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桌前，凝視著自己腳下來來去去的魚群，哈麥爾覺得自己命不久矣，輕輕的沙沙聲回蕩于寬廣的辦公室內，像鋼針般輕戳著他的內心，良久，房間歸于平靜，一句絲毫沒有情緒起伏的話語瞬間打破了哈麥爾的忐忑不安“哈麥爾，我叫你來是希望你去人界出個差。你需要…”

“哈？！！”哈麥爾驚訝的抬起頭，不止是因為對方的話語更是因為她的直接，一般有領導這么跟自己手下的天使說類似要幫助他把天賦帶到人界的話時就說明距離那個倒霉蛋被踢出天界不遠了，“以…以斯帖總監啊，那些績效我還可以補上的，求求您不要把我給裁了！我不想成為失翼者！”

哈麥爾慌張的站起身，看向長桌對面，只是現在端坐于座椅上的已不再是暗嫩而是無論職位還是位格皆高于其的副總監，不然也無法讓原本刻薄的暗嫩如一名稱職的保安一樣立于以斯帖身后，而看見哈麥爾舉動的他眉眼間擰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哈麥爾，我要是你就不會插嘴。”

哈麥爾突覺后背汗毛倒豎，不知何時桌對面的以斯帖總監不知何時又把她的頭偏向了一邊，這可能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但哈麥爾能明顯的感到副總監現在的歪頭和剛剛在車站時的感覺截然不同，如果在車站時給哈麥爾的感覺像一只平和甚至有點呆呆的白鴿，那么現在就像是一只冷眼盯著自己獵物的赤狐。

見哈麥爾及時的閉上了他的嘴巴，以斯帖平靜的問到：“請問現在我可以繼續了嘛？”哈麥爾忙不迭的點著頭，就在剛剛他的直覺告訴了他這個新來的這個白毛“大”老板極其討厭有人打斷她的講話。

“首先，這份工作并不需要像那些被逐出天界的失翼者一樣摘除羽翼以防止你在長期暴露在負面情感中而墮落，這只是一個短期工作，如果你的效率夠高的話，半個月便足以…有什么問題？”見哈麥爾默默舉起了手以斯帖皺了皺眉但還是決定回答他的問題。

“內個，以斯帖總監啊，就算是只降世半個月對我們來說也很要命吧？畢竟我們是由純粹的美好品德所構成的，我們如若就這樣行于地上跟凡人直接暴露于核反應堆有什么區別？是有了新的防護措施嗎？如果是為什么找我這個吊車尾去？再說了一般人界的事我們不一般是讓那些凡人‘代行者’去干的嗎？怎么突然要讓我們親自去了？”

將自己的疑問傾出，哈麥爾忐忑不安的等待著以斯帖的回答，他從暗嫩叫他來辦公室之后卻沒有一腳把他踢出天界后便隱隱覺得有哪里不對了，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但至少要知道自己跳進了個多深的坑里吧？

以斯帖的眼睛微微睜大，隨即她的嘴角便勾起了一個微小的的弧度“看來你并不是像傳聞般一無是處，這很好，能省下不少力氣”

她站起身，透過腳下的強化玻璃可以看見魚群在她的游弋“第一，你的猜測沒錯，位于土星天的永恒圣靈研發部確實通過對圣髑的研究和一些其他稀有原料的運用制作出了可供實踐的初代能讓我們安全的行于地上的設備。”說著，她摘下了剛剛哈麥爾在車站時所看見的那枚由荊棘環繞的勛章，那環繞與金色天平周圍的荊棘枯黃依舊。

“由于米迦勒大人也參與了產品的開發并且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所以這枚勛章被命名為米迦勒之護，之前我遲遲未歸也是因為參與了這個項目，剛剛你在車站看到的就是這勛章所展現出的能力，就如人類的防護服一樣，它能讓天使不使用法術以人類的姿態于不再適合我們的人世活動。”

哈麥爾至從離開木星天開始就沒像今天一樣認真聽過課，這時他突然覺得有點奇怪，腦海里不禁回想起之前在車站時聽到的玻璃破碎聲，如果以斯帖總監是拿到勛章后馬不停蹄的從木星天趕來的話至多花半小時，那徽章難道就只能維持半小時？

“你猜的沒錯，至少對于我來說這勛章只能維持30分鐘”哈麥爾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不知自己的想法是如何被眼前的天使長得知哈麥爾只能疑惑的盯著她，但以斯帖顯然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只是又開始自顧自的講解起來：“由于時間緊任務重，我們首先把重心偏向于對外部負面情緒的抗性，我和木星天的開發人員們都選擇性忽略了內部容納的問題，導致了一般的天使一旦佩戴上米迦勒之護就如同被一個保鮮膜給緊緊的裹了起來一樣，但你不同，你具有先天性的優勢！”

“啊？我？”如以斯帖一樣，哈麥爾也將自己的食指對準了自己，震驚于自己能和“優勢”這兩個字扯上關系的同時，他的內心也有點小激動，難道自己是那種天選之人，有著其他人包括自己都沒能發現的才能，而以斯帖中間就像以利亞發現了田間的以力沙般將外衣搭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如以力沙般成為體現圣父意志受人尊敬的先知。但以斯帖接下來的話直接朝他的頭上潑了一壺冷水。

“你的翅膀比平均水平小了七點五倍，如果用實物對比那就是蜂鳥和白鴿的區別，這讓你在使用初代米迦勒之護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第一個體驗米迦勒之護并撰寫其體驗報告的人選非你莫屬！”

聽著以斯帖的夸獎，哈麥爾有點哭笑不得，心覺為所欲為者在創造自己的時候未免也太為所欲為了一點，這種才能和自己的關系能怎么看都像是很沒品的天使或者租客才會講的撒旦笑話里出現的黑人和棉花一樣，并不是自己喜歡才和其在一起的。

等哈麥爾回過神，以斯帖的對于其翅膀的長篇分析還未結束，雖然她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看著以斯帖額前不斷撲騰的小翅膀哈麥爾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對于自己翅膀小這件事有什么好激動的，翅膀小又不影響他的日常生活，至于嘛？

“咳咳…至于第二點嘛”終于聽完了對自己翅膀與米迦勒之護完美適配性的產品報告哈麥爾微微打起了精神，想知道為什么他們不派那些一貫靠譜且免費的“代行者”們解決凡間的問題“是因為我們在人界時隔多年再次勘探到了惡魔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