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在踏上臺階的那一剎那,劉武便感到一陣油然而生的寒意。
在某個地方投射過來,切切實實的殺意。
而劉武……已經在狩獵范圍之內。
就像是被利劍刺穿一般,劉武渾身僵硬,被定在原地,全身都在狂流冷汗,警告著他繼續(xù)留在這里會有危險。
致命的危險!
旋即就像是有種莫名的力量,逼迫著劉武抬頭看去——
只見一名少女立于臺階之上,柔順細長的發(fā)絲縷縷被風吹起,在纖細的肩膀上翩然起舞,長明燈散射的光輝交織,照落在身軀上,看上去是如同蝴蝶一般的幻夢翅膀,緩緩扇動。
但這幅唯美的場景,映照在劉武眼中卻完全失去了外表的美麗。
天與地在此刻都變得迷糊不清,美艷的外表也隨之褪色,只留下一個災禍的具現化立在大地之上。
那是一柄,不,是七柄出鞘利劍,令人不敢直視。
純正的殺氣就如同針扎一般刺痛著劉武的皮膚,下一刻,武青蓮抽出案前的長劍,旋即將鞘一扔。
“來,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與劉武之前聽到的聲音完全不同,此刻的武青蓮聲音中充斥著狂熱,
“來比試一下。”
“?”
劍鞘跌落在臺階的聲音就像是一個訊號,原本正在載歌載舞的舞女們迅速停止動作,向兩邊快速退下。
武青蓮張開湛藍色的雙眸,嘴角露出狂熱的微笑:“劉武,我對你很感興趣,不想死的話,就全力閃躲吧?!?
‘所以我討厭精神病。’
劉武裂開嘴,理智終于從沖擊之中蘇醒,一念之間便讓手腳僵硬的身體迅速回軟。
什么殺意、殺氣造成的手腳冰軟,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心理現象,一個由信息素、氣場刺激本能所造成的特殊現象。
像這種心理攻勢,對于留有理智的劉武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沒有誰能越過劉武的理智來影響身體!
而見到劉武能迅速從殺意中回過神來,調節(jié)身體,武青蓮眼中亦是一亮:“不錯,準備好了?”
劉武強迫自己露出微笑,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毫無威脅:“我只是來參加宴會,順帶領取獎品的,這是干什么?”
但武青蓮已經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下一刻,身形便從原地消失。
‘該死——’
在貨真價實殺意面前,劉武也不能過多保留了,一瞬間便開啟了超頻狀態(tài)。
后仰!
身體與大地近乎形成一條平行線,長劍掃過額前短發(fā),削下幾根發(fā)絲。
‘好快,這家伙好像是認真的。’
劉武心下一冷,全身同時用力,全力向著一旁飛躍,拉開距離。
“真不錯,果然能躲過啊?!?
武青蓮笑著,慢悠悠的向前邁步。
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劉武根本就不能夠確認武青蓮會不會在即將命中的時候停下,亦或者還是抱有死了就死了的想法。
而且即使只是‘測試’,那么也很有可能‘失手’。
畢竟當你決定測試一個玻璃杯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少的那一刻,這個玻璃杯就已經注定會被打破了。
‘不能這么下去,遲早會翻車,只有一個辦法了?!?
劉武看向周邊的長明燈,又看向正在臺階最上方飲酒作樂的逍遙侯。
‘這人的性格我似乎在某些文學作品里見過,媽的,各大文學的著作者在我身后站著,希望我的決策沒有失誤!’
腦海中心念急轉,劉武猛地往臺階之上躥去,看起來如同一柄離弦的利箭,帶著連綿的飆風。
“來,試試這一劍吧?!?
武青蓮眼睛微瞇,剎那間,一個古怪的符文身后浮現而出。
下一刻,似乎有某種場以武青蓮為中心擴張開來,但就在其要覆蓋到劉武之上的瞬間,符文轟然破碎,腦海中同時傳來兩個近似的聲音——
“別太過分了,三姐?!?
“適可而止,三妹。”
“不,我偏要試試!”
