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升起,一片片霞光掛在天上,五光十色漸漸褪去。
清晨的空氣真的好好啊,清新加著些涼意,三五個人走在干凈的街道上面,小攤也在陸續的擺放著。
“今天咱們出來的早,還沒什么人,等下從布莊回來,正好逛逛。”孟七一邊走著一邊和梅香說著話。
梅香跟在孟七身后,提著籃子,時不時看看街邊的攤,心里想,主子蠻愛逛街的嗎。
孟七走在街上,攤主看見她走過來,放下手中的事,拱手作揖向孟七問好,孟七微笑著回應。
“孟大人,今日好早啊……”
“哪有你們早,我偶爾而已,你們辛苦了。”
體恤民情。
孟七溫柔可親,人人愛戴,從最初的懼怕,到現在的親和,都源于孟七與他們一次次的交流,孟七成了這忘川河最受歡迎的女大人。
梅香也一樣被孟七的親和力感染著,在她心目中孟七是這里最好的女主子,誰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論。
話又說回來,梅香除了見過官差阿香,就是孟七,在就是那些不同的顧客,其他頭頭腦腦還真就沒見過,難道他們互不來往?
穿過這條主街,臨街對面就是布莊,這布莊門臉很大,也很氣派,老板也很牛,誰讓人家是這里唯一的一家布莊呢。
當然人家牛也是正常,誰讓人家壟斷了整個忘川河的布,可是他的得意卻小瞧了孟婆的本事,一次褻瀆,讓他失去所有。
孟七和梅香走到了布莊,高大的門庭,占據了大半個街,布莊兩個金色的大字明晃晃的掛在門庭中央。
“哇,看看人家這字兒,金燦燦的,多晃眼啊。”孟七玉指指向那匾額,欣賞著,梅香也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的布莊,“主子,這是布莊?好大啊。”
雕花木門由六扇組成,每一組都不同,連起來是一副三星高照圖,福祿壽三星,這寓意主家吉星高照,事業如日沖天,主家對這門用了不少心思。
匾額兩邊下方掛著紅燈籠,圓形,有金絲線垂下,這燈籠就是個掛件而已,在忘川河除了孟婆莊燈火通明,其它就是擺設。
布莊出出進進的人很多,伙計忙碌的很,孟七和梅香門口站了有一小會兒,里面人都沒理會她們,時不時的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哪兒責罵著伙計。
“慢慢吞吞的,咋滴都沒吃飽飯,用你們做事是看的起你們,不想做的趕緊滾,別耽誤別人發財。”
一個男人,身體肥圓,濃眉大眼,一手端著紫砂茶壺,一手指罵著伙計,而他那一身肥膘隨著他的聲音在那節奏性的顫抖。
梅香扯了下孟七的衣角,“主子,這人好兇,你看那伙計累的滿頭大汗。”梅香心里替伙計抱不平,也十分慶幸自己主子對自己的好。
眼前這樣的情形多少打工人經歷過,其中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想要改變自己就要拿出一定的成績,否則永遠在他人腳下任人踐踏。
孟七輕輕拍了拍梅香的手,拂袖向布莊內走去,沒有理會那個短肥圓,直接走向布匹陳列的架子,挑選自己想要的布匹。
孟七看的很仔細,顏色,花型,布料材質等等,感覺合適的就會用手輕輕捻一下,感覺著布料的手感,而這一舉動都被那短肥圓真真的看在眼里。
那個短肥圓皺著眉頭,肥碩的手輕輕抬起紫砂壺,喝了一口茶,“哎,哪來的鄉下丫頭,瞎摸什么,弄臟了你賠不起。”
孟七聽見有人說話,站在那四處看看,并沒意識到短肥圓是再說自己,看看哪也沒有什么鄉下姑娘,繼續看著她的布。
短肥圓見孟七根本就沒搭理他的意思,氣的臉上的肥肉更肥圓了,“哎,摸布那丫頭說你呢,老子說話你沒聽見嗎?”
孟七剛好在摸著布,一聽這話,手停了下來,轉身看向短肥圓,“您是在叫我嗎?”
