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悅葉宮 七公主
- 七公主生了個亡國之子
- 落神女
- 2120字
- 2024-12-06 10:58:01
悅葉宮,七公主。
如果用活在春天里的冬天的人來形容七公主,那真的是一點也不為過。
這個苗條纖瘦的女人,骨子里的高雅與華貴從她脫俗的面容和挺而不妖的走姿透露出來,她不說話,只想靜靜地跪在佛祖面前,展開心扉,寄希望于上天。
正殿的前面是一池荷花,秋天快盡,荷葉發黃,卷縮成團,卻還不愿折枝調謝,也許,它在等待著什么。
池中的幾條紅魚悠閑地在水里流動,不時吐出幾串小泡泡.
每每看到這些魚,七公主就會淺淺一笑,是在笑自己還不如一條魚活得自在呢,還是真的因為喜歡它們而笑,誰也不知道.
只有獨孤英能猜中幾分,然而,自從她帶著孩子出宮后,就沒了消息。
荷池與朱紅宮門之間,是一擋風墻,有些退色的綠漆翹角瓦立于墻頂,墻中間做了鏤空雕花圓形透風窗,掉了色,有少許灰塵在上面。
望了一眼東偏殿,空空地,穿過的風吹動走廊上的許愿鈴,發出叮叮地響聲。
又看了一眼西偏殿,那是他的孩兒出生后曾經呆過的地方。
再看看自己居住的正殿,她長嘆一口氣,呆呆地望著天空,眼里全是期待和不安。
“七公主,咱們回殿內吧,外面太涼了,”
侍候她的只有兩個宮女,之前的宮女全被調走,還有那胡姑姑,死得冤枉,要不是為了能送孩子送出宮,她也不想這樣做。
莫大的一個宮殿,靜得讓人仿佛置身在另一個世界,是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如果不是對這世間還殘存著一絲牽掛,她早就想離去了。
“春兒,把我的古琴拿來,”
“是,”
悠長而凄美的樂曲在她的指間流出,既而又漫開,在空蕩蕩的殿內,回音連連,激起了她對往事的回憶。
雖說她的母親是貴人出生,但憑借她是父皇最小的公主,而且天姿聰穎,一雙靈動的鳳眼,還有那調皮乖張的性格,深得皇后及父皇的寵愛。
像這樣對她的后位沒有影響,對她在朝中的地位沒有動搖的可能的人,皇后一般會做個順水人情,更何況,她是宮里僅剩的一位公主,說不定以后會送去和親,皇后對她也是關愛有加。
那時的悅葉宮,侍女公公眾多,侍候的人細心周到,對她格外用心,正所謂愛烏及屋,宮里的人最會見風使舵,看眼色行事。
整個宮殿的布置和色調鮮艷奪目,亮堂有活力,青絲紗帳拂動,她會穿上宮里娘娘們賞的各色各樣的羅衣袼,在里面漫妙起舞,引得侍女一陣的拍手叫好。
母親的意外離世并沒有對她的生活帶來任何的影響,包括她的心靈。
因為,一個從小就不知道痛苦和艱辛是什么的人來說,她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好像所有對她的好是理所當然的。
她的快樂是大家應該給予她的,她沒有流過淚。
有的時候看見那些躲在角落哭泣的的小宮女時,她甚至覺得有些不明白,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
五年前,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恒賓王陸鵬。
恒賓王陸鵬,是宰相府陸成望唯一的兒子,從小家風良好,家教嚴格,在陸成望的悉心調教下,陸鵬性格沉穩,行事果斷,一張高冷俊俏的臉,內外兼修的高貴氣質,以一面之緣,便入了少女的心屝,再也不曾出來。
天不隨人愿,陸鵬年長七歲,早已成婚,且已育有一子。
對于七公主的愛慕,他并不知曉,除了莊王宴請百官,在父親的帶領下,他才能進宮,幾乎沒有見到七公主的可能。
除非心有所許的人,刻意去尋找,有心去創造機會,才會有三分的見面可能。
兩人從沒有說過話,也沒有四目相對,就只有那一面,讓她忘不了。
少女的心開始騷動,開始了相思,開始不想吃飯,睡不好,不愛說話,更別說跳舞了。
殿前的荷花池的紅魚,飽一餐,餓一餐的,只因為,她下令,只能她喂,那穿梭在荷葉間的紅魚,是她生活的真實寫照。
七公主不開心,滿宮的人都著急,三天一大補,兩天一小補,專門請了宮外的小丑進宮逗樂子,也無濟于事。
七公主睡眠不好,侍女輪流捶肩捏腳,什么養生促進睡眠的補藥一大堆,喝得她想吐。
七公主生病了,不虼、不喝、不動、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幾個太醫也跟著受了罰,都說無能為力,治不了七公主的病。
早就聽說七公主近些日子有異樣,總想著可能是女孩子家鬧情緒,發發小性子,過不了幾天就會好了。
皇后娘娘沒有放在心上,只差人送了些金玉配飾,哄哄她。
眼見悅葉宮的宮人,一波接一波地來報,隔三五個時辰一趟,皇后娘慷就是不信,一個小姑娘,成天有人圍著她轉,東不悉西不憂的,好好過著,不是挺好的嗎?
連太醫都治不了的病,自然只有心病了,作為過來人的皇后,豈會不知其中緣由。
眾人簇擁,一位體態豐盈,身著金絲錦繡的華麗服飾中年貴婦,緩緩走進正殿,鳳冠霞配光茫四爍,一只嬌嫩白晳的玉手,嵌滿寶飾的金指套微垂,輕盈地搭在公公的手臂上.。
好久沒有生機的悅葉宮,像注入了靈湯,精神氣同時充溢,飽滿了起來。
此時的七公主李云青,紗帳微垂,青絲繞于耳后,無發飾,懶懶地側身卷在被窩中,聽到皇后娘娘的腳步聲,才無力地撐起身子,下床請安。
“青兒,大白天的,把門窗關得這樣緊,外面的蝴蝶想聞聞你身上的香氣,快些打開吧,”
說完,示意侍女,眼神中是一國之母的氣度與莊肅。
兩名宮女輕步打開了所有的門窗。
這一身素裹,外加白得像透明的白瓷,仿佛一觸就破的臉,越發惹人憐愛,眼眸帶著憂傷,看了看皇后,又悄悄垂下。
見她衣衫單薄,皇后允她躺在被窩,慈愛地看著她,
“青兒,你最近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皇額娘,兒臣沒事,“
”瞧見你這面色,我更知你宮里人報的是實情,快跟皇額娘說說,“
七公主李云青看了看幾個侍女,把頭側到了一邊,不說話了。
皇后看了一眼貼身太監。
很快,房內只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