請記住，每十個人里面就會有一個m。

等到草間徹也來到中庭的鞋柜處時，月白琉璃才剛剛換好鞋。

少女背對他，呈半蹲的姿勢，左手扶著鞋柜右手則是試圖翻出鞋跟褶皺的部分，百褶裙因為身子的彎曲被拉的有些高。

此時哪怕只是一陣微風就能吹起裙擺，不過白色長筒襪和裙子間的絕對領域也足夠讓人吃三碗飯了。

草間徹也緩緩靠近，先前走廊的告白事件讓他心感不滿，此時也是耐著性子上前搭話。

“月白同學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明明是背對他，月白琉璃卻仿佛提前感知到了草間徹也似的，對于他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頭也不回的說道：“沒必要和你匯報吧。”

草間徹也打開了自己的鞋柜，一邊脫下室內鞋，一邊回答：“這倒是。”

反正無論她去哪，200萬円結算之前草間徹也都打算跟著。

鞋柜里除了自己的鞋子外，還多了兩個信封，明明早上看的時候還是沒有的。

信封上用紅色的筆畫了愛心，并寫有「to草間徹也君」的字樣。

今天只有兩封啊，看來是月白琉璃的功勞。

月白琉璃換好鞋，轉身瞥了草間徹也一眼，看著他手里拿著的情書，眼中帶著絲絲嫌棄：“發情的公豬。”

說完轉身就走。

“不是蟲子中最討厭的一只嗎？”草間徹也不急不慢的換好鞋子，順便將情書裝進了書包，這才追上了月白琉璃的步子。

時間不早了，此時的學校剩下的人不多。

田徑場運動社團的笨蛋們差不多也該進行最后的一輪沖刺，然后一起找家餐廳比賽吃豬排蓋飯的速度。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秋田還是東京似乎都沒差。

青春無處不在。

等到兩人走出校門時，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草間徹也雙手搭在腦后，看著月白琉璃始終快他一步的身影，說道：“我姑且為神崎同學解釋一下，你剛剛看到的畫面是因為她從剛拖過的地面走來，不幸滑倒后被帥氣的我接住而已。”

月白琉璃似乎不想和草間徹也并排，每當他趕上兩人間的距離后，又會加快速度走到草間徹也的前面。

頭也不回的說道：“不感興趣。”

“我想也是。”

路過十字路口時恰好是紅燈，即便是月白琉璃也不好再往前，被迫和草間徹也肩并肩站成一排。

少女可愛的皺著眉，這次和他拉開了橫向的距離，看著草間徹也：“可以不要跟著我了嗎？”

“不可以，按照你的性格，雖說在學校里不會自殺，不代表放學后不自殺。”

草間徹也微微一笑，心中卻是暗暗吐槽。

要不是任務，他才不會跟著越月白琉璃。

別看現在月白琉璃的好感度是－5，若是她也能看到別人對自己的好感度，看向草間徹也時一定也是－5。

他可不是m，不吃她那套。

“說的你好像很懂我似的。”月白琉璃看著紅綠燈，似乎正在默數變綠的時間。

草間徹也也在數。

旁邊剛剛下班，解開西裝紐扣松著領帶的大叔也在數。

沒人愿意輸在起跑線上，至少在這長達兩分鐘的紅綠燈前是這樣的。

在人行道的燈變綠的那一刻，月白琉璃和草間徹也同時邁出了腳步，開始了新一輪的追逐。

“至少比別人懂一些。”草間徹也接著上一句，還不忘看一眼月白琉璃的側臉，“順帶一提，畫本子并非你一個人的專長，我也會。”

說完心中補充一句，雖然水平不如她高就是了。

月白琉璃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中寫滿不信。

“不用驚訝，「全能」一直是我身上摘不下來的標簽...”草間徹也微笑著剛想自夸一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看著月白琉璃的目光逐漸奇怪。

【入門級本子原畫】發動時，草間徹也的腦袋里會出現一些相關的技巧和思路。

而且是不受他控制的，內容一定會往“如何更澀”的方面靠攏。

這個技能是從月白琉璃身上抽到的，也就是說她也會這項技能，而且等級更高。

那她也會偶爾會在腦袋里想這些東西嗎？

比如她現在看向草間徹也的不滿，會不會并不是對剛剛的對話不滿，而是單純覺得他不夠澀？

倒不如說，月白琉璃這樣的人腦袋里出現澀澀的東西，本身就很不對勁。

我不夠澀真是對不起了啊！

“你還要說多少謊言？”

“什么謊言？”

月白琉璃停下身子，這次眼中帶著絲絲失望。

地鐵站是風口，來往的人群中，微風吹過少女的發絲，撩動秀發月白琉璃看著草間徹也：“從昨天開始，你說過幾句真話？”

