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夜晚雨下的很大，就像是要把天花板砸下來一樣，外面噪音不斷，再加上已經睡了一覺后立香現在完全睡不著！

話說回來外面在干屁??！不就是又駐扎一個軍隊聲音吵的跟要拆遷一樣！還有開槍的？喝酒喝多了？

雜物間最不缺包裝的硬紙殼，衛宮給立香和齊木楠雄墊了幾層厚當成臨時床鋪，保證好這兩個孩子不會受潮，便聲稱要去外面打探消息，臨走前還特意加了一句：“不要往外走，也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瞬間就看透立香搞事本質了嗎？呵呵呵呵——真不愧是衛宮士郎吶～

還有就是齊木楠雄的環境適應能力，等衛宮走后，躺下道完晚安直接就睡著，在雨和噪音夾擊中安然自若，著實佩服！

睡顏比立香更像小孩子，他也是累壞了啊，一天變故就這么多。

還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面對魔神柱后，那個夜晚久違做了噩夢，說是自己和馬修都死在魔神柱之下，人理希望破滅，迦勒底幸存的那些好人也全部消失……驚醒時滿臉都是眼淚真是有夠狼狽的！哈哈！

沒了能說夜話的人，沒了能仰望的星辰，這里還有很重的一股霉味，立香百般無聊的翻幾個身最終還是選擇坐了起來，重重嘆了口氣。

像小孩子表達不滿的嘟囔著：“想回迦勒底啊～”

想念馬修……想念所有的人啊……

靠著墻仰起頭，黑色鐵皮構成的天空使立香感覺壓抑感很重，不自主想起曾獨自和賢王出去執行微小特異點時，這位王給自己講的巴比倫故事……

也終于漸漸有了困意。

門被打開個縫隙，應該是衛宮回來了，立香低回頭要去打招呼時，才發現不是黑皮白發的身影。

而是一個穿著黑色泡泡裙的：“——孩子？”

一個人？是和家人走散還是偷偷溜出來的？立香露出盡量溫和的微笑問向這個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嗎？這么晚出來的話，父母會擔心的。”

摸遍兜里沒有任何東西，哪怕是一顆糖，也就放棄了要給這個孩子物質安慰：“還是說和父母走散了嗎？”

那孩子還是無動于衷，把著門邊使勁望著立香，有點毛骨悚然……立香正準備邀請她進來，不知什么時候醒的齊木楠雄突然在身后重重拍了她肩膀一下，壓低聲線：「不對勁，藤丸?！?

“唔——？！！”齊木楠雄提醒完后立香才意識到了什么，門前下了不能靠近的暗示——為什么對她沒用？

回頭看向齊木楠雄，他正神情警戒著人畜無害的女孩，在肩膀上手勁又漸漸增重幾分，直到，門那里傳來了小女孩的笑聲。

“咯咯咯咯咯咯——”

眼角流下黑色液體，咧開到夸張的嘴角，雙眼泛紅，難以察覺背后有拳頭那么大的窟窿還在緩緩愈合，像是子彈穿透的痕跡，邊緣還有燒焦跡象。

“這是——”不敢相信，明明剛才看著還是正常的孩子……不，應該是不想相信！曾經在塞勒姆看到的噩夢：“「食尸鬼」。”

食尸鬼已經亮開獠牙盯上了立香，嘶吼著開始挪動腳步逐漸加快，齊木楠雄順著把住肩膀的姿勢一下將立香扔到身后，紙殼下掏出槍光炮瞄準頭部射去。

此槍由衛宮投影復制有限公司傾情提供。

又是瞬間的血肉飛濺，尸體也沒有消失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待在我身邊——不用做任何事情?！顾omaster下達的命令，只因為這東西的死亡氣息已經開始在這避難所蔓延。

“這也是特圖改變的游戲規則嗎……竟然是孩子?！?

