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漾暗中吩咐陰壹和陰貳做好突圍的準備，抬步走進審訊室里面。

哐當。

蔣玥瑤順手關上鐵質房門，整個室內瞬間變得漆黑一片。

呼——

秦漾正在適應黑暗的環境，忽覺左耳邊拂過一陣微風，接著一股蘭花的香味直鉆鼻腔。

蔣玥瑤的聲音似夢似幻地隨之響起：

“洪云村是真的存在嗎？”

秦漾嗅著清新的茉莉花香味，感覺自身的靈魂開始漸漸上升，不由自主地如實答道：

“不是——”

話音剛落，他便察覺到自身狀態的異常，意識到恐怕是突然出現的香味在搗鬼，急思道：

‘先試試這個辦法看能不能擺脫她的控制，實在不行就只能冒險返回影星或者從這里殺出去。’

念此，驅使陰壹附身于自己體內，嘗試活動兩下右手食指，發現已能自主地控制，故作憤怒地改口道：

“——我都給你說了那么遍，你怎么還不相信我？”

“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出去到荒野上去找，直到找到洪云村的殘骸再回來。”

蔣玥瑤狐疑地沉思片刻，吐氣如蘭道：

“那你究竟是如何從洪云村逃出來的？”

秦漾屏蔽掉心底聽到的嗬嗬聲，答道：

“那天，村子周圍忽然升起濃密的灰霧...”

蔣玥瑤聽著還是那套說辭，心中的疑慮不僅沒有解開，反而變得更深。

認真地思量片刻，前跨一步緊貼秦漾的后背道：

“你還有什么秘密要告訴我嗎？”

秦漾覺察到周圍的香味較之前濃郁了數倍，并且因為蔣玥瑤的這一貼，心頭瞬間竄起猛烈的欲望。

陰壹因承受不住如此高濃度的引香，被動地脫離秦漾的身體，縮回到斷刀的里面。

斷刀沒了陰壹的承載，自半空中哐當一聲掉落而下。

咻。

等候在外的周有豆迅速甩出一道焰火，切開不銹鋼材質的鎖舌，推門一看又迅速關上了鐵門。

不多時。

蔣玥瑤拉門走出來道：

“很正常，該有的反應都有，看不出問題。”

史壽生因剛才正與中年男子閑聊，在周有豆推門的那一瞬間，并沒有看見里面的情景，走過來問道：

“我怎么聽到了有東西掉下來的聲音？”

蔣玥瑤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是啊，很鋒利的一把刀，你要不要去試試？”

史壽生還想繼續追問，卻被周有豆打斷道：

“有什么話待會再說。——秦漾，你是在治安署這里暫住一晚，還是回自己的家？”

秦漾自漆黑的審訊室走出來道：

“回去吧，自己的家里住得舒心點。”

周有豆點頭道：

“也好。”

“我會請姚署長出面幫你向魏校長說清情況，你也盡量在兩天內返校就讀，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像秦漾這樣的社會供養者，若是提前自行退學。

輕則直接被發配到哨塔那邊，重則會被當做逃犯論處。

秦漾謝過周有豆辭別史壽生，離開治安署回到了熟悉的灰頂樓房下。

望著破亂亂的窗戶謂然一嘆，走進樓道上到三樓。

吱~呀

伴隨著布滿凹痕的鐵皮門打開，碎裂的玻璃瓶和干枯的銀籠樹樹枝依舊躺在原來的地方。

此外，還增添了一些生活垃圾。

“幾個月未歸，還有人把這里當垃圾場了嗎？”

秦漾喚出陰壹和陰貳清掃完房中的衛生，躺到了丟掉墊被的木板床上。

次日清晨。

秦漾起床洗漱一番，打了半個小時的虎形拳，下樓走到了城中心的四中前。

剛準備踏步走進里面，卻被門口兩個拿著橡膠棒的保安給攔下。

左側那個年紀稍長的保安看著秦漾身上那件暗紅色的捕快服，訓問道：

“你是哪個班的，怎么沒有穿校服？”

秦漾忽然反應過來他并不知道升到高三后被分到了哪個班，答道：

“任厚華老師班上的，校服昨天剛洗還沒干。”

那保安道：

“你等等，我和任老師確定一下。”

說著，走進門衛室撥通了傳呼機，片刻又拉開窗戶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

秦漾回道：

“秦漾。”

不多時。

帶著黑框眼鏡的任厚華快步走來，驚愕地叫道：

“秦漾，真是你？”

秦漾笑著問候一聲，率先解釋道：

“情況比較復雜，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等有空閑的時候再和你嘮嗑。”

任厚華見狀也不好繼續多問，領著秦漾朝校園里面走去道：

“知道自己班級的教室在哪嗎？”

秦漾老實答道：

“別說教室了，就是被分到哪個班都不知道。”

“麻煩任老師先帶我去趟魏校長的辦公室，簡單地向他報個到后，我再自己去找教室。”

任厚華欲言又止地望眼秦漾道：

“行，跟我來。”

兩人走到校道盡頭，左拐來到行政樓三樓東頭的辦公室外面，聽聞到一陣激烈的爭吵。

“不可能，后天就是期末考試，你現在把整學期未上過一次課的學生硬塞到我的班上，這不是明擺著讓我背一個不及格嗎？”

“老賀啊，這怎么叫硬塞呢？他高三分班的時候明明就分到你的班上。還有他是姚署長親自打的招呼，給個面子，就收下他吧。”

“魏校長，今天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允許秦漾跨進我班的教室門。”

秦漾抬手推開實木材質的辦公室門，見當初遞送期末成績單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寸發青年面對面站立。

走上前，對著寸發青年道：

“魏校長，無須這么為難，隨便給我安排一個班就行。”

中年男子喜笑道：

“這可不是我不要他，而是他自己說的。”

寸發青年聞言心中也來了真火，訓斥道：

“閉嘴。”

“牛什么牛，不就仗著自己的叔叔是個副局長。”

中年男子小聲地嘀咕一句，甩袖離開了校長室。

魏校長惱怒地坐回到身后的沙發上，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道：

“以四中的考核方案計算，多一個不及格和少一個不及格區別很大，對拔尖的一、二班更是如此。”

“現在連原本是你班主任的賀老師都不愿意接收，還能有哪個班主任愿意接收你？”

站在門外的任厚華咬牙鼓足勇氣，走進里面道：

“魏校長，要不就把秦漾放在我班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