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以打開了終端上的聊天軟件，找到了平宇說的那個朋友。

他朋友的名字是陸奇，應該是個假名。

里面的聊天內容基本上都是去哪里喝酒找樂子，但也有一些奇怪的內容。

就比如平宇剛剛說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那個人確實就是向以，設備也確實就是心靈脈沖發生器。

向以又往前翻了翻平宇和這個陸奇之間的聊天記錄。

發現發這種照片的事情似乎已經不止一次了。

前面還有好幾次都是陸奇主動提供了一些照片或是其他的什么東西讓平宇留意，并且基本上也每次都說過找到照片上的人可以得到獎賞。

還沒等向以問起，平宇就主動開口道：“我那朋友好像跟當地的那些真正的黑幫有聯系，偶爾就會發這樣的消息出來，好像都是一些暗地里的懸賞。”

“他為什么會發給你？”

“可能是我認識的朋友蠻多的吧，他讓我偶爾幫忙宣傳宣傳。”

“具體說說懸賞的事情。”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真的就是突然想起我那朋友給我發的照片，所以就趁機拍了照，誰知道……”

平宇慘笑了一聲。

看樣子他確實也就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不值得向以深入調查。

他那個朋友恐怕才是真正有問題的人，那個陸奇絕對和監獄那邊有聯系。

向以昨天才剛剛墜機，只有監獄那邊才有可能那么快就把對他的懸賞放出來。

“告訴我你那個朋友的住處。”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經常去的一家酒吧，我把位置告訴你……”

幾分鐘后。

向以走出了房間，讓史鐵把杜炳天放了下來。

杜炳天探頭探腦地想看看房間里的平宇怎么樣了，但向以突然一拍他的背說道：“走吧。”

“走？去哪？”

“去辦卡。”

“哦哦。”

杜炳天反應了過來，走在了向以前面，帶著向以重新回到了西南城區。

在穿過了復雜的建筑群之后，來到了之前向以看到過的那些有點但不多的有規劃的建筑附近，進入了一棟看起來有些老舊的建筑內。

建筑里這時候沒人，有人也應該在附近的小診所里縫針，或者躺在某個坑里。

杜炳天帶著向以來到了一臺設備前，給向以拍了張照片，同時麻利的操作起了設備。

他突然回過了頭說道：“那個……你叫……”

“杜炳天。”

“？”

杜炳天的臉上掛滿了問號。

“怎么？不可以？”

“可以可以，你說了算。”

杜炳天在設備上操作了一陣，很快就從出貨口拿出了一張嶄新的身份卡遞給了向以。

上面印著向以的照片，杜炳天的名字，一點信息還有一個當地的籍貫和身份卡號碼。

看起來絕對沒問題，但真的認真去查的話肯定會暴露。

杜炳天湊到向以邊上小心翼翼地問道：“咱們接下來去辦電子卡？”

見向以點頭，杜炳天再次前方帶路，把向以帶到了隔壁的街上同樣的建筑前。

打開建筑的卷簾門，一個布滿了各式各樣機械設備的房間出現在了向以眼前。

房間里這時候并沒有人在，只有一臺看起來有些簡樸的人型機器人站在工作臺前操作著什么。

那機器人突然轉過了身，對剛剛打開卷簾門的杜炳天問道：“什么情況？”

“來了位朋友要辦卡。”

“那就進來吧。”

似乎是有人在遠程操控著，這臺機器人招了招手，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朝著另一臺設備走去。

不過杜炳天沒有動作，而是先看向了向以，見向以點頭他才邁步走了進去。

機器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沒說。

等到向以和杜炳天都到了它身邊，它問道：“有沒有老卡？”

“有的。”

向以拿出了之前撿來的那個終端，打開了后蓋。

有兩張卡正插在里面，一張儲存卡，一張電子身份卡。

機器人接過了向以遞過去的電子身份卡插入了面前的設備里。

“新卡需要你先往卡里沖一筆錢才能用，老卡就沒這個限制了。”

“不過記住，這張卡之后不能拿去跟政府的人或者哪個政府部門做生意，會被查封，其他人的話正常交易就行。”

“對了，卡主人還活著嗎？”

“死了兩天了。”

“那挺好，不用擔心數據被遷移了。”

機器人操作了一番，接著把設備的外蓋一蓋，說道：“稍微坐一會兒吧，大概十分鐘就好。”

向以也不在意房間里的混亂，找了個能坐的地方就一屁股坐在了那里，問道：“最近有什么傳聞嗎？”

機器人突然主動搭話道：“確實有。”

“這兩天城區那場飛船墜機事故你知不知道？”

“知道。”何止是知道，他可是親身經歷者。

“這次事故處理的速度非常慢，政府那邊的發言人也很少見地沒有出來喊點什么‘振奮人心’的口號，整個政府在負責這件事的甚至是幾個平時都見不到人的小部門的部長，還有民間的人在幫忙。”

“政府好像出了點問題。”

“什么問題？”

“天知道，反正現在城區管理貌似挺混亂的，只是在順著慣性繼續走而已。”

話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小會兒機器人又主動開口說道：“炳天，幫我去隔壁拿個扳手。”

“這種小事讓我手下幫你就是了。”

向以打斷了機器人的要求，他可不能讓他手上唯一的人質就這么跑了。

機器人見狀也沒有多說什么，接過了史鐵不知道從哪里撿回來的扳手，繼續在工作臺那邊搗鼓著。

又是安靜的幾分鐘過去，機器人再次對向以問道：“還有沒有什么想知道的？”

“你這還有什么業務？”

“賣點工具，賣點設備，修設備也行，沒了。”

向以伸手指了指剛剛機器人工作的地方：“像你這樣的一套工具要多少錢？”

“只是一張桌子和配套工具大概一萬出頭，一整個房間所有東西加一起……三十萬。”

“這么多錢在城里也能過得不錯吧？”

“你怎么知道我過得不好？”

向以看了一眼面前看起來有些破舊和簡樸但運行狀態非常良好的機器人，點頭道：“也是。”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不過這一次沉默很快就被打斷了。

“有沒有辦法弄合法的身份？”

“沒有，做不到，能發合法身份的只有人口部門的官員，找我沒用。”

“卡好了。”

沒等向以繼續問下一個問題，機器人就轉身打開了剛剛還在運行的設備，把一張嵌入了電子卡的身份卡和一張可以插入的電子卡交給了他。

同時還要走了杜炳天的個人終端，當著杜炳天的面打開了轉賬的頁面，把他賬戶里的兩萬零七百八十二聯邦幣全部都給向以的那張卡里轉了過去。

杜炳天這時候心痛的表情做不了假。

向以微微點頭，拉了一把杜炳天說道：“那就走吧。”

機器人立刻攔住了向以說道：“都這樣了你還要把人帶走嗎？”

“他是你朋友？”

“是我一個挺好用的手下，除了有時候腦子不太好其他都挺好的。”

這個人貌似對杜炳天還挺看重的，但向以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放人。

“說實話我不信任你們。”

“我也不信任你。”

突然滴的一聲響起。

房間的卷簾門極速拉下。

上面固定著一些額外的金屬板將卷簾門徹底鎖死。

而房間的窗口也全部都被卷簾上的金屬板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