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來到他住小區樓下的燒烤店。

這是家新開的店，這幾天一直在放大音響做宣傳，小區的業主也一直在投訴，各種熱線打個不停，投訴完噪音又投訴煙霧；

物業更是被他們罵的狗血噴頭。

這家店也頭鐵得很，除了休息時間外，其它時段仍然大音量的轟炸。

常歡感覺這老板應該恨死了這個小區的人；

所以，他在門口就把張海濤給叫出來，不敢在這吃，真怕這老板會下藥，現在很多這樣的人，動不動就報復社會；

特別是那些倔脾氣的人，偏激的很，一旦想不開啥事都干；

就一句話，我爛命一條！誰怕誰！

把這燒烤店的情況跟張海濤一說，他倒是無所謂；

但老常怕死，他也就說，“那去平時去的那家吧。”

“去毛線啊，你還不快回家，等下嫂子非弄死你不可。”

“我就是怕她弄死我，才不敢早回去的......”

“......”

張海濤最后還是聽了勸，有點擔驚受怕的回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的，常歡就跑到新房子那去了。

昨晚沒看到，他回去一晚上心癢癢的。

看了之后，跟沒看差不多，就是個普通精裝房，風格干凈爽朗，不講究的話，添上些許家具家電就可以入住；

常歡正好是不那么講究的人，他都想請假去大采購，把床具沙發那些必需品都買了，立即搬進來；

一個月能省不少房租。

可是想到房子還沒過戶，贈與合同去公證都沒下來，他怕有個萬一，那買家具的錢不就打水漂了；

就決定還是緩緩。

......

電梯門開了。

里面就只有一個人，縮在角落里，低著頭，厚實的短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穿著冬季校服；

常歡一眼就認出是昨晚要跳樓的女生。

他怔了一下，沒打招呼，就進了電梯，站在她斜對角的角落；

全粒顯然也不關心進來的人是誰，始終低著頭，不理外界。

兩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一直到一樓。

常歡率先出去，全粒跟在后面。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區大門。

常歡在路邊騎上小電驢，全粒已經越過他走到前面，被兩個人攔住；

是兩個小年青，染著黃毛，大花臂紋身，打著耳釘。

三人似乎聊的不怎么愉快，聊沒兩句，全粒就一個人走了，倆精神小伙似乎罵了一句，也騎上鬼火轟鳴而去。

幾米外一個中年保安也在看著這一幕，看到散場了，才提溜著手里的打包盒，扔到路邊的垃圾桶。

常歡給他遞了根煙過去，“上一晚夜班了，還不下班？”

兩人昨晚見過，一起抽過煙。

保安很順手的接了過去，點上，“交班那人有點事，還要再等等。”

然后，他搖搖頭，又很自然說起全粒，“這女孩怕是廢了。”

“怎么說，她是我樓上的。”

常歡也點上了一根。

“聽說她初中就不好好讀書，跟著一群爛仔在外面混，把她爹媽氣個半死，去年，那兩口子不知道鬧啥矛盾，男的開車把女的撞死了，還撞死了好多個路過的人......

男的當場就自殺了......就剩她一個人，親戚也不怎么管她......賠了一大筆錢呢......他們都本地的，有錢......然后，這女孩就認真讀書了，可哪里跟的上啊......

這不，今年又復讀了......要是還跟那些爛仔鬼混，還讀個屁啊......”

“......”

中年保安似乎對那些街溜子很是厭惡，對全粒也帶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總感覺他代入感很強；

常歡沒多說什么，就隨便跟中年保安聊了幾句，便騎車走人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他沒有那么多同情心。

......

準點來到公司。

常歡雖然榮升副組長，但手底下并沒有人；

還有個組長呢，人也是才來不久，正一門心思要做出成績，所有事都大包大攬過去，沒給常歡留一點；

他也不在意，沒活干正好，只要加工資就行；

因為部門改組完成，事情一下子多了不少，所有人都忙的團團轉。

于是常歡就這里看一下，那里問幾句，好像很忙碌的樣子，其實啥事沒有，比原來還要閑。

忙活了一早上，常歡去茶水間接點水。

剛一靠近，就聽到里面有人在小聲說話。

“......”