武青蓮在腦海中回答,腳步一踩,方圓數十米的甲板同時往下一沉,瞬息間便出現在了劉武的身后,高舉長劍。
似乎是要留給劉武足夠的反應時間,武青蓮甚至還稍微擺了一下姿勢。
‘這動作,是要下劈!’
劉武頭也不抬,雙手往背后一甩,八飛刀同時從指尖飛出,直射武青蓮面門。
‘這距離,總能夠擋住一點吧?’
但——
“咔噠!”
只聽到幾聲脆響,八把飛刀同時被擊飛出去,旋即武青蓮乘勢把劍自下往上一甩,一副要直接將劉武分成文·刀的姿勢。
根本就沒指望飛刀立功,就像是身后長了個眼睛,在劍自下往上一甩之前,劉武已經往一旁跳躍而去。
“咦,好果決,真棒,我喜歡!”
武青蓮眉頭一挑,興致愈加盎然。
而伴隨著這句話,甲板被轟然斬裂,巨大的豁口從劍尖所指的地方一路沖鋒,最后停留在正在飲酒的武白面前。
“啪!”
白玉美案被從中間分成兩半,美食摔落一地,半裂的酒杯之中,紅色的液體如血一般浸染了一切。
“唉,真浪費,我以為我已經夠敗家了,但女兒你還敗一點?!?
武白一口飲盡杯中酒,嘴角也在不知不覺間帶上了笑容,
“按你這么搞下去,再來一百年,逍遙侯府就要窮困潦倒了?!?
“……”
汗水從每個毛孔之中瘋狂冒出,背后的衣服連帶著淺層的皮肉在無聲無息之間開裂,露出其下肌肉的輪廓,鮮血噴涌而出。
‘失敗了,實力差距太大,本來想要沖到那家伙身前作為遮擋的,但只能兵行險招了,別怪我——既然你想殺我,那被我反殺也怨不得人了!’
在超頻狀態(tài)下的劉武屏蔽了疼痛等一系列的負面情緒,冷靜地思考著,但下一刻,A計劃不通的他立刻采取了B計劃,一個原本并不想要采用的計劃。
剎那間,劉武的淚水就像是不要錢一般的狂飆出去,整個人平躺在地面上蜷縮著。
很明顯,這是在賣慘,但同樣也是在偽裝!
下一刻,超頻狀態(tài)下排除了所有情緒的劉武在心中冷冷的下令——“停手!然后哭泣?!?
剛剛才因為劉武的表演,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憐憫感與破壞欲的武青蓮一下子停住了手,眼淚不由自主地狂飆。
‘果然,武青蓮的身上有很大的問題,我的催眠在她的身上起到的作用幾乎等同于在自我催眠。’
劉武在心里暗想著,而既然再度確認了自己的想法,那么他也不再猶豫。
下一刻,一個全新的命令出現在武青蓮的腦海中——‘臣服于我!’
“?”
武青蓮臉上表情凝固了,神色在這一刻不斷變換起來。
相比起之前‘簡單’的催眠,在這一刻武青蓮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七個人格同步掙扎起來,試圖反抗。
但有些時候,一出生就注定的事情在出生之后就很難、極難改變。
“叮~”
長劍掉落在地,從本源上就有問題的武青蓮只能捂著大腦。
旋即劉武再度重復——‘臣服于我!’
分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什么都沒有改變,但一個無需理由、不講道理的命令就這么狠狠地灌入到了武青蓮的腦海之中,
世界仿佛都在旋轉,天空不再是天空,大地不再是大地,自我也不再是自我。
無邊無際的絕望籠罩在武青蓮之上,不管是天道之劍、仁愛之劍、殺戮之劍亦或者其余的劍魂都被一點點的改變,扭曲,簡直就像是在自發(fā)的配合命令一般。
“啊啊啊啊?。。。。。。?!”
武青蓮仰天長嘯,恐怖的音浪化成實質的音波向著四面八方轟然爆發(fā),一直變幻莫測的眼神終于慢慢的統(tǒng)一起來,化為如子女般的仰慕,如忠心下屬般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