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多彎。
聞約和咎儀綴在一群人后,走走停停直到到了另一處莊子。
一樣和周圍融為一體的隱匿的莊子,不同在這邊是依山而建,建在懸崖下。
跟到了這里,兩人看著那幫人憑空消失,猜測有密道陣法之類,然而半天沒找見入口。
“難道——”
話被淹沒在云霧里。
兩人只覺得耳邊一陣風過,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柳絮。
咎儀再一次體會了一把被柳絮支配的恐懼,他甚至再次幻視自己將將窒息時。
呼吸好困難,要死要死要死?。∽钣憛捔趿税““。。?!
再睜眼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顯然,這是個冬日。
兩人此刻在某個村落泥地里。
“聞道友,我們這是……”
“噓,有人來了?!?
-
“快快快,搞快點!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們最討厭磨磨唧唧的嗎?!”
“我們村子好不容易被選上成了獨一無二的那個,只要遵照大人們的吩咐辦事說不得他們一高興也許咱村里出幾個仙童仙人,那可真真是一人得道咱們跟著享福嘞!”
“是哩是哩。
真是的話咱們可就有大福氣了!”
幾個村民暢享完了又急匆匆往村碑位置跑,個個生怕慢了一步唾手可得的一切從此溜走。
“聞道友,你看——”
咎儀原本在四處探看,目光落在村碑里他心下一驚,扯了扯聞約的袖擺。
聞約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四嶺村?”
不應該是八巒村嗎?
“很奇怪嗎?為什么它會是四嶺村?
因為八巒村是后頭改的??!”
滿身傷痕傷口甚至還在滴血的人突兀出現在兩人跟前,替聞約說出了疑問并作了回答,
“看吧,這幫人就是這么貪婪惡毒又惡心的玩意兒啊?!?
她說的咬牙切齒。
“你們都看見了的吧。
我曾以為的同類結果也是推我進深淵的劊子手,我不是沒遇到過救贖,可一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憑什么我要遭受這一切?!憑什么我死了還要被利用憑什么?!”
聞約兩人聽的云里霧里。
想到了什么兩人頓時明白過來。
不等問什么現身的那位又消散了蹤影。
“所以……”
“誒!那邊兩個!
你倆新來的?”
咎儀話還沒問出來就被打斷,他和聞約當即看了過去,正對上明顯不耐煩且升起了警惕心的村民混濁的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
咎儀端著張冷漠臉回了那個村民的話:“我們是大人們派來的,你們之前的辦事效率大人們很不滿,讓我們兩個來盯著你們,免得你們這回還比著上回更不如?!?
說到后邊他話里話外還帶上了嘲諷,生怕對面的聽不出來。
反正都是瞎編的,對面的那樣子一看就是會腦補的,估計自己就會把他的話給圓起來。
那個村民還真沒聽出來,只聽到兩人是大人物們派過來盯梢的,再想到上次確實來看結果的大人最后是很生氣的離開的,他如咎儀想的自己給圓起來,甚至害怕起來:
“兩位大人,我們……這個上次只是一個意外,要不是那死婆娘搗亂,我們肯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那個壞事的婆娘咱村里后面也給了極嚴厲的懲罰,兩位大人,您二位請一定幫我們村子和上次來的大人說啊!”
這一說,咎儀聽完心里于是有了數:“說?說什么?
他回去后因為你們被罰的差點沒了命,本來這邊的事還是他負責,但他直接跟上頭不想在來這地方了,這次上頭才特意讓我們兩個來,
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這次要因為你們我們步了他后塵,我們可沒他那么大方被累的挨了打還不報復?!?
“大人放心,一定一定,咱村里這次一定不會讓兩位大人失望的。”
-
直到到了目的地,兩人從村民嘴里旁敲側擊套出來的線索足夠理清楚一些事。
比如村子里和某個大人物也就是他們冒充的人背后的主子合作,比如村子里干的是拐子勾當,再比如,
那個大人物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送來些個胡言亂語什么“穿越”“我是來拯救世界”之類的人來這里,
他們要做的就是折磨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地去折磨去傷害,然后把他們或者她們死了以后燒成的灰里扒來出來的東西交給來這看著的大人們。
不是沒有有動了貪念的,但是無一例外死的很慘。
那一剎聞約想到了人皇鼎碎片。
它和村民說的極度相似。
咎儀則想起了他慘死的師兄被收斂遺體時手里緊緊握住的東西。
那玩意兒貌似,叫,星核碎片。
果然,師兄的死就是個陰謀一定是有什么被師兄探知到了所以師兄他被滅了口。
“到了?!?
兩人沉思太過,直到村民一聲“到了”方回過神。
“二位大人,寒舍簡陋,您二位在此稍作休息,等到開始咱就帶您去地方?!?
“二位大人也知道咱村里一直為主家矜矜業業辦事,從不敢拖沓,上次的事相關人員咱村里也給了答復,所以,”
村民搓了搓手,半是畏懼半是掩飾不住的貪婪:“這次的那藥能不能再多給點?”
咎儀冷著臉:“該給你們的少不了你們,不該惦記的少惦記?!?
-
夜幕低垂,月已掛中天。
“篤~篤~”
白天帶路的村民準時敲響了門。
直到到了地方。
聞約后背涼颼颼的。
她有心抵御心里發毛的感覺,結果發現自己似乎被禁錮住了,往旁邊看,咎儀也是如此。
而面前的村民就好像沒看見兩人一樣,自顧自走流程。
一切如走馬觀花。
那個叫遺簌的女子被綁在烙柱上,村民有的加柴有的補炭,耳邊是血肉被燙出的滋滋聲,空氣中彌漫燒焦的血肉毛發的味道,幾個年紀大的婆姨們端著滾燙的開水一盆盆潑在遺簌身上、烙柱上,煙霧繚繞,卻是如此令人憤怒惡心。
直到見了白骨,惡徒們又把人扔進了冰窖里。
于是奄奄一息的人傷口白骨刺喇喇裸露在空氣里,人已經體無完膚。
這還不夠,被掛在蛇窟外,被毒蛇蟲子啃咬……所有能想到的折磨人的方式方法幾乎被用了個遍,直到那個人奄奄一息。
人的惡能到哪種地步呢?
聞約看著眼前的場面于心里又一遍在問自己。
恍惚之際,她忽然想起了母親于太微之巔叩問大道時,大道之此問。
是啊,人的惡能到哪個地步呢?
耳邊又一次響起來那個聲音:
“看到了嗎?
他們是多么的惡心且該死啊。
我后來才知道,我受的那些苦,不止于我一人。
而造成這樣的苦難的原因,卻僅僅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那個垃圾莊子的主人許諾只要這幫人能幫他做這樣的事,他們甚至于他們的后代就能成為修真者。
全村的人都參與了這一場謀殺。
所有人都是包庇者,所有就該人同罪。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