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在宮門等候,看著敖奕塵和祿波從官轎上下來,快步迎上前去。
“奕塵主執,事發緊急,圣上召見,怠慢了些。”
敖奕塵回禮,牧云帶路,朝著皇帝寢宮走去,短短幾日,這皇宮仿佛換了新天一般,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荒蕪的感覺一掃而空,甚至連宮內的花草都有了生機。
祿波從未進過深宮,顫顫巍巍地跟在敖奕塵的身后,一步都不敢離開。
牧云放慢了腳步,似乎在等些什么。
“這是主執新選用的護衛?聽聞甚是驍勇啊。”
敖奕塵挺直了腰板,想要證明什么一般似的。
“牧總管過獎了,本就是我文事院的人,身手也就算一個護衛吧。”
牧云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往里走就可以了,您稱呼我牧云就行,大內總管已經是之前的稱呼,你我二人同為國事府麾下主執,不必多禮。”
敖奕塵帶著祿波繼續向前走。
到了寢宮門前,青龍營守衛示意僅可敖奕塵一人進入。
雍成帝看著敖奕塵走了進來。
“霖王世子名不虛傳,來的時候有些驚險吧!”
敖奕塵跪拜行禮,十分恭敬。
“回圣上,稍有阻礙,但好在護衛身手過人,還是如期抵達了。”
敖奕塵俯身之際,四周環繞了一圈,果不其然,宮內放置多把黑鐵金麟鑄造的武器,弓箭也是其中的一種。
雍成帝讓敖奕塵平身。
“知道今天叫你來什么事嗎?”
敖奕塵不解。
“下官惶恐,不知初任之時有何紕漏,還請皇上指點。”
雍成帝手中轉著兩個黑鐵金麟球,坐姿比上朝之時放松了些,敖奕塵一時之間反應過來太子的坐姿是怎么來的了。
“一共兩個事,介紹一個人,請你看場戲。”
話音剛落,從屏風后側走出來了一位少女,容貌算得上傾國傾城,一看就是皇室風范,和剛剛熟識的南辛副丞完完全全就是兩種感覺。
少女先是向雍成帝行了禮,隨后面對著敖奕塵站著。
雍成帝指了指這位女子,把敖奕塵拉到了身邊。
“咱們文事院主執看看,這個小女子可還行?”
敖奕塵這下徹底搞不懂了,連忙跪下。
“下官不敢妄言,還望圣上言明。”
雍成帝大悅,笑得聲音愈發的大,與此同時,敖奕塵還注意到門外有些急促的步伐和刀劍碰撞的聲音。
“這便是我給你推薦的人,思淇郡主柳婧淇。”
雍成帝嚴肅了起來,天子威嚴瞬間便顯現了出來。
“郡主自幼沉迷書畫,文事院剛剛成立,想著借此機會讓她去跟著你見見世面,也是不錯,不知主執意下如何。”
“小的惶恐,自不敢拒絕,謝過圣上。”
雍成帝站了起來,柳婧淇也跟著。
走到敖奕塵身邊,柳婧淇將敖奕塵扶了起來。
近距離地接觸讓敖奕塵更直觀的看到了柳婧淇的容顏,不可謂不驚艷。
扶起后,柳婧淇退回到了雍成帝身后,三人走到了窗邊,雍成帝用手指著窗外。
這就是那出戲。
敖奕塵看見的時候,青龍營近百人已將祿波團團圍住,氣勢壓迫感極強。
敖奕塵故作驚慌的狀態,他知道雍成帝此舉意欲何為。
“不知小人的護衛犯了何種罪過,小的回去可以自行裁決。”
雍成帝瞟了敖奕塵一眼。
“倘若他可以徒手接箭,區區百名青龍守衛可奈何不了他。”
竟然真是皇上的手筆,雖說此前也有所揣測,但還是從未敢有如此僭越的想法,如此一來,最初的猜想也算是正確。
敖奕塵了然,雍成帝想要探探他的底,如此一來,當日“怡然堂”一箭想必也算到了他的頭上。
“不知奕塵可擅武藝?”
“幼時確有研學,但無奈天賦不足,隨后便作罷了。”
雍成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淡淡地說了一聲“看吧”,三人整整齊齊地看向了窗外。
青龍營聞聲而動,黑壓壓一片,近百人一擁而上。
祿波面對三五護衛還能勉強應對,直到陣中高手出手,便一掌將其推出數丈。
佩劍之人將劍從鞘中拔出,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就要直取祿波首級。
敖奕塵雙手握拳,他深知此時一旦出手,必定會被定成“欺君之罪”,會牽連整個霖王府。
但倘若他坐視不理,便是一手將祿波推入死局,而自己就是那個罪人。
千鈞一發之際,一襲黑影閃過,前排的青龍衛,大約有三十余名全都應聲倒地。
從遠處傳來聲音,敖奕塵一下就聽出來是太子李煥臣。
“青龍營仗著自己皇室守衛身份,怎么都敢在父皇殿前撒野,還不快滾。”
青龍衛不敢得罪,看向雍成帝的方向,這出戲看不成了。
雍成帝揮了揮手,也讓他們先行退下。
李煥臣走近一看,父皇竟然饒有興致的站在窗邊賞景,殺鐘把祿波扶了起來。
“兒臣魯莽,不知父皇在此,以為又是那些青龍衛在惹是非。”
李煥臣二話不說,跪在了地上。
“無妨無妨,本就是驗一下身手,也沒想取他性命,起來吧。”
雍成帝表情略帶失望。
太子也進入了寢宮,和三人同座,雍成帝把今日之事和李煥臣簡單介紹了一下。
太子十分支持,口中不斷地夸獎敖奕塵的文學修養,每當提起武功之時,李煥臣都是避而不談。
他最了解雍成帝的心思,和敖奕塵一唱一和,也算是蒙混過關了。
眼看著問不出些什么,雍成帝也累了,便讓他們三人先行離去了。
走出寢宮后,敖奕塵便要離開,也沒提出要帶著思淇郡主一起走。
李煥臣可不干了,這明晃晃的要把責任推給他,愣是拽著敖奕塵來到了自己的住處,思淇郡主也一并跟來了。
三人各懷鬼胎,誰都不肯開口。
“人,你必須要帶走,皇命不可違,這個道理你總該懂吧。”
“好,可以,但要尊重郡主的意見,想和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走嗎?”
敖奕塵篤定郡主不會跟著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