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我們還要六天才能靠近海軍本部，要不要先找個地方補充一下？”

阿布薩羅姆腦袋上纏了半圈繃帶。

說話的時候嘴還有點歪。

不過比現在還躺在床上的船長莫利亞要強一些。

“草帽一伙簡直就是把我們的船平推了一遍，害我們現在只能暫時換作這樣的小船了。”

和接近島嶼大小的恐怖三桅帆船相比，他們現在乘坐的驚魂號屬于是童工。

不過也比常規的海賊船大上一圈。

“說不定會給其他海賊看扁了啊！”

今天的船長格外平靜，甚至可以說冷漠。

阿布薩羅姆想打破這股冷漠，“正好佩羅娜不在，要不我們去春之女王城補給吧！”

“好多年沒有光顧那邊的海賊小姐們了！”

面前這個莫利亞沒有回話，睜眼無光，陰沉的臉色仿佛還沉湎在難以自拔的陰影之中。

阿布薩羅姆只當船長還在為之前的失敗忿忿不平。

“去找花船的媽媽桑也不錯，我以前還幫他們做過宣傳呢....”

喋喋不休的叫嚷終于鉆進了莫利亞的耳朵。

讓他不得不抬起頭來。

在十分新鮮的記憶里仔細搜尋了一番。

然后才利落道：

“不順路，沒有錢。”

這句話對布魯斯·韋恩來說格外陌生。

從腦子里還殘留的記憶看，“自己”被另一伙海賊打敗后，財寶也被對方一并奪走。

好像是叫…草帽一伙？

“要花錢的嗎？”阿布薩羅姆撓下頭，還想說些什么。

“我先自己呆一會。”

布魯斯將這家伙趕了出去。

仔細觀察起周邊的環境。

灰暗色調船長室里一盞十字燭臺上亮著三團火光，花紋繁復的裝飾品充斥著墻面還有他眼下的木床。

海浪拍打的聲音不絕于耳。

這絕對不是他的莊園....

‘或許，這是某個黑暗位面中，我的同位體。’

布魯斯·韋恩曾經見過來自另一個顛倒地球的自己。

他沒有慌亂，而是很仔細地回憶這一切變化時的記憶。

十年，在蝙蝠俠已經消失的十年后。

布魯斯終于是壓不住心中那頭猙獰蝙蝠嘹亮的吼叫，再一次化身為哥譚罪犯的黑暗。

可隨著自己的復出，已經在阿卡姆瘋人院乖乖接受治療很長一段時間的小丑竟然又一次跑了出來。

制造了數起禍亂人心的犯罪事件。

自己一路追這家伙到了一處洞穴之中。

他記得那里很幽暗，水沒過腰，槍火在閃爍，還有濃郁的血腥味道與幾乎要壓垮他的疲憊。

小丑的笑聲一直在洞穴里回蕩。

直到某個瞬間，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

......

他再一睜眼時，就是阿布薩羅姆的聲音。

一個把自己下顎和鼻子移植成老虎臉的怪人，也和他一樣的失敗者。

布魯斯此時的腦子里還有那位同位體留給自己的殘存記憶。

從那些記憶看，這個世界不僅充斥著大量燒殺劫掠的海賊罪犯，還有半點人事不干的所謂天龍人以及海軍幫兇。

生存環境雖然比不上貧民窟里的三嫂。

但也快了。

一個哥譚市就夠自己累的。

布魯斯支起身體，緊盯著不遠處十字燭臺上火光。

‘小丑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必須要回去。’

‘那家伙會把哥譚市拉入深淵的！’

特別是在找不到自己的情況下。

他首先想的，還是如何回去的問題。

從床邊摸來一張紙，順手將其撕成了四塊。

‘環境、物品、二者共同作用的巧合，以及……某種存在？’

四張碎紙是他這會梳理下來的四種原因。

弄清楚怎么來的，才能找到怎么回去的辦法。

環境則是指他剛剛脫離的濃霧海域，這片三角海域有著數不清的傳說，“自己”制造的恐怖三角帆船只是其中一個。

在莫利亞的記憶里，那片濃霧深處還有更加難以言喻的東西存在。

或許與自己突然穿越有一定關聯？

第二個是物品。

更精準的說，是惡魔果實。

這種神奇的力量，超出了布魯斯的理解范圍，或許有回去的辦法。

剩下兩個就更難以捉摸，只是停留在有這種可能的份上。

四張紙接連在燭火上引燃，化作飛灰。

‘看來短期內，還沒法回去。’

