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山近山頂處。
林英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他的法力即將耗盡,法身金芒忽明忽暗,隨時都會泯滅。
其他法器也散落在周圍,他已無力祭起這些法器了。
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嘗到法力耗盡的感受,就像三天沒吃飯,渾身提不起勁兒。
他看向十五米處的黨根,對方也和他差不多,滿頭大汗,胸口起伏,法器也掉落在地上。
只有二十幾片黃紙錢,顫顫巍巍懸浮周圍。
黨根比他強,還有最后一次術法的能力。
“林英,只要這些黃紙錢碰到你,你就輸了!”
黨根經驗老道,一下便看出林英的不堪狀態。他想笑,但多年的偽裝讓他無法裂開嘴角。
林英勻了兩口氣,站直身板,笑道:“呵呵,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我想再試試。”
說罷,他泯滅了法身,將最后一絲法力灌注雙目,雙眼金芒閃爍兩下,徹底熄滅。
他的法力枯竭了。
‘已經確認他只剩下一絲法力,就夠施展這些黃紙錢。這樣的話,我應該能抗住。’
黨根見此,搖頭道:“你太愚蠢了,居然將僅剩的法力,浪費在法眼上,剛才我還怕你突然來最后一擊,即使殺不了我,也會讓我受傷更重。
現在……”
話未說完,他突然發現林英憑空拿出一根【半炷香】,這東西他記憶猶新,正是劃破他青旗護罩的罪魁禍首。
也是將他逼入如此絕境的東西。
當他并不懼怕,畢竟這【半炷香】不能離開林英的手,想要再次劃破他的‘法衣’,必須接近他。
但有黃紙錢在側,他并不慌。
林英并未理會他,取出柴火,點燃【半炷香】。
自從母子鬼事件后,他痛恨自己不拿柴火和喜歡順走他柴火的人。
輕煙繚繞,吸入體內,筋骨齊鳴,體力精神陽氣瞬間恢復,甚至還打了兩個顫。
黨根見此,臉色大變,手指道:“你……這是什么香?居然有這種神效?”
他可是道法研究院學員的陪讀,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但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奇香。
聞一口輕煙,竟能瞬間恢復精力。如果人人都有,豈不是法力無限。
‘不能讓他走無定步,現在就拿下他。’
黨根想到此,立刻手指林英,黃紙錢‘嘩啦啦’旋轉飛了過去。
他用僅剩的一絲法力,盡量操控黃紙錢將林英所有出路封死。
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望著飛來的黃紙錢,林英并未躲避,就站在原地,手持【半炷香】吸食著輕煙,看著黃紙錢落在身上。
“成了!”黨根看林英身上貼滿黃紙錢,臉上終于露出了大喜之色。心神也放松下來,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不成,我不能松懈,趕緊拿了那【半炷香】走人,只要解開其中奧妙,說不定我今生有望殺了慕容修。”
暗自打氣之下,黨根強撐起身,走了過去
而林英在黃紙錢落身的剎那,只覺從黃紙錢上傳來一股拉扯之力,將精神力迅速向外扯出。
而他的心神頓時失手,精神力迅速消耗,意識溢散,雙眼自然閉上,腦袋白茫茫一片,什么也察覺不到了。
但就在下一刻,縷縷輕煙進入體內,猶如一記強心劑,立刻補充精神力,雖沒有三十二身相筋骨齊鳴的引導,吸收慢了些。
但意識轉瞬間先恢復了。
驀然抬頭,便發現向他剛走來的黨根,笑道:“你這黃紙錢是假的吧!似乎沒有買魂的效果。”
黃紙錢的買魂術,落在人身,若此人有法力在身,便會消耗法力。
若無法力,會迅速消耗精神力,讓對方陷入昏迷。
而林英便是看見對方,只能施展此術,才敢讓黃紙錢落在身上,又以【半炷香】輕煙迅速恢復神智。
而又以黨根被他嚇破膽的尿性,他完全有把握,對方不敢近身作戰。
“事實證明,你就是個懦夫,給你機會你也抓不住!”
林英搖搖頭,慢慢走起無定步,開始凝結法力。
而黨根看到林英瞬間轉醒,直接呆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仿佛中買魂術的是自己。
刺啦~
【半炷香】輕易劃破‘法衣’符文,擊潰太極之氣。
林英單手扣住黨根脖子,輕易提起。
黨根臉色憋的漲紅,突然帶著些許欣慰,吭哧道:“挺好!起碼我們目標一致,都會殺了慕容修。我做不到,但你可以。”
林英卻突然凝重道:“我突然有一個想法,我不殺慕容修了,而且還要和他做兄弟,來年我倆一起來給你掃墓。嗯!這個想法挺棒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林英綻放出相通的笑容,道:“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
說罷,便手指勁力大增,向后一扯,將黨根喉軟骨、氣管、頸動靜脈扣了出來。
獻血濺射了林英一身。
而黨根倒地,捂著喉頸,口吐鮮血,雙目圓睜,最后一命嗚呼。
死不瞑目!
看著黨根身死,林英立刻開始清掃地面,將他的黨根的法器統統收攏。
至此,林英多了一套五色令旗,扎紙法還多出一套。
“這么多法器也沒啥用,對付我這種不懂法力入微的人還行,一旦碰上黨根這種‘高材生’,還不如專精一道,反而威力更大。”
與黨根的斗法,讓他明白,多道法器多是好事,但得會使,且威力不減。
這次若不是有斗米法身術與長足相,只怕他也得認栽。
當然大殺器【半炷香】功勞更大。
“斗米法身術不能丟,燃香法也不能丟,扎紙法三件套看情況使,銅錢劍威力不小,也不能丟……嘶~,這么一算好像啥都不能丟啊!”
思索著,林英從黨根口袋里找到一個筆記本,大概翻閱一下,發現竟是課堂筆記。
其中還有一些與修煉有關的記錄。
“這是個好東西啊!回頭看看。”
揣在兜里,將一眾法器掛滿全身,將外套都撐得鼓鼓的,看起臃腫不少,但他心里卻安全許多。
至于,剛才給黨根說要與慕容修做兄弟,純粹說著玩,主要是黨根臨死的話讓他不爽,他偏不遂對方心愿。
一切就緒,準備走人。
畢竟這里距離柳仙老窩很近,兩人剛才斗法動靜不小,得趕快離去。
然而,還未隱匿身形,一道破空聲傳來,林英一個長足相瞬間移出十米,躲過襲擊。
一粒金云子順勢入腹。
轉頭看去,只見飛來四人。
為首是位三十左右的男子,他腰間有四個墨斗,兩個墨斗扯出法線,直通天際,吊著他在半空。
正是飛速前來的黃元貞。
只見他昂著腦袋,揚著鼻孔,雙目睥睨下方。
同時,舉起一張照片看了看,問道:“你就是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