刷卡通過閘機，慢慢淹沒在人海里，只留下草間徹也一人愣在原地。

回過神后才想起要跟著對方直到領取系統獎勵，連忙也穿過閘機追了上去。

哪怕只是背影，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月白琉璃，根本就跟不丟。

但草間徹也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貼上去，而是默默的跟在了少女身后一步的距離。

抱著手臂嘆著氣。

不過他確實沒說過真話，說喜歡她也是的，想和她一起去看櫻花也是的。

想救她也是的。

都是假的。

草間徹也想要的從來都只是系統的獎勵罷了。

即便系統的獎勵再怎么豐富，謊言終歸有代價。

等到草間徹也再次抬頭，似乎同時下定了某種決心。暫時拋去功利的心，好好的和月白琉璃相處試試，也許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呢。

不知何時月白琉璃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此時正露出困擾和不安的表情在和地鐵站的保安說著什么，時不時還會指向草間徹也。

保安大叔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從和藹變得相當尖銳，不斷點頭然后惡狠狠的看著草間徹也。

草間徹也：“？”

保安大叔走到了草間徹也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邊的女孩說你一直跟在她身后感到很不安，小子，和我走一趟吧。”

草間徹也：“？？？”

“大叔我和她認識的啊！”

草間徹也話音剛落手就被保安大叔給架住，力量和體格上的差距在這一刻顯現的盡致淋漓。

“我聽到的可不是這個版本，老實點。”

“真的！不信你問她...”草間徹也望向月白琉璃，卻發現對方竟輕笑著站在原地朝他揮手告別。

笑的很好看，有種得逞后的狡黠。

草間徹也咬牙切齒。

這個家伙！絕對不可能和這個家伙好好相處！

...

「東京男神徹也」：月白琉璃你在哪！

「東京男神徹也」：感謝我吧，你不用為自殺傷腦筋了。

「東京男神徹也」：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你！！！

「200萬円」：臺場公園，來晚了你就沒機會了。

等到草間徹也和「水道橋」站的保安解釋清楚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謹遵月白琉璃的遺囑，草間徹也再次來到了臺場公園。而且幾乎是在沒有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在昨天的位置找到了月白琉璃。

只不過少女這次并非在海邊，而是坐在沙灘上，抱著膝蓋看海。

等到草間徹也來到身邊，月白琉璃頭也不回，說了一句：“真慢。”

“遺言就是這些嗎？”草間徹也冷冷一笑。

吃兩碗面只給一碗面的錢，那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月白琉璃眨了眨眼，絲毫沒有惡作劇后該有的慚愧，扭頭看著草間徹也，笑的燦爛：“能死在草間君的手里似乎也不錯。”

“那你可真走運。”草間徹也說，“別看我這樣，在秋田縣的老家，我每年也是跟著老爹一起宰過豬的。”

“聽上去真不錯，動手吧草間君。”月白琉璃笑容不減，甚至解開了制服最上面一顆紐扣，向草間徹也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把他當成吸血鬼了嗎？

草間徹也輕哼一聲，將書包放到了一旁，坐在了月白琉璃的身邊。

雖然他確實想在那誘人的脖子上咬一口。

“不動手嗎？”

“在我老家，豬都是過年的時候才殺。”

草間徹也在說謊。

每年過年草間徹也的父親都會喊他一起宰豬，但沒有一次草間徹也真正意義上的幫過忙。體力太差是一個原因，另外看著被自己親手喂大的豬死在自己手上，這讓草間徹也沒辦法接受。

雖然吃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好吃。

【任務已完成】

【獎勵正在發放中】

系統提示音突然響起，緊接著手機振動，銀行卡里憑空多出了200萬。

揚眉吐氣。

總算不用再跟在月白琉璃身后守著她了！

是時候反擊了！

【發動技能：入門級演技】

幾乎是在確定收到獎勵的那一瞬間，草間徹也發動了技能，表情冷淡了許多。

他要扮演一個無情且沒有心的男人，一口氣將昨天加今天受過的氣全部奉還。

“游戲差不多就玩到這吧。”

“月白琉璃，這個世界少了你也一樣轉動，不要以為自己有多么特別。你就算死路邊也對我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已經對得起我的良心了。”

“你的人生毫無意義，既沒辦法給社會提供生產力也沒辦法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甚至沒辦法給他人提供情緒價值。”

“如果你想就這樣死掉那就盡管去死，結束掉你這可悲的一生，我絕對不會再攔著你。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上像你這樣的人，你放心，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再糾纏你了。”

太爽了，早就想好好罵一下月白琉璃了，而且是讓她還不了口的那種。

不僅拿到了任務獎勵，還在之后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草間徹也看了月白琉璃一眼，愣住了。