布魯斯的眉頭緊皺。

以他現在的狀態，探索迷霧海域和尋找有這種能力惡魔果實，都是天方夜譚。

這個結論讓他有些無奈。

并不怎么喜歡自己當前的身份。

一個獲得了私掠許可證的海賊，卻被人奪去全部財富，這會兒正受海軍召集，去為他們作戰。

還有…

布魯斯站起身來，渾身雖然還傳來陣陣疼痛，但比之前已經恢復了許多。

他正對船上的一面舷窗，倒映出自己此時的體型。

圓球一樣的腰腹凸出了舷窗的邊緣，靠著緊扣的腰帶才勉強將褲子穿上。

不堪重負的大腿和細長的腦袋就像是往西瓜上插了三根火柴！

布魯斯很難相信這會是自己。

幾十年如一日地撕裂肌肉、錘煉意志，克制著所有攝入與消耗。

即便是在不得不出面的社交場合，他也會先用姜汁替換了香檳。

自己可是將一具人類之軀錘煉到了極致。

可現在……

這具遲鈍的身體讓他本能排斥。

小丑絕對不會吝嗇他的嘲笑。

‘唯一能稱道的，就是身體的活力和…暫時不用再隱藏在布魯斯·韋恩這張面具之下。’

衰老是人類之軀不可避免的事情，可自己眼下的軀體顯然還沒到衰老的時候。

就是胖。

另外，布魯斯心中還有些危機感。

應該是海軍的緊急召集這件事。

記憶里，這樣的事情在莫利亞成為七武海的十年中都不曾發生過。

或者說，從未有過如此強硬的召集態度。

死在哥譚，死在自己與超級罪犯們的廝殺與搏斗之中，是自己能接受的結局。

但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不能接受。

‘總之不會是好事。’

不管機會或者某個契機是否到來，布魯斯都習慣未雨綢繆，將準備做足。

‘我需要足夠的信息，還有一具矯健的身體。’

布魯斯嘗試做一些康復訓練。

本以為自己眼下屬于大體重，很多鍛煉反而會對身體負擔過重。

不過蹦了幾下后才發現，這具不知道什么種族的身體底子意外的好。

俯臥撐、引體向上之類的簡單自重鍛煉完全不在話下。

如果不是身體各處還有隱隱的刺痛傳來，布魯斯都不覺得自己還是病人。

‘按理說應該完全康復后再鍛煉的，可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等了。’

‘六天…在抵達海軍本部之前要完全掌握這具身體才行，然后才能獲取更多的信息。’

布魯斯從來不忌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摩別人。

驚魂號只有兩個活人，三怪人之一的阿布薩羅姆和船長莫利亞，剩下都是僵尸士兵。

在陽光下活動的僵尸士兵有些遲緩。

“將軍僵尸都沒了，連這幾個士兵都是臨時拼湊出來，唉……去，你們幾個把支索系牢靠了，這可不是在恐怖之船上了！”

阿布薩羅姆正指揮著幾個僵尸士兵充當水手工作。

回過頭來時剛好見到莫利亞從船長室里面走出來。

“有最近的報紙嗎？”

自己手下的三怪人除了霍古巴克醫生外，其他兩個都還算可靠。

布魯斯的態度也表現得輕松了些。

“再拿些負重塊…鎖鏈或者木桶也行。”

“船長，你這是要干什么？”

“鍛煉，然后改變一下自己。”布魯斯學著莫利亞習慣的樣子，扯起兩邊嘴角，露出滿口尖牙。

阿布薩羅姆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停滯了一會。

然后又緊咬住牙齒，極力壓抑著什么，手指骨都一下折了起來。

他心中的震驚一下就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可又怕自己過于夸張的舉動會破壞船長突如其來的改變。

最后只是從嘴里蹦出來句：

“交給我吧，船長！”

宅了十年的懶鬼船長要鍛煉身體了？

我滴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