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王大笑道:“切磋而已,道兄何須拚命。”轉攻為守,全取防御招式。
御寇子寒聲道:“我等各取所需,你得雷池之石,我取太玄真經,汝等小輩為何暗里下毒?”一劍緊似一劍,利劍破空,有風雷激蕩之聲。
云若驚呼道:“列哥,中的什么毒?”
御寇子道:“似是天南千鳥枝。我已逼住毒性,暫且無妨。西秦小賊,甚是可惡。”
寒泉子道:“老夫以人格作保,絕無下毒之事,道友莫要誤會。”
御寇子正待辯駁,旁有一人突厲聲喝道:“御寇子,我大秦行事光明磊落,豈會行下毒之事。你如此詆毀我等,如何忍得?”撥劍而起,直擊御寇子。
野孩子看得真切,正是那華服青年向將軍,手持鹿盧劍,與皓日王一前一后,對御寇子成夾擊之勢。
云若大怒,看向寒泉子道:“這是道友待客之道?欲群毆乎?”
早有夜月王上得前來,柔聲道:“云姐姐莫急,這其中定是有些誤會。寒泉子道兄,何不上前勸解一二?”
寒泉子應道:“列夫人稍安勿躁,待老夫前去化解如何?”手持拂塵,逼近戰圈,揚聲高叫道:“御寇子道友,皓日王,向將軍,你等暫且罷手,聽吾一言相勸如何?”
御寇子左掌右劍,身形游走,抵住皓日王與向將軍雙锏一劍,喝道:“道友如何說?”
向將軍昂然道:“大秦榮辱,須以血化解!眾將士,殺!”周遭秦軍轟然應喏,各持長兵圍殺上來。
寒泉子大叫道:“不可!”手持白玉拂塵,欲迎上向將軍。
御寇子怒氣勃發,叱道:“好一個以血化解!當我真下不得殺手?”掌力驟發,如排山倒海一般;劍芒吞吐,宛若九天長虹。
寒泉子道:“爾等切莫造次。”話欲未了,袖中早飛起一柄短劍,疾若流星,直向御寇子頸項斬去。
野孩子驚叫道:“啊呀!”卻見御寇子身形極速晃動,于間不容發之際閃過寒泉子必殺一擊。那邊廂夜月王也已同時發動,手劍兩柄短劍,揉身而進殺向云若。
野孩子直看得怒氣勃發,卻聽得身后有女子道:“好險,此地竟有一條小狗。君上,何不把他拿下?”
有年輕男子冷聲道:“左右,速速格殺!”話猶未了,野孩子早騰身而起,雙手持木棒如掄大錘,凌空向那女子掄下,口里兀自叫道:“你才是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木棒掄圓,打個正著。那女子本是全身貫甲,趾高氣揚,一時不防,被野孩子劈中面門,鮮血迸濺,軟倒在地。
那被稱為君上的年輕男子約摸十五六歲,身披皂色戰甲,正自威風凜凜,略帶冷漠望著寒泉子等人合擊御寇子夫婦,卻不料野孩子驟起發難,一棒撂到隨行愛妾,頓時大怒,喝道:“捉活的,我要活活虐殺這小賊。”
另一邊御寇子打出了真火,劍掌并施,全是搏命打法,欲殺出一條血路與云若會合。寒泉子三人知他夫婦有聯劍之法,故四周游斗,頻施殺手。四圍秦兵偏又悍不畏死,一層層沖殺而來,更兼寒泉子那柄飛劍神出鬼沒,威脅甚大,御寇子手刃十余秦兵,已漸有不支之態。
夜月王兩柄短劍飛舞,早逼住云若。另有八名宮裝麗人,各持長劍,以夜月王為陣眼組成劍陣,如穿花蝴蝶般圍住云若廝殺。云若身如鬼魅,或掌或指,在劍陣中左右沖突。見御寇子勢危,大怒道:“爾等如此無恥,再不知退讓,休怪我大開殺戒!”
夜月王嬌笑道:“云仙子何須動怒,妾身末學后輩,豈敢與云仙子較量?打打殺殺是男人們的事,不若姐姐我們坐下來喝盞茶敘敘?三弟,你們還沒有打完嗎?”
向將軍揚聲道:“姐姐莫急,這御寇子困獸猶斗,急切間一時難以拿下。”
御寇子聞聽此言,怒氣更甚,奮起神威,手掌起處,把一名秦兵腦袋拍得粉碎。長劍起落,奮不顧身直取向將軍,竟是兩敗俱傷打法。向將軍抵敵不住,呼喝道:“眾將士,何不奮勇殺賊?”早有數名秦兵搶上前來,戈矛并舉,拚死向御寇子沖殺。御寇子愈怒,一劍蕩開身前數般兵器,手掌起處,向一名秦兵當胸拍落。那小兵舉掌相迎,卻聽得一聲震響,御寇子如遭雷擊,被那秦兵一掌拍飛數丈之遠,一口鮮血噴出,面如金紙,顯是遭到重創。
那秦兵眼見一擊得手,卻是得勢不饒人,縱身追上御寇子,拳掌起落,又復與御寇子戰在一起。瞥見皓日王等人圍將過來,微微皺眉道:“你等速去相助夜月,速戰速決。”皓日王諸人齊聲應諾。
御寇子冷眼看定此人,眉眼中盡是說不出的疲倦,和說不盡的譏諷,輕嘆道:“原來是圣主駕臨。你已入無極之境,世上罕有敵手,卻還要暗中偷襲,列某實是佩服得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氣勢卻是不斷攀升,真力激蕩,竟比未傷時還要強盛三分。
那秦兵輕笑道:“御寇子,你在逍遙境大圓滿已有多年,本尊不得不小心一些,還望你莫怪才好。你中天南千鳥枝與漠北天仙花之巨毒,又受我一記大羅天掌,此刻縱用神解之法,也難免要身死道消,何苦來哉?”
御寇子眼中神芒綻放,失笑道:“列某何敢怪圣主,所謂生死有命,列某自知。圣主自負算無遺策,無所不用至極,欲取列某夫婦性命,代價或許有些過重也是未知。”
圣主微笑道:“和你說話果是有趣。這代價嘛,當然要付。你可知我為得到這漠北天仙花費了何等力氣,只是,沒有付出哪有回報?還好,現在看來,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話猶未了,卻聽得一片聲的驚呼,慘叫之聲不絕于耳。
圣主駭然,掉頭望去,卻見云若手持一柄長劍,宛如殺神降世,劍氣縱橫,忽左忽右,正自大殺四方。一時臥虎臺下,猩紅一片,血花飛濺,竟如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