“都分開半個月了還難過呢？”

“還有些接受不了......”

“男人多的是，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棵樹是最粗的......”

“......”

這是我能聽的嗎！

常歡聞言敗退，現在的女的是一點都不肯虧待自己啊。

路過的時候，瞄了一眼，一個是新來的，一個是老員工。

準備等會再過來，卻被王媽一把拉到邊上。

經歷了靈異事件的王媽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么開朗，她從兜里掏出兩包華子遞過來：“我家老李回了老家，放家里也沒人抽，給你了。”

“哈...謝謝王媽。”

常歡很開心的接了過來。

王媽沒了系統，他就收的很心安，而且王媽這次說的話也讓人聽著寬心。

......

中午，常歡沒有再去那家快餐店。

請劉文輝吃了一碗面，這家伙一直吵著要他請客，說他升職了，說本來說好了一起拒絕內卷共同擺爛的，現在他叛變了......

常歡被他煩的沒辦法。

一碗筍尖牛肉面呼哧呼哧的連湯帶面干完，劉文輝把筷子一拍，“你這也太摳了，就請一碗面！”

“你也不想想你上次請我吃的啥，連著請了兩次豬腳飯，還好意思說我！”

常歡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掏出煙，給了他一根。

“哇，華子，常副組長牛逼啊，都抽上華子了......”

“你特么的......”

兩人便一起去樓梯間，辦公室內沒有吸煙區，電梯過道又人來人往的，他們平時都在這抽煙。

......

下午。

常歡興沖沖的來到總監辦公室。

昨天老余給了那么大驚喜，讓他對這次召見十分的期待。

敲門進去，感覺氣氛不太對，常歡雖然不會讀懂空氣，但看臉色還是會的。

陳銘強裝著平靜，卻難掩悻悻之色，而老余又是黑著臉，臉拉得老長，也不知陳銘做了啥那么讓她長臉。

常歡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有一個短視頻，‘女人腿長真的很給男人長臉’，想笑，又不敢，硬給憋了回去。

“先出去吧。”

余敏杰語氣冷漠，陳銘如逢大赦，走得飛快。

等他走后，余敏杰臉色一變，燦爛的笑臉無縫連接，瞬間浮現。

“坐吧。”

常歡愣了楞，在她桌前坐下。

“小常，你這年紀也不小了，還沒女朋友也不是個事，這樣，我認識個女孩，各方面都很不錯，你去見見。”

不是，你這是干嘛？

不想給錢了直說啊，干嘛讓去相親。

再說了，你覺得你說這話合適嘛，你自己都還沒有。

常歡相親相得夠夠的了，就很想直接拒絕，但想到老余給的房子還沒過戶，就很委婉的說，“你不是說你對我有好感嗎？”

余敏杰對昨天的信口開河很是懊悔，但她表情管理能力不錯，只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就被她用嚴肅誠懇的表情給掩蓋住了；

“常歡，你不要誤會，我說的好感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好感，沒有別的，你不要想太多。”

常歡很想把她的42%好感摔她臉上，但頗有好感這種描述也可以是說朋友間的，想想就算了；

盡管誤會也是她造成的，但人家都給房子了，那就順著她一點吧。

“好的，我明白了，可我也不用你介紹啊，我自己可以找的。”

“你能自己找也不會到現在也單著了。”

“呃......”

“行了，就這么說定了，給我個面子，你看了肯定不后悔！”

“......”

常歡還能說什么呢，只能給她點面子了，等她知道這套不好使，自然就會再用富二代的天賦技能——砸錢了。

余敏杰發現系統沒反應，卻也不擔心，自己就這么空口白牙說啥都沒用，等他去見了，被迷住了，那對自己這個介紹人一感激，那好感不就來了嘛。

不是她不想砸錢了，而是昨天才剛砸的，總要注意節奏，不能硬來；所以她想試試猛攻小常的另一個弱點——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