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四處打量了下,坐下來端起茶杯問道:“你確定那人在這里?”
黎書衡果斷點頭,信誓旦旦地回答:“沒錯,我花大價錢從黑市搞來的消息,絕對可靠。”
怕齊云不相信,他又接著補充道:“那人的確是最近兩個月來的幽州城,他在黑市換的身份,官府也不一定能查得到。”
齊云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只是靜靜地喝著茶。
春風樓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幾人今天并沒有點陪酒的歌姬,只是靜靜坐著喝茶。
不多時,一名長相普通,身材消瘦的中年人進入幾人的視野。
對方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進入一間雅間內。
沒過多久,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幾人來到那雅間。
齊云放下手中茶盞,出聲道:“動手吧?!?
話音落下,黎書衡來到二樓窗戶旁,朝著樓下打了個手勢。
頓時,大批鎮(zhèn)撫司銀衣將春風樓圍得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齊云三人大步來到那雅間門口,剛要推開房門,只見屋內陡然射來一道真氣,將房門擊碎。
緊接著,屋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顯然里面的人已經(jīng)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齊云眼神一凜,身形不退反進,借著被擊碎的房門缺口,身形如同鬼魅般閃入屋內。
屋內光線略微昏暗,但足以讓他看清里面的情形。
先前進來的那些人,正要從窗戶逃離,但很快便被外面的鎮(zhèn)撫司眾人包圍。
而那名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則是站在屋子中央,面色凝重,雙手緊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顯然剛才那道真氣便是他打出的。
齊云冷冷地看著他,沉聲道:“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
中年人冷笑一聲:“就憑你們也想抓住我?真是笑話。”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動,如同離弦之箭般向齊云刺來。
劍光如電,氣勢如虹,裹挾著雄渾的靈力,顯然是個高手。
齊云卻不躲不閃,只是身形微微一側,便輕松躲過了這一擊。
同時,他的右手也悄然探出,兩根手指夾夾住了中年人的劍尖。
“就這點本事嗎?”齊云輕蔑地說道。
中年人臉色一變,想要抽回長劍,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已經(jīng)被齊云牢牢夾住,動彈不得。
他心中大駭,急忙松開劍柄,身形暴退。
然而齊云卻并不給他逃跑的機會,只見他身形一閃,便已經(jīng)追到了中年人的身后,右手握拳,轟然出擊。
拳風如雷,氣勢驚人。
中年人只來得及側身躲避,即便如此,也被這一拳帶起的勁風掃中,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撲去。
就在這時,黎書衡和張有德也已經(jīng)沖進了屋內,三人呈包夾之勢,將中年人團團圍住。
中年人看著眼前的三人,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短短幾個月,沒想到你的實力竟會精進得如此之快?!彼麩o奈地發(fā)出一聲嘆息。
黎書衡戲謔地看著他,緩緩說道:“你不是第一個這么問的人,老實跟我們走吧?!?
樓下的騷亂也并未持續(xù)太久,在一眾鎮(zhèn)撫司銀衣的包圍下,另外幾人也全都被抓獲。
回去的路上,齊云有些心不在焉,總感覺行動有些太過順利了,而且那中年人作為白蓮教幽州分舵的舵主,實力好像有些弱了。
......
鎮(zhèn)撫司,大牢內。
齊云看向眼前癱坐在角落里的中年人,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緩緩開口:“你是白蓮教幽州分舵的舵主?”
中年人沉默地點了點頭:“沒錯?!?
“你修為不過才元丹境初期,身為白蓮教的舵主,實力不應該只有如此吧?!?
齊云目光如炬,雙眼死死盯著中年人,試圖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中年人心頭一驚,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便被他壓制下去,緩緩抬起頭來。
他苦笑了一下,道:“大人,實力強弱并非衡量一個人的全部。白蓮教內部紛爭不斷,我雖為舵主,卻也不過是各方勢力下的一個棋子罷了。
今日之敗,我無話可說。”
齊云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
他繼續(xù)追問道:“那你可知道,為何我們能如此輕易地找到你?你的行蹤似乎并不隱秘?!?