深呼幾口氣站起身，想要投影出槍卻被齊木楠雄制止：「衛宮先生說你的身體現在支撐不住任何魔術術士。」

“淦啊——”

門徹底被敞開，那后面，景象已經徹底深深印在了立香腦海中，死亡，逃生，反抗，死亡，循環罷了，直至最后一刻一些士兵也在朝那些怪物扣下扳機，哪怕腿腕已經被啃食的面目全非，只為了讓手無寸鐵的人們多獲得一絲存活時間。

當然逃跑人群中不乏也有士兵存在，稱為懦夫又如何？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收回前面的話，世界，本無好壞之分，都只是在為自己利益而選擇。

“喲！小子。”將槍頭刀刃從一個怪物腦中抽出，衛宮回到了離開雜物間的兩個孩子身邊，招呼著齊木楠雄：“很好的保護了雇主，真是像聽話的忠犬。”

“衛宮……前輩？”被他手掌捂住額頭一頓亂揉，強行拉到自己與齊木楠雄中間，這里最安全——

「我做這些事不是因為你的囑托?！?

因為身高相差太多，抬頭直面對衛宮雙眼，堅定回答道，但也照例得到的是對方的譏笑。

“呵呵……那就好好干吧！正義的伙伴。”抬手一發子彈正中身側靠近的食尸鬼：“去試著拯救這些人——喂！master，你對我下達的命令又是什么？”

并無契約關系，這聲master只是單純的承諾和委托，立香很清楚這點，也很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亮出令咒即使上面現在沒有衛宮 alter刻印的痕跡：“消滅全部食尸鬼。”

“全部？無論對象為何？”

“無論是誰——”

這就是藤丸立香給予衛宮士郎的答復。

被保護在最里面的市長現在在干什么？

被嚇得縮在房間角落，企圖徹底隱藏著肥胖的身體，外面槍聲響起一聲身體也隨著顫抖一下，即使說門外面是無數精英把守。

“不——不是的……地下很安全……地下很安全?。∴妗?！”又是一聲槍響，只有他一人存在的這里空氣如同死水般粘稠。

手中死攥緊的無線電終于滋滋發出響聲，視為救命稻草一般按下按鈕開始狂吼：“喂??！喂??！救援隊到了嗎?。∥埂?！”

對面的小通訊員被這一頓亂叫也是整的不知該怎么接，一直等到市長吼完，才默默說出：“有兩位不明持槍人士已經解決完全部了……市長先生，部隊存活數量為一半，難民還……未知。”

沒了動靜，半晌，又是怒吼：“你說什么——?。。。。。。。　?

衛宮拉起癱坐在地上的立香，左右看看并無傷痕，才放心將槍收回，宣告結束。

四面皆為尸山血河，還有剩余只留下一個腦袋仍在嘶吼著，被齊木楠雄結果，看向立香大概計算出：「避難所人數少了三成。」

“三成……嗎？”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強撐著笑道：“辛苦了！衛宮前輩和齊木君！”

為什么身體會這么沉……？這里立香對自己的疑問，自那個女孩被殺死后就開始這樣，就像身體在反抗著面前一切，想要從……衛宮身邊逃離？

為什么？

明明那只握住自己手的手掌是那么溫暖，明明正義理想末路的英雄沒有忘記自己，明明……是還是那么溫柔的衛宮前輩。

好像身體，在害怕會因為接觸太近而傷害了他……

復仇者看出了她的不安，明知是自己所唾棄的過家家游戲卻還是將立香抱入懷中：“那個紅色的我說過這么做會讓你放松，怎樣？”

“……”

“為什么不說話？”

因為，這句話當初是立香說給他，說給黑色英雄的啊……他忘了，但并不能怪他，故作堅強從懷中掙脫出，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衛宮氣息補充完畢！嘿嘿——謝謝，衛宮前輩。”

“嘖——”別過頭不想看她：“小鬼頭?！?

