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松力氣大，一盆洗澡水一次性就端出來。

若是抱康雪蘭，那更是輕輕松松。

而且這是大盆子，起碼是康雪蘭兩個腚那么大，不那么好用力。

他把盆子放在了外面，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現在應該怕是有10點來鐘了吧。

今天真的累了，早點睡覺休息。

他一進屋就看到康雪蘭在給他晾褲衩，掛在一根麻繩拉起來的晾衣繩。

兩個褲衩，一大一小。

看得許松老臉一紅。

心里面卻是喜滋滋的。

這代表了啥，已經不言而喻了。

“你害羞個啥？”

康雪蘭也是帶著一張大紅臉，但一看到許松居然也臉紅，她瞬間升起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想著，你的褲衩和我的褲衩在一起，是不是就算咱倆在一起了？”

許松臉皮可比康雪蘭厚多了。

“啥在一起啊，晾個褲衩而已。”

康雪蘭轉過身不理會許松，實在是害羞得不行。

許松坐在床沿上，朝她招招手。

“快上床吧，我睡外面。”

康雪蘭瞬間回過頭。

“你今晚要在這兒睡啊？”

“那不然呢？”

許松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康雪蘭還紅著臉呢。

“我剛剛只答應給你按摩，可沒答應讓你在這兒睡。”

康雪蘭低頭看地，有點望不著腳尖。

“那你按摩也得上床啊，快上來吧。”

許松起身就要把康雪蘭拉上來。

“你別動……我自己來。”

康雪蘭趕緊躲開，從側面摸到了床上。

許松很快感受到一雙冰涼柔軟的手在搭在了脖頸上。

“冷嗎？”

康雪蘭問道。

“不冷，挺涼快的。”

“你熱嗎？”

康雪蘭覺得有點奇怪。

“有點兒。”

許松感覺有點燥熱，背后的女人像一個獵物一樣，在無時無刻地勾引著他。

“那我給你按摩吧，按摩好了，你就回去睡覺。”

康雪蘭不敢太靠近許松，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許松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讓她也跟著有點發燙。

“好。”

許松低低地回答道。

康雪蘭的手指開始在許松的肩膀上用力，可能是下地干活的原因，還是能感受到手掌傳來的粗糙感。

應該是干活時留下的老繭。

許松感受著頸部傳來的力道，聞著康雪蘭身上散發出來的肥皂香味和奇特的“女人味”。

部分女生的身上會有獨特的體味，這種味道取決于飲食習慣、荷爾蒙水平、新陳代謝、護膚品和香水等等。

排除掉其他無關的，康雪蘭只可能是荷爾蒙分泌水平與其他女人不同，所以會有股獨特迷人的氣味。

“你好香啊。”

許松拉住正在給他按摩的手。

康雪蘭身體瞬間一僵。

“我今晚就睡在這里好不好，今天有點累了，我保證不做其他的。”

許松的聲音像溫柔的溪水，潺潺而流。

康雪蘭心里面既心疼，又心軟。

“那行吧，讓妞妞睡中間，床小了點，擠一下。”

康雪蘭猶豫半天，還是同意了。

許松本來閉著眼享受呢，此時立刻睜開雙眼，回頭看向康雪蘭。

“那行，我太困了，睡覺吧。”

許松站起來，把一旁的煤油燈給滅了。

屋子里瞬間黑了下來，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康雪蘭在房間漆黑的一瞬間，就感覺心臟像要跳出來一樣，呼吸加重了許多，同時渾身發燙，口干舌燥。

“你不睡嗎？”

許松看著康雪蘭還跪在床上，保持著給他按摩的姿勢。

“啊？我要睡啊，你等我把衣服脫了再滅啊。”

“那我幫你脫吧。”

許松就要上手，康雪蘭像驚弓之鳥，一下子躲到了墻壁旁。

墻壁的冰涼讓她也瞬間冷靜了下來。

“誰要你脫啊？你趕緊睡吧，別亂動，等下妞妞醒了。”

康雪蘭囑咐道。

接著她開始“窸窸窣窣”地脫起了衣服褲子。

“行，那我先睡了，我的確是困了。”

許松說完，就躺了下去，挨著妞妞。

但是他的眼睛沒有閉著，而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正在脫衣服的女人。

誰叫他穿越以后，視力比以前好了呢，哪怕屋子里漆黑一片，但他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康雪蘭勾勒出來的誘人曲線。

