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那幾個冷冰冰的同事撲過來,那個漂亮的女人忽然動手,她的腳猛地一踢一踩,借著馬英杰渾身一顫的機會脫離出來。她退后之余,還順勢一甩手,想要給馬英杰響亮的一巴掌。但不想,那被踩得生疼的男人反應卻是極快,一把握住女人的手,猛地將她拽入懷中。
這一次,身后的同事再也無法忍受,嚴肅的臉色驟然轉冷,可在沖過去的時候被熊武擋在了路口。熊武的身體雖然黑瘦,但那股前世時的霸道卻是瞬間攔住了那些人。
“都是誤會,英杰,這人不是韓雅,是徐雅楠。”
“哎哎,別急著動手啊,你們,我都說是誤會了。”
“熊武,你攔下什么?是要跟著這新人一起違法犯紀?”
“不是,我只是想要親自撂倒他而已,給我十秒。”熊武信誓旦旦地轉過身,卻發現馬英杰的手已經松開,徐雅楠遠遠地躲到一旁,通紅的眼神不像委屈,而是更顯怒意。
“你不是她……她……”馬英杰收回手,之前看到面前未婚妻的身影時,他忘掉了一切,整個腦袋像是一片空白,里面一陣陣類似電流的怪響,他的腦海浮現起與未婚妻韓雅的一幕幕,他們的約定,他們的未來。
“這種人,一定要抓起來。”徐雅楠臉色不知何時多了一份驚恐之色,她努力地從眼角擠出幾滴眼淚,站出來控訴道,“他這樣的新生者,肯定是沒有完全改造成功的,這可是禍端。”
“沒錯。”幾個前輩迅速繞開熊武,一把按住馬英杰,其中一人拿出電子手銬,冷聲道:“根據無罪之都安全法第一條第十四款規定,新生者一旦做出有違常規地舉動,必須接受‘修正手術’,然后留在特殊觀察室進行反復檢查,確定無異常后方能出行。”
“不行,這樣做,他就留有風險備案,不能入選未來特警了。”熊武臉色發黑,嚴肅地提醒道,“馬英杰!你還沒明白嘛,你還是你,但韓雅卻不是那個韓雅了!振作點,跟我走。”他一把拉住馬英杰的手先要將他帶離,但卻發現馬英杰的身子居然紋絲不動,像是被焊死在了地面。
“不,我們應該在一起的!一定是出了問題!”馬英杰像是入了魔,臉色痛苦不已。他無法想通,自己都已經醒來,那和自己約定好一起復蘇的未婚妻為何會以陌生人的身份出現。
聽到馬英杰的抑郁話語,熊武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這下完了,這家伙肯定是要被抓回去重新改造了!
一旁的其他警員在聽到這番話后也立刻對視一眼,幾人按住了熊武,另外幾人立刻朝著馬英杰沖了過來,直接將他撂倒在地。就在他們拿出手銬的時候,大門忽然被人推開,走進來一位三十多歲體型稍稍臃腫的年輕女子。她正是這個未來警局的指導官。
“放手,哪有這樣對待新同事的。”
“年皖南指導,這人還沒完全達到新生的要求,需要送回……”
“放手!”年皖南指導臉色一變,那幾人頓時連忙松開手。熊武立刻扶起馬英杰,沖著年皖南指導點了點頭,“多謝年皖南指導了,這里面有點小誤會。”他尷尬賠笑,怕徐雅楠再次出來指認馬英杰,不過,卻發現徐雅楠也和那群松手的人一起散去了。
“行,我也有點忙,熊武你先帶他熟悉一下環境,剛好你手頭上不是有個案子嗎?”年皖南指導上下打量了一眼馬英杰,輕輕地擺了擺手,隨即走回辦公室。
“還愣著干嘛,走了。”熊武二話不說,拉起馬英杰就開溜。“你是沒見過,只要被關進小黑屋,你這警察職業就不可能了。未來這警隊,秩序不比咱們當年差。”
“熊武!”馬英杰停下腳步,見四周無人,臉色頓時沉下,“我和韓雅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問題,我已經……聞……到了。”馬英杰臉色一驚,自己居然用了“聞”這個詞。但的確如此,自己是突然覺察到了某種異樣,就像獵犬嗅到了陷阱。
熊武也是愣了下,但他看到馬英杰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老鐵,現在是三零二五年了,已經不是當初了,你如果不放下,再被逮到了,你失去的可不單單是這份職業,還有更多。”熊武提高音量,嚴重性不言而喻。
“不,我確定我和韓雅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我必須要找到原因。”馬英杰絲毫沒有妥協。如果韓雅沒有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或許,他并不會聯想到這么多。可是,一切仿佛巧合一般,兩人第一時間碰面,像是一顆石頭扎入了平靜的湖面,波瀾四起。
“哎,不是我不想幫你,過分追求過往,很容易讓你自己陷入危機,被當成失敗品然后毀滅的我也是見過幾個。”熊武的聲音有些郁悶,但他知道勸不住馬英杰,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你可以加入‘往生刑偵局’。”
“往生刑偵局?”
“那是一個專門破譯過往謎案的特殊機構,屬于咱們警隊系統的特殊機構,除了優秀之外,還要具有強大的意志去適應藍塑世界,那是一種可以構建模擬環境的新型科技。”熊武的手搭在了馬英杰的肩膀上,“所以,第一步你要先讓自己優秀,第二步便是參與藍塑科技的使用,等你都搞定之后,往生刑偵局的大門就會對你敞開。”
熊武臉色笑嘻嘻的,心里卻是一沉,往生刑偵局并不像他口頭說的那般簡單。不過,也就只有這個辦法,先穩住馬英杰,讓他不要胡思亂想弄出什么茬子。他可不希望,自己曾經的摯友不明不白地消失。
“往生刑偵局!”馬英杰一字一頓地念叨,心中已經有了追求。他必須要加入這個組織,然后拿到過往的檔案,去尋找自己與韓雅為何會走到這一步。他的心在滴血,過往兩人的約定歷歷在目——共同封印記憶,于未來蘇醒。
所以,韓雅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拋下自己的記憶成為身體的貢獻者,讓自己新生后去面對一個再無過往記憶與情感的軀殼。這不是他們的約定,也絕不可能是他們應有的未來。
唯一的可能性,那便是馬英杰所“聞到”到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