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舊事
- 道詭異仙:我跟大圣學(xué)修仙
- 江城只鯉
- 2076字
- 2025-02-07 22:14:34
任光茂,從記事之初,就是個吃百家飯的乞兒,無父無母,但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姓殷。
周邊村落百家以幾個大姓為主,像殷姓這種獨苗,按理說應(yīng)該很好查找父輩母族,但各村正皆諱莫如深,雖然不缺他的吃食,可除此之外也再無幫助。
直到有一天,一個據(jù)說從很遠地方而來的中年人,帶著滿身的魚腥氣和灶火味,拿著幾顆已經(jīng)化透了的糖果,笑瞇瞇地來到他面前,詢問要不要跟他走。
任光茂在小時候還好,長大之后,不但沒有同齡的伙伴愿意跟他玩耍,到后來,甚至已經(jīng)不再讓他隨意出門,村子中安排著專人,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所以畫地為牢的任光茂,毫不猶豫地跟著邀請他的中年人,離開了村子,上了一條大船。
船上的生活格外辛苦,不光要負責(zé)每天船員們的吃喝拉撒,海中行船時還經(jīng)常會遭遇狂風(fēng)暴雨,最可怕的是偶遇那些離奇天災(zāi),比如嚴冬的時候,會突然出現(xiàn)一片酷暑赤地,甚至要將周圍的海域煮干,又比如盛夏之時,會天降暴雪,將整艘船只都凍在原地。
那個中年人,也就是后來的大伙頭,給他解釋到,天災(zāi)出現(xiàn)的原因,是海中的海獸們的戰(zhàn)斗造成了,而且這還是收斂威能了。
任光茂當(dāng)時對這些神異之事很感興趣,甚至萌生了修仙成道的想法,不過在大伙頭鐵勺的教育之下,早早就放棄了,還將他的姓氏由殷改為任,又取了光茂的名字。
光者,玄陽也,茂者,繁榮生長也。
在烈日之下,繁榮生長的不光是植物,還有某個被囚禁于南明火山的一族。
不過這些,任光茂是不清楚的,他只是渾渾噩噩地跟著自己的師傅,船來船往,從東勝神洲到南贍部洲,在海中一日日生活了下來。
直到那一日,又一次行船,順利返回了東勝神洲,他在海岸邊發(fā)呆時,恍神之間,發(fā)現(xiàn)面前出現(xiàn)了一塊精致的四方印章。
在船上生活了這么多年,幾乎沒有私人之物的任光茂,立刻心喜將印章收起藏好,每天師傅睡下之后,才舍得拿出來摩挲幾下。
在之后很平常的一天晚上,印章突然說話了,準確說,是有一道聲音從印章里傳到了任光茂的腦海之中。
那是一個沉穩(wěn)干練的年輕聲音,感覺聲音主人的年紀和他相仿,但閱歷、知識、經(jīng)驗,卻比他多得多,天文地理,歷史典故,神鬼異志,無所不知。
每天晚上,與這位自稱為無名小吏的人閑聊,是任光茂每日最開心的時候。
不過好景不長,久久夜不歸宿,差點被大伙頭以為他有了龍陽之好,每天跑到船艙里跟人廝混去了。
一番訓(xùn)斥之下,任光茂也是沒能藏住自己這唯一的寶物,被大伙頭搜了出來。
大伙頭當(dāng)時就面色大變,直接去了船老大的房間,兩人合計了一晚上后,就把印章收了起來,再也沒有歸回給他。
人在沒有見過陽光的時候,尚且還能忍受黑暗,在有了一位可以暢聊的同齡摯友,知道了天地之廣,了悟了仙神鬼怪之后,按部就班,或者說死氣沉沉,毫無變化的生活,再也無法讓他滿足。
即便被剝奪了交流的工具,任光茂也一再地表露了自己要下船,去尋找摯友的意志。
沒錯,這位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同齡人,已經(jīng)被任光茂當(dāng)做了好友,或者用漢朝官語的話說,將他引為了知己,是那種可以沒有任何緣由,就托付性命的存在。
面對明顯被誆騙了的任光茂,大伙頭自然是不可能是同意他任性的請求。
誰知任光茂竟然當(dāng)著滿船人的面,與他大大出手,甚至將他的衣衫扯得粉碎。
最后在船老大出面之下,將此事強壓了下來,不了了之。
知道任光茂殷商皇族身份的船老大,自然沒有同意任光茂下船的要求,同樣,他也讓大伙頭將印章還了回去。
只是印章從此如同失了神異一般,再也沒有發(fā)出過聲音。
任光茂也是從此賭氣,再也不學(xué)大伙頭的廚藝,但礙于船老大的威嚴,只負責(zé)每日的擇菜洗肉。
他也徹底放下身段,終于與船上的水手們廝混在一起,將之前大伙頭教的種種儀態(tài)舉止,統(tǒng)統(tǒng)拋至腦后。
大伙頭心中有苦自知,但有些事情可以爛于心中,卻無法訴之于口,只能悶聲聽而任之。
直到姬家登船,又與江寧大顯神威,大伙頭才伙同船老大商議一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索性委托這位與他們沒有絲毫牽扯的仙人,放任光茂下船闖蕩一番。
生死有命,人難勝天,為之奈何……
任光茂下船后,這短短半日時間,也是大開眼界。
第一次騎馬,第一次見到仙人施展仙術(sh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異域特產(chǎn),第一次見到仙人比法。
那化身丈二的佛身金相,用金銀銅錢施法的神奇道術(shù),一身純熟土行法術(shù)的少女,以及突兀出現(xiàn)的一座審訊大廳……
他當(dāng)時被土牢困于地下之時,明明應(yīng)該不可視物,卻很神奇的能透過厚厚的土層,看清整座大廳中發(fā)生的事情。
所以當(dāng)那道將他護住,以一敵四,滅金身,防金錢,破土行,巨力加身,卻脊柱如劍的身影,早已將任光茂深深折服。
聽到恩人突兀開口,任光茂僅僅恍神了片刻,就立刻抓住了旁邊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小廝。
為防其逃跑,任光茂直接用了在船上水手間嬉鬧時的小手段,直接勒住那人的脖頸,不顧其掙扎,離地拔起。
旁觀席上發(fā)生的事情,與被神通創(chuàng)造出的,專用于審判的衙門大廳毫無牽扯,即便任光茂將那小廝打傷打死,正在審判當(dāng)下案件的獬豸,也不會注目半分,神獸降下的力量,自然也不會有半分衰弱。
但,已經(jīng)快要撐到極限了的江寧,卻突然感覺身上一輕。
獬豸的判罪遵循某種玄之又玄的天地規(guī)則,不會因為任何外力而扭曲更改。
那發(fā)生變化的,自然只能是施展此術(shù)的管不害。
肅然端坐的郡守大人,已是臉色大變,撐住案臺,赫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