原本以為她的臉上會出現那種怒不可遏的表情，卻沒想到此時只是愣愣的看著東京灣，哭的不成樣子。

草間徹也有些傻眼了，思考著對于一個女孩來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這是把她罵哭了？

月白琉璃吸了吸鼻子，回頭恨恨地看著草間徹也，帶著哭腔哽咽：“討厭你。”

“彼此彼此，我也討厭你。”

草間徹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礫，面對梨花帶雨的女孩子【入門級演技】好像有些不夠用，在判斷力受到影響前他準備撤了。

“騙子。”

“什么？”

“單細胞生物。”月白琉璃用手擦了擦眼淚，同草間徹也一塊一起身，嘴里不間斷罵著，“納豆，娘娘腔，賣不出去的便當，沒有皮的番茄”

草間徹也一陣眩暈，月白琉璃罵人的花樣太多了，但是攻擊力卻不高。

甚至罵的有些可愛。

沒有皮的番茄是什么啊！

“隨便你怎么說吧，我不會再管你了，再見。”草間徹也背起書包，轉身就走。

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回過頭看著月白琉璃，補充了一句：“是再也不見。”

...

千代田區，華麗的別墅群，深夜。

月白琉璃洗過澡后穿過漆黑的長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若是草間徹也在場，肯定要發出感嘆。

這么大的房子他工作一輩子都買不起。

房間依舊漆黑，粉色的梳妝臺前放著一把小刀，少女身穿白色絲質睡衣，坐在巨大的公主床上雙手抱著膝蓋，愣愣的望向前方。

窗簾被緊緊拉上，甚至連一絲月光都照不進來。

這里只有無盡的黑暗。

月白琉璃的眼圈有些紅腫，從回來之后就一直在哭，晚飯也沒吃。

直到剛剛才洗了個澡，稍稍冷靜了一些，可此時的心情依舊糟糕。

“沒有任何意義的人生...嗎。”

少女喃喃自語，重復著草間徹也的話，此時竟是凄美一笑，目光望向那把小刀。

他說的對，她的人生確實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她才想要死掉。

并非因為感到壓力或是精神抑郁，而是僅僅覺得她這沒有任何意義的人生，若是能通過死掉讓其他人的人生充滿意義，也算是好事一樁。

至少這樣大的房子被她一個人繼承，希望她死掉的人在大多數。

手機不合時宜的傳來振動，微弱的光亮卻好似在那一刻照亮了整個房間似的。

等到月白琉璃看去，屏幕上提示一條LINE的未讀消息。

來自備注為「東京男神徹也」的一條消息。

「東京男神徹也」：你沒事吧...晚上我的那些話完全沒有教唆你自殺的意思，如果你要自殺千萬不要連累我啊，一切與我無關。

像是在為晚上的行為道歉，又像是害怕月白琉璃死后他受到牽連。

“傻子似的。”月白琉璃一個沒忍住，“噗嗤”就笑了出來，翻著白眼。

草間徹也現在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臉，虧他整天喊著要做什么東京男神。

月白琉璃抱著手機靠在床頭，想了想，笑著回了一條消息。

「200萬円」：死了。

沒過多久。

「東京男神徹也」：沒死就好，反正就是別連累我，我未來還想考公務員的。

月白琉璃抿嘴，想了想又回復一句。

「200萬円」：遺囑寫好了，就說是你教唆的，準備背官司吧。

「東京男神徹也」：大晚上的，做點人事好嗎！

月白琉璃在屏幕面前偷笑，隔著文字都能感受到草間徹也那崩潰和無奈的表情。

快樂果然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

這會兒心情都好了不少。

「200萬円」：那如果有人希望你死，你會怎么做？

「東京男神徹也」：我可沒希望你死，別鬧了。

「200萬円」：回答問題。

「東京男神徹也」：好好活著，然后氣死希望自己死的人。我寧愿你好好活著，別連累我。

過了幾秒。

「東京男神徹也」：我的意思并不是說我希望你死！

又過了幾秒。

「東京男神徹也」：啊！可惡的女人！你故意誘導我說出這種話的是吧！

草間徹也一連串敲了好幾條消息。

月白琉璃卻是愣愣的看著屏幕發呆。

好好活著，然后氣死那些希望你死的人。

得有多無聊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的答案啊。

“真無聊。”月白琉璃輕輕開口，竟是笑著。

「200萬円」：果然，還是討厭你。

「東京男神徹也」：我也討厭你，超級討厭！

草間徹也趴在床上，臉上帶著生氣的表情，正在聊天框瘋狂的輸入“超級超級超級超級”，許多個超級。

【月白琉璃對宿主好感度提升5點】

【當前好感度：0】

突然系統提示糊他一臉。

“？”

不是討厭嗎？

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