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8月初了,微微的風中已有了絲絲寒意,原本繁茂的樹葉中夾雜著片片黃葉。我依然日復一日的練著乾坤劍法,我的對手有時是巖石、有時是瀑布、有時又是猛獸.......。乾坤劍劍身并無一絲裝飾,它比普通的劍更寬、更厚重。劍鞘上,一條盤旋著的飛龍翹首以待;劍柄上,一顆采天地靈氣、吸日月精華的紅寶石散發著奕奕光彩。依稀的月光下,它閃著透徹心骨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它從來都是一劍封喉、一劍致命。
一只寒鴉掠過,我抬頭望向天空,玄月旁,金星的光芒不斷妖冶的閃爍.......。金星伴月,且凌上半炫,難道又將是兵戎相戈、白骨遍地的世道?我正暗自思索,卻聽得一匹烈馬的嘶鳴響徹夜空,嘶鳴聲壯烈悲嗆,越過中原城、直逼赤牙關,大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勢。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得犬戎族進犯中原城的消息。二十年來,我一直在無崖山潛心修煉,并未參加過真正的戰爭。但是我知道,我的人生、我的使命就是征戰沙場、護國土平安。
我朝馬廄走去,昨夜那匹烈馬的嘶鳴似乎在召喚著我,我也應該有一匹屬于我的戰馬了。長廊的兩旁,各色駿馬嘶鳴,棗紅的、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無不膘肥體壯、訓練有素。戰馬是戰爭決勝的關鍵之一,敵人知道、我們也知道。
我走到馬廄的盡頭,一匹駿馬卻被單獨圍在一個馬廄里。這匹馬通體褐色,并無一絲雜毛,額頭卻旋著一個梅花印記。它身材矯健、目光如炬,緊實的肌肉如青銅鑄成,凜然中透著沉著。“果然是好馬,以后這匹馬就為我所用吧。”我對司馬大叔說。
司馬大叔面露難色,勸解道:“姑娘還是另外選一匹吧,這匹馬歷經三位主人,三位主人都戰死沙場,無一生還......它還常常在月夜無故嘶鳴。大家說,這馬,恐怕不太吉利呢?”“生死無常,豈非人力可以更改?況且它和三位主人歷經生死,在戰場上更能游刃有余。”我說。
我看向駿馬,它也熱切的看向我,它是天生的戰馬,只有戰場才是它的歸宿。我一躍上馬,馬卻忽然長鳴一聲,凌空躍起,我毫無防備,如不是緊緊抓住韁繩,早已摔倒在地。馬蹄剛著地,又一次朝著赤牙關的方向嘶鳴著躍起。這一次,我隨著它的跳躍騰空而起,然后坐在馬背上。它第三次躍起,這次我和它似乎已心有靈犀,都穩穩的落下。
我知道,它在向它的三任主人告別。它的第一任主人,孤身殺入敵營,卻被數倍于己的敵人刺穿胸膛;它的第二任主人,在雁門關戰役中,一夫當關、拼死御敵,卻萬箭穿心;它的第三任主人,也就是聶青的父親,背腹受敵,卻至死沒有跌下戰馬。它冒著如雨的箭和矛駝回了聶老將軍,使得將軍可以魂歸故里。從此山高水長,它和前主人們告別了,它又將陪著我征戰沙場。
我給它取名長風:長相守、疾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