康雪蘭把身上的棉襖脫了，還穿著一件單衣。

單衣可能太小了，幾乎被完全撐開。

許松的目光隨著康雪蘭躺下去而閉上。

妞妞的睡眠很好，“呼呼呼”出氣的聲音很有節奏地響著。

兩個人隔著一個妞妞，像隔了一條河一樣。

康雪蘭也睡不著，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讓她緊張得不行。

腦子里全是許松的畫面，胸口都快跳出來了。

雖然她已經結過一次婚，但那次的婚姻，那個男人連洞房都還沒來得及就死了。

死在了婚禮的當天，他們都說是她克死了新郎。

她當時郁郁寡歡，父母剛剛死，她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當時的她，整個人就像傀儡一樣，每天麻木地活著。

她后來被趕了出來，跟她一起的，還有這個兩三歲的妞妞。

本來她是不準備活的，但妞妞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因為妞妞跟她一樣可憐，這么小，就被自己的親爺爺，親奶奶，給趕了出來。

她就想把妞妞撫養長大，哪怕再苦再累。

再后來遇到許松。

現在跟她躺在一張床上的男人。

上身還好，妞妞擋在中間，下身兩個人都挺高的，不得不卷曲側躺著睡。

所以腳尖就會碰到。

康雪蘭的腳是冰涼的，許松的腳是滾燙的。

哪怕康雪蘭已經刻意控制不去靠近許松，但腳還是怕冷地想要纏上去。

此時的許松已經睡著了。

今天很累，上山抓兔子，對他的體力消耗巨大。

來回的奔跑，哪怕他的素質強于普通人，但歸根結底他還是個人，而不是超人。

康雪蘭睡不著，腳很冰，當她不經意碰到許松腳的時候，發現許松完全沒有動作，似乎并沒有因為冰腳而吵醒。

于是她開始大膽起來。

兩只腳都插進了許松的小腿之間。

“有個男人真好，可以拿來暖腳。”

康雪蘭感受逐漸變得暖和的腳，心里面喜滋滋地想著。

許松對這一無所知，和一旁的妞妞都陷入了睡眠當中，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安靜的小屋，在沒有月亮的晚上，也似乎睡得更早，趴在地上收攏了尾巴。

……

第二天一早，康雪蘭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天蒙蒙亮，就醒了。

早上很冷，不太想起床，但是想到許松今天還得進城，置辦東西，她還是起床給許松做早飯。

她下床的位置得經過妞妞和許松兩個人。

因為她睡在最里面，靠墻的位置。

“啊……”

康雪蘭差點叫出來，趕緊捂住了嘴巴。

此時許松已經翻了個身，平躺著睡，被子外面漏了一雙大腳。

“娘嘞，結了婚，怎么受得了？”

康雪蘭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不敢驚動妞妞和許松。

看見許松沒醒，她得先出門解決下個人問題了。

本來房間里是有一個爛陶子罐罐當做的夜壺，但她也不好意思大早上的，還在這里解決。

等她上完廁所回來以后，發現許松和妞妞都已經起床了。

“你倆昨晚倒是睡得香嘞。”

康雪蘭頂著黑眼圈，有些幽怨地說道。

許松看見康雪蘭的模樣，也是不禁笑了出來。

“咋了，睡不著啊？”

“哼，睡得著，就是沒睡好而已。”

康雪蘭不好意思說睡不著，因為她昨晚滿腦子都是許松的身影，要是被許松發現，非得被笑死。

“咋睡不好？還有我給你暖腳呢。”

“啊？你知道啊！”

康雪蘭還以為許松不知道呢。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不知道？”

許松已經開始準備生火了。

今天事兒還有點多，得早點進城。

自行車也沒有，昨天還給賴書記了。

這一去一來，到公社三小時沒了，就算他走得快，也起碼要倆小時。

得再去借個自行車，或者買一個。

康雪蘭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

把那個爛陶瓷尿壺給放到了一邊。

“今天需要我去不？”

康雪蘭往鍋里加水。

早上得洗把臉啥的。

“不用，今天你先在家休息一下吧，昨晚不是沒睡好嗎？”

“那有啥，以前在地里干活的時候，還不是大半夜有的時候都在干呢。”

“主要是沒有自行車，不方便，這不是還有妞妞嘛。”

“那行吧，你看看要不要拿點錢，買個自行車？”

康雪蘭看向許松。

“等下我再拿兩百吧，要是能買到就買，買不到，我就去借一下。”

