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敲了敲石川長清家的后窗玻璃。

他們來了。

而跟在石川長清身邊的根部忍者小隊，也被支開，并完美的替兩小只隱藏了蹤跡。

看著跳入房間中的兩人，石川長清越來越喜歡野原琳這個女孩兒了。

當然了，是老師對待弟子的那種喜歡。

這是一件裹得嚴嚴實實，聰明又不漏風的小棉襖。

“把帶土交給你，我放心。”

“老師！”

野原琳紅了臉，提醒石川長清一句。

“咳咳。”石川長清咳嗽一聲，“當然了，早戀依舊是不被允許的，但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卻可以?！?

早戀并不是什么洪水猛獸，之所以不提倡，是因為它往往起到的都是反作用。

而且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早戀。

比如琳和帶土，就是互相鼓勵、互補缺點、互相成就的兩小只。

“老師……”

帶土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看著腳尖，“您這么晚叫我和琳過來……”

“是你笨，自己想不明白，我可沒有叫琳。”

石川長清打斷帶土，看了眼偷笑的野原琳，語出驚人，“你把帶土的雙眼摘了?！?

片刻的寂靜后。

“??？！”

“老師，您……！”

野原琳和帶土齊齊后退一步，看石川長清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你不是要傳授給我強大的忍術，是想……是想要我的眼睛？！”

帶土對石川長清的好感度驟降，護目鏡下的漆黑雙眸滴溜溜轉著，四下尋找可供逃跑的通路。

“我要你的眼睛做什么？”

石川長清穩穩當當的坐著，“你不是想要力量嗎？我可以提前給你。”

“但如果不信任的話，你們可以走了。”

石川長清擺擺手，同時看向野原琳，“琳，你也這么認為嗎？”

野原琳看看神情緊張，連連向她搖頭的帶土，又看看坐在椅子上微動，神態自若的石川長清。

心里掙扎片刻，她抓住了帶土的手。

瞬間，帶土明白了琳的意思，看看石川長清，咬咬牙，強行鎮定下來。

“老師，你究竟想……”

“想試一試被你視若珍寶的雙眼，究竟藏著何種奧秘，能讓你如此孤注一擲，將變強的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石川長清緩緩說道：“你一直不得其法不是么？或許我可以幫你?！?

帶土還是不信任石川長清，野原琳也不自覺的緊了緊手掌。

石川長清的言語并不具備說服力。

“老師，你并不是宇智波，永遠不會明白，寫輪眼對宇智波來說，究竟意味著什么！”

帶土搖著頭，好感度急劇下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石川長清居然會惦記宇智波一族的力量！

“不，你或許搞錯了，我要告訴你的是，一位強者，真正強大的是他的內心，而不是因為一雙眼睛，或者其他?！?

石川長清搖著頭，伸手指了指帶土的胸口。

“帶土，你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嗎？你知道你的強大，究竟是為了什么嗎？亦或者，你知道擁有了什么，才會讓你強大嗎？”

“但這也不是你向我索要雙眼的理由！”

帶土再次擺出戒備姿態，并已經將琳拉到了身后，準備以命相搏。

“帶土，我對你很失望?！?

石川長清低垂下眼瞼，“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握在手中的，并不是你真正擁有的，所擁有的，也不是一定銘刻在心的。

想要成為強者，重要的不是因為他擁有什么，而是他知道，擁有的時候，也許正在失去，而放棄的時候，也許正在獲得?！?

這番話落下，帶土臉上的憤慨沒有消散半點，反而越發覺得石川長清在妖言惑眾。

什么狗屁的擁有和放棄，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寫輪眼！

不過野原琳這個心思玲瓏的女孩兒，卻是明白了石川長清話語里的深意。

帶土，太過于依賴寫輪眼了。

每當有一件事情做不成，或者不令人滿意，又或者落于人后的時候，帶土想到的最優解決辦法，永遠是寫輪眼開眼。

“等我開啟寫輪眼之后……”

這句話，幾乎成了帶土自我催眠，甚至于否認自身欠缺的理由。

反正，只要開啟了寫輪眼，一切的不足都會迎刃而解。

“長清老師，我們……能相信你嗎？”

“琳！你……”

帶土愕然的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開口問詢的野原琳，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支持、理解、為他著想的女孩兒，會這么問。

“你們可以永遠相信我，無論何時何地，你們都可以相信我?！?

石川長清回答的斬釘截鐵，話音落下之后，并未再開口。

時間，不多了。

估計再有半個小時，殉鴉他們就要回來了。

“帶土，相信我，老師是為了你好。”

野原琳拉著帶土的手，言語堅定，“你不要忘了，老師可是完美繼承了火之意志的人??！”

帶土還是不信任，但看看身邊的女孩兒，最后還是咬著牙點頭同意下來。

“老師，現在就開始吧，我和帶土出門前，她奶奶醒過來一次，我擔心……”

野原琳最后補充了一句，小心思和言外之意，石川長清又怎么能不清楚。

“嗯，那開始吧。”

石川長清大馬金刀的坐著，任由野原琳摘了自己的一顆眼球。

真疼??！

而且野原琳明顯是第一次實操，手法并不熟練，但是手卻很穩。

甚至，石川長清成了她練手的第一人，都沒舍得先給帶土摘眼珠子。

忍著痛，第二只眼球摘除的時候，野原琳動作明顯熟練不少。

等輪到帶土，那自然更加熟練，嘴里還不斷小聲安慰著。

待遇天差地別。

“老師，你……你……”

當帶土的兩顆寫輪眼，移植到石川長清眼眶中的時候，野原琳當即驚呼出聲。

“琳！琳！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帶土這會兒緊閉雙眼，內心彷徨、恐懼，死死抓著野原琳的胳膊，急聲詢問著。

失去雙眼之后，他感覺自己渺小的像只蟲子，天都塌了！

“帶土，別擔心，我沒事！”琳反手按住帶土的手，安慰著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這就幫你把眼睛重新移植回去，你別急……千萬別急?！?

野原琳的醫療天賦在此刻展現的淋漓盡致，兩番倒手后，已經成了眼科移植方面的熟手。

不過查克拉損耗很多，整個人跟從池塘里撈上來的一樣，虛脫的已經濕透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

帶土看著雙眼空洞，還未被野原琳裝上眼球的石川長清，無聲的張著嘴，沉默震耳欲聾。

“嗯，寫輪眼的力量的確很強，但也不過如此，而且，開眼……有那么難嗎？”

石川長清仿佛知道野原琳沒了再動手移植的力氣，說話的時候擺手拒絕她，并十分精準的拿起桌上的生理鹽水瓶，將它揣進懷里。

“帶土，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你不堪的叫喊聲，沒了雙眼之后的宇智波，就是這種器量？”

“我不禁要問，宇智波之名，是因為寫輪眼而偉大，還是因為自身而偉大？”

“或者說，偉大的不是宇智波自身，而是先天就長在你們眼眶里的寫輪眼？”

“亦或者說，沒了寫輪眼，你們什么都不是？！”

石川長清的話聚聚戳心，帶土一直以來的高傲碎了一地，專屬宇智波的神話更碎了一地。

眼前這個男人，居然以外人的身份開啟了寫輪眼，而且一開眼就是二勾玉？！

“不……不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帶土踉蹌后退，眼里的一雙二勾玉寫輪眼，將他死死釘在了恥辱柱上。

這個時候，石川長清終于站起身。

走到了帶土面前，俯下身，用空洞的眼眶看著他。

仿佛，藏了一片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