中年人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我行事向來小心謹慎,沒想到還是落入了你們的圈套?!?
黎書衡在一旁插話道:“說不定是你們白蓮教內部有人出賣了你,不然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找到你?”
中年人聞言,神色更加黯然,他低聲道:“或許吧,白蓮教內部早已千瘡百孔,人心難測?!?
齊云沉默片刻,然后轉身出了牢房:“把他嚴加看管起來?!?
緊接著,他又對另外幾人進行了審問,結果對方都直接招認了,就是白蓮教的人,并且指認了中年人就是他們的舵主。
出了監(jiān)牢,齊云依舊眉頭緊鎖。
黎書衡見狀出言問道:“人不都抓到了嗎,怎么看你好像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齊云停下腳步,目光望向遠方,緩緩說道:“雖然人抓到了,但我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次行動太過順利,而且那中年人的實力確實讓我有些意外。
白蓮教作為鎮(zhèn)撫司通緝的第一邪教,其分舵舵主的實力不應該只有如此?!?
黎書衡聞言,也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這次行動可能有什么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
齊云點了點頭,沉聲道:“沒錯,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那中年人雖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的表現(xiàn)卻讓我有些懷疑。
還有,以我對白蓮教的了解,他們行蹤向來隱蔽,為何會選擇在春風樓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碰頭,這也讓我十分困惑?!?
黎書衡聽后,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聽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有些可疑?!?
齊云嘆了口氣,一時間也想不出個頭緒,只得無奈地說道:“這幾個交給你審問了,我去找江紫衣建議,聯(lián)合衙門的人,對城內展開一次清查?!?
翌日。
得到江紫衣的同意后,齊云帶領著一眾鎮(zhèn)撫司銀衣及差役開始對幽州城內各處可疑的地點進行搜查。
衙門那邊也出動了大量的人員,配合行動。
可一連搜查了好幾天,都沒什么太大的收獲。
這日,江紫衣把齊云召到書房內,將一面金色身份令牌遞了過來。
“你的金衣身份皇城已經(jīng)批復下來了,以后鎮(zhèn)撫司內的銀衣,你都可以調動。”
這些日子,見識過諸多神通妙法后,齊云對這鎮(zhèn)撫司的身份已經(jīng)不怎么看重了,這個世界說白了,還是比誰的拳頭硬,不過他還是對江紫衣表示了感謝。
“多謝大人?!?
江紫衣點了點頭,繼續(xù)緩緩說道:“另一件事,我之前跟你說過要帶你去見一個人,那人或許這幾天就會回到皇城,你準備一下,我們明日便動身前往皇城?!?
“是。”
齊云心中雖有疑惑,江紫衣究竟要帶他見何人,但卻并未多問,對方不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夜晚,搜尋白蓮教的任務還在繼續(xù),黎書衡忽然神色匆匆的找到齊云。
“我剛剛得到消息,城東一處廢棄的倉庫可能有白蓮教的蹤跡,據(jù)說有人在那里見過一些形跡可疑的人出沒?!?
黎書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顯然對這個線索頗為重視。
齊云聞言,眼神一凜,立刻站起身來,“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迅速召集了一隊銀衣和差役,向著城東的廢棄倉庫趕去。
夜色中,倉庫顯得格外陰森,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傳來的風聲讓人心生寒意。
齊云吩咐眾人小心行事,然后帶領他們悄悄接近倉庫。
倉庫的大門緊閉,但從門縫中透出的微弱光線可以看出,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動。
齊云示意眾人悄悄將倉庫包圍起來,然后手上陡然發(fā)力,一拳就將那厚重的大門轟飛。
倉庫內頓時一片混亂,幾道人影見狀匆忙朝著四處逃竄,顯然是白蓮教的人。
而在倉庫角落里,一群七八歲的孩童,正驚恐的將頭埋在膝蓋里,身軀嚇得瑟瑟發(fā)抖。
......