現在自行車基本都是150到180元一輛，具體得看地區和牌子。

他們這兒的鳳凰牌自行車需要175塊，當然，得有票。

許松也看向康雪蘭。

“你找誰借啊？找隊上借，今天肯定不行，得提前一天去說，又去找賴書記借嗎？”

“是啊，不行就問問我爹娘，看他們學校誰有自行車，也可以借一下。”

“那行，我也幫不上啥忙，你自己看著辦吧。”

康雪蘭有點愧疚。

“嘿，傻媳婦，你這又出錢又出人的，你還要幫啥忙？”

“明兒我借了自行車，咱們就去城里采辦，給你和妞妞買套新衣裳，買布肯定來不及了。”

“還得買喜糖，紅燭，喜字。”

康雪蘭補充道。

“那是，你咋不說買三大件呢，自行車，手表，縫紉機？”

許松笑嘻嘻道。

“買那干啥，反正咱倆明年得進城讀書呢，省點錢唄。”

“嗯，反正花的你的錢，以后我掙錢了，都給你補上。”

許松覺得有些愧疚。

這媳婦，上哪兒找去？

“這樣吧，雪蘭，你今天要沒啥事兒，就把我那間房子收拾一下，布置成咱倆的婚房。”

他們家那院子也是隊上分的，畢竟他們來這兒好幾年了，不能一直住牛棚吧？

這里也算是許松他們一家得第二個故鄉了。

條件艱苦，日曬風吹的。

后來上面也沒那么嚴格要求了，公社那邊就給他們一家安排了一處宅基地。

讓他們自己一點一點蓋起來的，雖然都是土墻，但都是自己的心血。

再怎么說，也比康雪蘭現在的住處好一點，至少不漏風，不漏雨，而且比這兒寬敞。

“那行，我還得把這邊得東西搬過去呢，這兒的東西都是我置辦的。”

她這屋里也沒啥，一個灶臺，一架床，就已經占了大半空間。

“嗯，行，你看著辦吧，大件的東西等我回來弄，小東西你想拿過去就拿過去。”

“這是鑰匙，我倆的房間在進門右手的那件。”

許松把鑰匙拿給康雪蘭。

康雪蘭并沒有接，而是有點猶豫。

“算了算了，我帶你過去吧，給你認認路，省得你害羞不好意思。”

許松跟康雪蘭相處這么多天，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啥。

“這床應該不要了吧？”

這床就是個老床，腿都沒了，是康雪蘭用一堆石頭頂起來的。

“不要了，這也不是我買的，都是以前的。”

“那也沒啥東西，你也不用麻煩，反正這幾天你肯定還是這兒，到時候我用那個大的洗衣盆，一次就給抱過去了，省的你麻煩。”

倆人一邊說話，一邊也沒閑著，洗了熱水臉，開始做飯。

早上的飯也簡單，就是一碗粥，里面放點菜葉子，康雪蘭心疼許松，放了些豬油渣在里面。

雖然昨天領了糧食，但都是得花不少時間做，尤其是做粑粑啥的。

昨天也分到了一小塊臘肉，還沒舍得吃。

“來，妞妞，吃飯了。”

許松先給小妮子盛了一碗。

“慢點吃，有點燙啊。”

小妮子果然很聽話地對著碗吹，也沒急著喝粥。

康雪蘭干活也利索，做飯也快，吃了飯，沒幾下就把鍋碗瓢盆都洗了。

“走吧，趕緊出發吧，不然這一天時間可沒多少。”

康雪蘭也是急性子，做起事來，不喜歡耽擱。

許松也覺得今天事兒多，得抓緊了。

于是他抱著妞妞，走在前頭，康雪蘭跟在后面。

跟一家三口似的。

大早上也撞到不少人。

“叔，29號來咱家吃喜糖。”

“嬸，到時候來吃喜糖。”

大家伙也都很熱情地答應，嘴上還說著恭喜的話。

昨天分了糧，大家心里都高興，都記著許松的好。

康雪蘭跟在后面，許松喊啥，她也喊啥，但是聲音比較小，有點臉紅。

“這倆人倒是般配，都長得俊啊。”

“是啊，都是城里人，那許松家是高知家庭，那康雪蘭也是知青下鄉，人父母以前好像也是做生意的。”

“就是倆人還沒結婚，就帶個娃娃，有點怪怪的。”

“是啊，多好的倆人，帶個拖油瓶，聽說還不是親生的，是孫大軍兒子頭婚的那個。”

離開了許松倆人，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議論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