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跑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了？”

聽完面前這個清秀女孩的訴說，孔雀的眉毛頓時挑起，語氣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什么叫一大團陰影突然出現，然后三兩下就把軍官打倒，順帶救了她的妹妹？

北海的英雄漫畫看多了？

此時，雜亂的屋子里，兩名海軍軍官渾身烏青帶血地倒在地板上，萊利仔細探查著他們的呼吸和脈搏，又貼在心臟口仔細聽了會心跳。

“孔雀閣下，還活著?！?

安奈聽到后，護著妹妹，連忙退了幾步。

那道影子，在她的印象其實很清晰。

像是從角落陰影中長出來的一樣，悄無聲息就出現，在背后鉗住那兩個軍曹的脖頸。

身上的漆黑就像影子一樣，有一對角，露出下巴，有尖牙。

有著凌駕于兩個軍曹的力量，但很克制....

克制到痛毆了軍曹幾十拳卻完全不致命。

拳頭一下下擊打在皮肉之上、血液在狂飆。

像是一頭兇獸！

而人像沙包一樣，在短暫的掙扎失敗后，就只剩下長久的悶哼聲。

這明明是極血腥的一面，但在安奈眼里卻仿佛有了一種美感。

是一種暴力美學。

但對于面前海軍的問題，安奈又重復道：“這真的是我親眼看到……心奈也看到了，是一大團影子?！?

“…嗯。”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露出半個腦袋，輕輕點了下頭。

他應該不想讓人知道。

從肩章看，這是兩個本部軍曹，雖說孔雀這個本大佐比，也屬于雜魚水平，但也是相當于士官，對付三四個普通海賊還是沒問題的。

靠兩個小女孩，不可能將他們打成這樣。

影子？

孔雀擤了下鼻子，覺得兩女孩不至于。

但會隱瞞某些事實。

看著對方戒備的眼神，她的那些調教手段終究是沒好意思用出來。

而且，房間里似乎有某種熟悉的味道，還有種比較刺鼻的氣味…

艸，這倆海軍還尿褲子了！

她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轉頭跑到屋外點起根細煙。

“查清楚了嗎？”

有兩名士兵被她派出去走訪。

“是，基本可以確認女孩說的話都屬實?！?

安奈她們的運氣不錯，在臨街對門處有一個鄰居還沒搬走，也剛好聽到了里面的動靜。

“孔雀閣下，我們要怎么報告呢？”

也用一大團陰影這樣的說辭么？

“報告？”

孔雀拉下帽檐，遮住了眼神。

“槍借我一下。”

士兵不解地交出步槍。

隨后，就聽到屋內又傳來兩聲槍響，頓時驚破黑夜。

“就報告我見義勇為好了?！?

孔雀把槍塞回手下，順手把沒抽兩口的細煙掐斷。

她不習慣煙的味道，但喜歡嗆兩下上頭。

心情一下舒暢了。

同樣心情舒暢的，還有布魯斯。

“可以確定，是我自身出了問題。”

天空忽然下起了蒙蒙細雨，把他全身浸濕。

思維更加冷靜了。

他此時處在一座炮樓頂上，廣闊的視角將整個馬林梵多都納入眼簾。

身后的影子被催動著蓋在身上，遮住了面目。

就好像是....

蝙蝠俠站在韋恩大廈頂端俯視整個哥譚市一樣。

“這不是哥譚?！?

布魯斯不知道多少次提醒著自己。

內心那頭蝙蝠似乎出現了某種異化，越過了地盤的限制，不管身處何地，都要嘹亮嘶吼著，渴望鮮血，渴望讓所有罪犯感到無比深沉的恐懼與黑暗。

蝙蝠俠，是處在比罪惡更深層的黑暗。

在暴力宣泄中，他心中那股危機感才得到緩解。

而不是因為什么正義…

所以，那股危機感所警惕的方向，不是什么海軍或者戰爭...

而是，

自己啊。

這個答案讓布魯斯好不容易舒暢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

“得回去，弄清楚原因。”

他發紅的眼球回歸了平靜，某種極端渴望在得到短暫滿足又被深深鎖在心靈腹地。

按照他之前對跨位面原因的推測。

惡魔果實和海軍內部關于濃霧海域的相關檔案都是對他有幫助的東西。

另外還有科技側，他這幾天從新聞上已經見到這個世界極度偏科的科技了。

可以當做備選。

如果能找到惡魔果實圖鑒，將目標具體到某顆果實上面會更好。

至于義警工作，那完全是順帶的。

徹底壓抑的話，布魯斯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直接跨過他給自己設置的紅線。

適當宣泄，納入可控。

這是理性的做法。

“回去吧。”理清思路的布魯斯低語道。

在蒙蒙雨霧里有一塊空白處。

“天亮了嗎？”

空白處被填上顏色，阿布薩羅姆打了個哈欠。

自己剛剛連三分之一都沒睡到，困意還在頭頂盤旋。

“差不多?！辈剪斔挂姷皆诤Ｔ葡嘟拥牡胤剑鲁鰜硪荒凉狻?

“可以開始今天的鍛煉了?！?

少了船錨的壓力，只能在數量上下功夫了。

“？”

聽到莫利亞的話，阿布薩羅姆心頭一顫。

都怪該死的草帽小子！

在透明果實能力和雨霧的遮掩下，附近幾座炮樓的崗哨完全沒發現他們兩人什么時候出去，也沒發現他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切正常，莫利亞和情報說的一樣，不喜歡出門?！?

哨兵正常交班。

————

參謀部。

孔雀把領口擺正，又深吸了口氣后，才敢推開面前的門。

房間里，白發干瘦的老太太眼皮都沒抬。

“敲門?！?

“是！”她退回去，重復上述步驟，然后敲門。

“報告大參謀，本部大佐孔雀前來報到。”

“以什么身份？”

“您孫女的身份，嘿嘿?！?

孔雀關上門，笑容靦腆。

她保證自己此刻的心靈無比純凈。

“坐吧，我們正好聊一聊?！柄Q無奈笑下，放低手上的文件后，又提起另一份報告。

“那么，請我的孫女現在解釋一下，您在三天前這個見義勇為事跡是怎么回事呢？”

“那個呀，報告不都寫了嗎？”

鶴搖搖頭，“那后續還有的二十起類似事件該怎么解釋呢。”

“同樣的理由也很難搪塞過去吧?！?

“二十起？”孔雀的神情微變，“我知道的，只有這么一次，其他的…”

“我知道跟你沒關系?！柄Q用手指點著桌面，“這件事稍后我會和元帥閣下做報告的，不過我要提醒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做這么出格的事情了?！?

“為了這次處刑，我們召集了許多支部的海軍前來，戰場規劃、后勤保障，還疊加居民遷移的事情，大小摩擦都是免不了的。”

“但一定要分清楚主次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