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不只是一種武器，它是一種工具，來控制那些不能控制的人。”

……

古拉迪烏斯的連聲痛嚎讓這個狹小擁擠的三層甲板內(nèi)變得寂靜無比，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格外清晰。

他的肢體被扭曲到極致。

專門進修過醫(yī)學(xué)和生物學(xué)的布魯斯很清楚如何調(diào)整肢體、器官，能將疼痛放大到極致。

精通審訊學(xué)的他，也懂得如何將恐懼放大。

他手上的煤油燈還亮著，不算明亮的火光只能照耀到古拉迪烏斯的半身。

落于黑暗的部分仿佛在承受野獸的撕咬，扭曲擺動。

關(guān)押在這里的沒有一個平民或者無辜者。

他們是海賊、強盜、殺人犯…

是惡徒，也是罪犯。

可他們同樣也會恐懼。

為痛苦、暴力、黑暗，這些他們原本擅長的東西而恐懼。

痛嚎的聲音像是飄散的蒲公英，攜著恐懼栽進人心之中。

至少在這一刻，他們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境遇，明白了自己置身于誰的掌控之下。

大海賊莫利亞…

那道漆黑又偉岸的身影，在眾人的注視和古拉迪烏斯的痛嚎中依舊平靜的大海賊。

此時已經(jīng)成為了恐懼的化身！

痛嚎聲一度嘶啞停滯，船艙內(nèi)空寂無聲。

所有海賊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fā)麻，手腳是僵硬的。

“入夜了。”

卡莉法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排好隊，貓頭鷹會分配好你們今夜的工作。”

夜晚才是驚魂號全速航行的時候。

當(dāng)恐懼的種子栽下后，這幫海賊就能跟僵尸水手們一起，維持這偌大船只的運作了。

至少，在排隊的時候沒有一點多余的推嚷和嘈雜。

每個人都格外講禮貌。

古拉迪烏斯癱軟在地板上，只剩下一口氣。

“歡迎你下次嘗試。”

人是健忘的，布魯斯打算多花點時間幫他們回憶，所以希望古拉迪烏斯能多干幾次。

畢竟在這艘船上，他沒有什么需要特別關(guān)照的人。

“莫利亞大人！”

福克西還恬著臉站在一旁。

“我這次，算不算立功了？”

“夠不夠升級的？”

作為最早的俘虜，福克西十分識相。

雖說布魯斯對古拉迪烏斯的爆炸早有了對策，但這家伙補的遲鈍光線也算及時。

“回頭讓卡莉法給你記上。”

“那太好了！”

福克西喜形于色，這次沒有演。

給船員分級的，福克西見多了，畢竟人一旦多起來，肯定要有一個妥善管理方式。

但給俘虜分級，還留了上升通道的……

他還真沒見過。

司法島量刑都是百年起步的。

要不然怎么說因佩爾大監(jiān)獄沒有人可以逃離呢。

當(dāng)然，那是之前的事了。

他在古拉迪烏斯面前的渴望沒有演。

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特殊，可真要永久失去了，又覺得寶貴得不行。

比如陽光、比如影子。

福克西從沒想過什么逃跑，除了畏懼布魯斯的實力外，無法行走在陽光下也是讓他意志頹喪的重要一點。

反而是布魯斯留下的這點盼頭，讓他一下有了想法。

古拉迪烏斯想要利用他們來制造躁動，他又何嘗不是想利用這家伙來成為自己的進身之階呢。

這一幕，那幫海賊都看在眼里。

有的不屑，有的若有所思...

“那個叫baby-5的干部要怎么處理？”

將這群躁動的海賊分配出去后，卡莉法又找到布魯斯問道。

“和資料顯示的一樣，這名干部有一定心理疾病，不會拒絕別人的請求，即便是才擊敗他們的敵人。”

布魯斯當(dāng)然記得這個女仆了。

武器果實變換的導(dǎo)彈女確實讓人印象深刻。

“就讓她跟著你吧。”

布魯斯對欺負病人沒興趣。

武器果實這個概念延伸出來也很有意思，不過重點還是在人身上。

等回到恐怖之船后再說。

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還不少。

首要就是暗潮和深海的探索，雖說找不到另一個世界的線索，但能加深他見聞色霸氣的特質(zhì)。

囈語的效果得到了一些增強。

這點是從阿布薩羅姆的臉色上看出來的。

虎臉怪人終于覺醒了見聞色霸氣。

放在實戰(zhàn)中，這樣囈語最大作用，還是能干擾對方的見聞色霸氣感知。

武裝色霸氣也有了些苗頭。

這東西在新世界似乎挺普遍的，他抓的幾百個俘虜里，就有五十多個掌握的。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是通過利用潛藏在人體內(nèi)的力量形成的隱形的鎧甲。當(dāng)肌肉硬化達到一定程度時，肌肉細胞的呼吸作用產(chǎn)生的能量會抑制惡魔果實能力，再進一步硬化肌肉細胞，就會產(chǎn)生黑色的固體形態(tài)。

像是一層保護膜。

布魯斯沒有松懈過對自己身體的鍛煉，但可能是他這具身體體質(zhì)特殊，對肌肉細胞硬化的要求閾值高了不少。

一直到結(jié)束騷亂的第四天。

也只是停留在一種模糊感覺上。

但布魯斯把海水淡化裝置搓出來了。

這東西的原理并不難，用的是海水加熱蒸發(fā)后的水蒸汽。

重點是要有一個冷凝裝置來讓水蒸氣重新凝結(jié)成淡水。

這東西搓出來后，冷庫、冰箱也都不是問題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濃霧海域到了。

不用瞭望手提醒。

只是站在船首甲板處，布魯斯就能見到一團濃霧接天連地，如同座雄偉山脈盤亙于眼前。

現(xiàn)在是白天，濃霧也是白的。

但在白霧之中，又有兩三個巨大黑影。

很像是....

布魯斯在深海中看到影子？

“那是什么東西？”

“也太大了喳叭叭。”

“淡定點。”在濃霧海域呆習(xí)慣了的阿布薩羅姆一臉平靜，“讓僵尸水手們把其他幾艘船都靠過來，用纜繩牽住，但不要繃緊了，能跟住就行。”

濃霧海域的大概位置，可以通過兩個最近島嶼的永久指針來確定。

但進了濃霧海域后，這些指針就不管用了。

阿布薩羅姆從懷里掏出一張棱形紙片。

在他掌心指向迷霧中的某個角落。

這是霍古巴克的生命卡。

“船長，霧里有艘船出來了！”

僵尸猴忽然在瞭望臺上大喊著。

濃霧之中，一艘涂白了的橡木大船猛地破開霧氣，正朝著布魯斯他們的方向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