這副景象下齊木楠雄雙眼中又是看到什么？預知，好像恢復了一點——被圍住——什么？

手捂住發疼的眼睛不敢多看，從尸體上走下回到立香身邊，被太陽花擔心詢問“有什么不舒服嗎？”時，救援軍隊終于到達。

看到這片全都不約而同的驚住了，然后，朝著這里存活下來的三人，舉起了槍。

“調整陣型！圍??！快！”

“那個粉頭發的男人聽著！快點放下手中的武器乖乖把手放在頭后——！”

“還有女人，把雨斗脫了！快點！”

“是你們殺了這些人吧！！真是惡魔的行為……”

立香捏緊斗篷一角，就連瞳孔都在打顫：“怎么會——？”

「要怎么辦，藤丸？」遲遲沒有放下槍，齊木楠雄在等待著立香的判斷，但如果說是要闖過去的話也不是不可：「我有這個實力?！?

異端已經清除，剩下的就是解釋，立香要往前走一步做出代表的樣子，但被衛宮推到后面，自己則是舉起雙手挺身而出：“我是領頭的，有什么事情跟我談，他們倆只是孩子。”

“？？？——衛宮！”

“耐心點，是直接談崩了三個人一起死，還是說我先去做人質慢慢談，就算崩了你們倆也能活?！?

最后的回眸苦笑道：“我沒事的，還沒弱小到會被他們殺死，master?！?

軍隊率先逮捕了衛宮。

「藤丸，這樣做是對的。」

然后是立香和齊木楠雄，在押往所謂監禁室的一路上，感謝救命的目光？少的可憐，多數都是懷抱著自己變成食尸鬼死去親人的尸體，然后怒視立香，留著淚口中盡是不雅詞匯。

“所以說，必然結果嗎？”手反綁在背后有些發疼，立香輕聲嘟囔著：“是因為懷抱著還能救回來的想法吧?！?

是希望，扭曲的希望，立香不怪他們，真的。

盡頭軍隊中看見了穿白色衣服的市長，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看見立香更是如此，而立香看見他仿佛是一絲轉機！甩掉身后把住自己的士兵大聲喊到：“市長先生聽我解釋?。?！”

“嗯？”發出深厚的鼻音像是好奇立香為什么會搭話，然后別過頭揮揮手又像是在嫌棄晦神：“快點把這幾個殺人犯壓下去！然后安撫那些死了親人們的可憐人吧。”

為什么？第三次詢問。

“喂——”又一次不敢相信，強力反抗著那些靠近自己的士兵：“你他媽不是一直在場嗎為什么要說這話??！”

“老實點——！！”

“回答我?。?！放開……你不也看到了嗎！那是食尸鬼！”

區區幾個人類又怎能奈何到立香半分，直面逼近市長看著他不住朝后退去，最后放聲好似要震醒天上神明：“說啊——?。。?！”

黑黢黢的槍口抵在腦后額前迫使立香停下腳步：“別動！”

“我……我……”市長心虛的轉過了身，咳了幾聲清清嗓子像是要上臺競選演講一般：“他們是有治愈可能的！人怎么能平白無故變成怪物？這可是科學依據！可笑——壓下去！這個本市長親自審判！再這樣就直接殺死?！?

“喂……”

「夠了藤丸?！过R木楠雄終于出聲阻止，但也只是將思維傳入她腦中沒有讓別人聽到這些話：「不能再沖動了，還有機會，大不了到時殺出去……呀嘞呀嘞，真是麻煩。」

所以，要甘愿吃癟嗎？

咬緊下唇壓制這份怒火，想起了在塞勒姆時沒能救下的桑松，讓他又以肉身承受了一次死亡。

“……又要像夏爾那時一樣了嗎……”

不自主感覺脖子像被繩索束縛，喘不上氣。

“很疼的吧……夏爾……”

“好！快走！別磨磨蹭蹭的！”

被拽住手臂上的繩子拖回隊伍中，市長是回頭又看的，他想看的是什么？這個小姑娘發現無能為力后崩塌無神的雙眼。

但實際上？

立香緊皺眉頭怒視著他，金色瞳眸中盡是不屈。

“不會再那樣了……”

她在心里默默立下誓言。

“不會再讓任何一位servant經歷那些！”

“說不清楚就要讓他身體通過疼理解全部?！?

“以令咒宣誓——”

“我的servant，由我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