城中一處豪華的庭院內,兩名身著華麗服飾的男子正對坐品茶。
這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快步而來,徑直走到一名男子身旁,低聲耳語了幾句。
那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擺了擺手,示意壯漢退下。
隨即放下手里的茶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看來鎮(zhèn)撫司的人,沒那么好糊弄啊。”
對面那名男子聞言,也是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你那計策沒生效?”
男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小子狡猾得緊,定是察覺到了端倪?!?
“教主正在突破的關鍵時候,現(xiàn)在可容不得差錯,你去聯(lián)系紅葉那邊,讓他們務必盡快將那小子處理掉。”
......
大離皇城,巍峨壯觀,氣勢恢宏,城墻高聳入云,仿佛能觸碰到天際。
城內,宮殿樓閣錯落有致,金碧輝煌,彰顯著皇城的尊貴與威嚴。
江紫衣與齊云一行,經(jīng)過數(shù)日的奔波,終于踏入了這座令人心生敬畏的皇城。
皇城之內,守衛(wèi)森嚴,巡邏的士兵身著鐵甲,手持長槍,目光銳利,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出示過鎮(zhèn)撫司令牌后,一行人順利通過了城門的檢查。
進入到城內,一路上,齊云好奇地打量著皇城內的景象,感受著這里與幽州城的截然不同。
在城中驛館安頓下來后,齊云稍作休息,便接到了江紫衣的傳喚。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跟隨著江紫衣走出了驛館,上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馬車內部寬敞舒適,坐墊柔軟,窗外則是一幅幅流動的皇城美景。
齊云心中好奇,卻也不多問,就這么靜靜地坐在車內。
馬車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中穿梭,最終停在了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前。
府邸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兩名身著勁裝的守衛(wèi),神情肅穆。
馬車停穩(wěn)后,江紫衣率先下車,齊云緊隨其后。
兩名守衛(wèi)似乎認得江紫衣,趕忙恭敬地行禮,隨后先一步推開了府門。
兩人徑直穿過庭院,來到一座裝飾典雅的書房前。
書房內,一名身著青衫的老者正端坐在書桌前,手執(zhí)毛筆,在宣紙上揮灑自如。
待到他一副字寫完后,這才抬起頭來,目光銳利地打量著齊云。
“江小子,這便是你要給我推薦的人嗎?”老者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江紫衣點了點頭:“正是,您覺得如何?”
齊云雖不清楚對方身份,也恭敬地行禮道:“晚輩齊云,見過前輩。”
老者目光灼灼,在齊云身上掃視片刻后,忽然抬手射出一道靈氣,那靈氣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徑直鉆入齊云腹部。
齊云頓時感覺體內一陣溫熱,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筋脈間流動。
許久后,老者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眼光不錯,這小子將來比你強。”
江紫衣聞言,也是微微一笑,似乎對老者的評價并不感到意外。
“陸老,那此次的名額,是否能給他一個?”
被稱為陸老的老者輕輕捋了捋下巴上的長須,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思考。
江紫衣也不著急,就那么耐心的等著。
過了許久,陸老緩緩開口道:“你知道那名額有多寶貴,而且危險重重,這小子雖然天賦過人,但修為才凝氣境后期,去了那個地方,稍不留神就有隕落的危險?!?
江紫衣似乎早就猜到對方會有這種擔憂,笑著看向齊云說道:“給陸老看看你的刀意?!?
齊云雖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知道江紫衣不會害他,點了點頭,抬手間便是數(shù)道刀芒凝聚在身前。
那刀芒銳利無比,散發(fā)著駭人的氣息,仿佛能夠將空間都割裂一般。
陸老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仔細感知著那刀芒種蘊含的意念,微微頷首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的天賦?!?
“刀意凝實,確實不凡。若是不出意外,二十年后,大離又將誕生一尊大修士。”
江紫衣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陸老,這小子已經(jīng)殺過數(shù)位元丹境后期的修士,那個地方雖然兇險,但我想他自保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既然如此,我監(jiān)天司的名額給這小子又何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