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南諳回到寢室,房內還依舊燈火通明,其他三個室友居然都還沒睡,全都好好地坐在椅子上,杜云連游戲都沒打了。
一見他回來,三人立馬齊刷刷看向他。
看樣子都是在這兒熬夜候著他的。
南諳心里有點犯怵,走到桌前,將外套搭在椅背上,轉頭看向杜云:“查到什么了,這么興師動眾?”
杜云聞言長嘆一聲:“哥們,你總算回來,可等死我了。”
他頓了頓,把座椅挪到南諳旁邊,湊近她,壓低聲音嚴肅道:“我們查到變態了!”
看著杜云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南諳的心沉下去:“許直予。”
“沒錯,”李安南憤憤地補充道,“超級大變態!”
南諳咽了口唾沫,看著三人,等他們進一步解釋,杜云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翻出一些截圖發給南諳,一邊發一邊補充信息:“有幾張是從他高中學校的貼吧里翻出來有關他的‘優秀’事跡,另外幾張是我私聊許直予同在我們學校的高中校友問出來的事,你看看。”
南諳收到圖片后,立刻認真低頭看起來:第一部分截圖是他高一所在的學校貼吧里,有關他的一個完整的曝光帖,光是蓋樓就蓋了四五千,帖子里記載他高一的時候就有變態傾向,喜歡上了學校里一個長相香甜軟糯的校花,于是天天跟蹤人家,收集人家的私人用品,就連文具盒里的筆也是撿女孩丟掉的用。
女孩發現后,拒絕了他,并威脅他不準再靠近自己,沒想到許直予獸性不改,竟然趁著女孩走夜路不注意,猥褻了她,雖沒有進行到最后一步,但也給女孩的身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更可惡的是,當時兩家人選擇的是私了,許直予并未受到法律的嚴懲,僅僅是轉到了另一個城市的其他學校。
而這第二部分的截圖,就是有關許直予高二高三轉學之后的。據他高二高三的室友稱,許直予轉學之后倒是沒在針對一個特定女生下手了,不過他平時在宿舍里的行徑依舊十分猥瑣。他喜歡收集各種女性用品,堆在床上陪他睡覺,以供他發泄,室友甚至還保留了當說偷偷拍下的照片。
南諳僅看了一眼那照片里不可入目的“收藏品”就惡心地移開了眼,他坐在座椅上緩了好一會兒。
杜云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夠惡心吧。”
南諳漠然地點點頭。
“而且,他大一的時候能私了說明什么,說明他家里有錢又有關系,不然哪個女孩的父母肯這樣讓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也說不定家長是為了女孩的名聲,嘖嘖。他高二高三那些‘收藏’雖然猥瑣,但也沒犯什么事,最多就是被警告兩下,所以一個變態就這樣流落到我們學校了。”
李安南和趙清策你一說我一句的討論。
南諳心中現在異常憤怒煩躁,他很少出現這樣極端的情緒,再加上酒精作用,竟然開始耳鳴。杜云顯然也很擔心,他低落到:“季南煙惹上這茬可不好弄,拒絕對著家伙根本沒用,雖然南煙平時看著橫,但終究是個女孩子。”
南諳支著頭沉思許久,然后才緩緩回到:“沒事,謝謝你幫忙查了這么多資料,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去解決。”
三天后,學校附近的咖啡店二樓,南諳帶了電腦坐在桌前,點了杯卡布奇諾,乖巧地寫作業。逐漸入冬了,窗外一陣蕭瑟的寒風吹過,帶走幾片枯敗的落葉。
作業寫到一半,南諳沉靜地抬起手看了看表,快要到十點了,他約的人也該到了。
今早,他約了許直予在這里見面。
南諳會把該說清楚的話同他說清楚。也算好南諳從不在朋友圈發照片,許直予不知道加他微信的便是那天同季南煙在宿舍門口親吻的男生,南諳才得以借著詢問有關籃球社入隊考核的理由把他約出來。
然后下午,中外學術交流會便正式開始,他將會和季南煙一起完成任務。
想起季南煙,還有那天晚上那個淺嘗輒止的吻,南諳臉上不禁一陣發燙。那晚過后的第二天早上,他再看到季南煙時,季南煙的酒已經完全醒了。
南諳輾轉發側,擔憂了許久怎么同季南煙說起那個意外之吻,結果卻發現季南煙完全不記得這件事,只輕描淡寫地感謝南諳送她回來,順便興致勃勃地問他B52轟炸機喝起來怎么樣。
南諳很無語,這種情況下,他也不便再提,這件事就這么囫圇過去了,只在他心中引起驚濤駭浪。
他認真想了很久,自己當時為什么會低頭吻上去,也懷疑過是不是因為喜歡上了季南煙。但他實在不知道,真正的喜歡究竟是什么樣的,雖然從小到大喜歡他的女生不少,但他之前卻從未喜歡過一個人,腦子里也沒有絲毫對愛情地概念。
而且,他對季南煙的種種沖動更像是生理層面并且不可控的,害怕她是,受她吸引也是,就像螢蟲與捕蟲草。
這么想著,南諳又皺著眉恍悟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他還能清晰的回憶起吻上季南煙的剎那,所品嘗到的香甜與柔軟。
就在這時,他對面的椅子被拉開,許直予坐了上去。
南諳立馬回過神來,暗自挺直腰背。
許直予一副陽光開朗的模樣,笑嘻嘻沖他打招呼:“學弟,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吧......”
說到一半,他忽然反應過來對面坐的是那晚看到的男生,還沒說完的說都卡在喉嚨里,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下去。
南諳不再偽裝,眼中神色冰冷,褪去了往常的柔和:“我來找你問季南煙的事。”
許直予張嘴欲辯,南諳立馬打斷他:“不要辯解,我親眼看見你收了她用過的筷子,還有我給你的她的煙。”
說完,南諳沉默地看著他。許直予嘴唇蠕動了兩下,然后低下頭笑,也沒有在披著那偽善的面具,釋放出本性:“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條件是什么?別告訴我你什么都沒準備就想要我放過季南煙,這買賣可不劃算。”
南諳被他這口氣氣得不輕,但仍然憋著情緒,沉聲道:“如你所愿。”
他拿出這幾日整理好的資料丟在許直予面前,全是他曾經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