粉黛生香,青色水服,一縷陽光劃過,像極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清美秀麗,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短肥圓直勾勾的盯著孟七,感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油膩的嘴巴口水直流,十足的一副色相。
“您是這布莊的老板,那這架子上的布怎么賣?”孟七纖纖玉指指著架子上幾匹布,輕柔的口吻貫穿著短肥圓的耳朵。
短肥圓都感覺自己被孟七的聲音給融化了,色瞇瞇的看著孟七,嘴巴一咧,“小美人,什么怎么賣,相中了拿去便是。”
邊說著話,邊向這邊走來,隨手將茶壺放在了伙計手里,兩只肥碩手掌相互揉搓著,那一臉笑容讓人很是反胃。
孟七拂袖遮擋了一下自己朱唇,側臉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心里清楚的很,向她走來的這個男人,不懷好意。
“老板也是暢快人,開個價吧,這幾匹布我帶走。”
孟七決定速戰速決,她可不想惹是生非,買賣,有買有賣,等價交換,誰也不會占誰便宜。
話又說回來,這短肥圓確實不認識孟七,就以為是哪家閨秀,自認為自己的身份地位配孟七錯錯有余,何況這又是自己的地界。
“哎呀,這么多綾羅綢緞,咋也得好好挑挑,就美人這氣質,上好的云錦才配的上呀。”
說著話,挑眉示意伙計,那伙計立馬捧出一匹彩光十色的布,提花精美,“這是一匹云錦,俗話說寸錦寸金就是它了。”
這布確實很華美,按照孟七歷史課的記憶,這布可有千百年的歷史,織布的手法純手工記憶,現代機器無法代替。
“這確實是匹好布,但是不適合我,謝謝您的好意,還是麻煩您算一下這幾匹布。”孟七再次回絕了短肥圓。
短肥圓心里這個不是滋味,“哪來的不開面的臭丫頭,有幾分姿色就這么拽,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么地方。”捋起袖子,秒變吹胡子瞪眼。
“這里是布莊呀,還能是什么地方,難道是肉鋪?”
一旁的梅香聽見肉鋪二字,沒忍住噗嗤笑了,趕忙拂袖遮住嘴巴,硬生生的忍著,店里的人也偷偷忍著笑。
“你。大爺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在這忘川河誰敢在布莊撒野,關門,哈哈哈。”一股臭氣從那肥厚的嘴巴里散發出來,讓人作嘔。
伙計哪敢違抗,麻溜的關門,莊里買布的扔下布就往外跑,生怕把自己關在里面,梅香害怕的扯了扯孟七,孟七將她推在身后。
“忘川河沒人在布莊撒野,那你這是要在忘川河撒野?忘川河的主子是誰你可知道?”孟七有禮有賓問著短肥圓。
“這忘川河除了孟婆就是我,孟婆那個老太太又奈我何,一把不中用的老骨頭而已。”短肥圓一臉的不屑,詆毀著孟七,他也沒想到這一把老骨頭會這么年輕貌美。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閑孟婆老骨頭,我就那么不中用嗎?”
布莊的伙計正關著門,聽見孟七的話,當啷,門板掉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的不敢直視孟七,布莊的客人突然也停止騷動,紛紛低下了頭。
短肥圓一聽,哈哈哈的笑了,“這小把戲你也想的出,你要是孟婆我還是冥帝呢?”
短肥圓看著自家伙計在那發抖,氣的破口大罵他是孬種,又看看面前這個瘦不拉幾的女人,那點像那老婦人孟婆,伸手就向孟七撲去。
就在這時有人大喝一聲,“我看誰敢對孟婆不敬。”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官差阿香。
布莊慌亂的聲音,驚擾到剛好走到這邊巡邏的阿香,阿香佩劍加身,以往的一身黑色素衣,杏眼圓睜,冷峻的目光看著短肥圓。
“孟婆,可是他在這里造次。”阿香口吻嚴肅,回頭看向孟七,確認此人對她的不敬。
還沒等孟七開口,梅香一口就咬定了短肥圓的造次,“是他,他還想欺負我家主子。”梅香這話一出,阿香更氣了,孟婆只有冥帝可以指婚。
“狗東西,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膽敢調戲孟婆。”刷的一聲,長劍脫鞘而出,一道寒光直抵短肥圓的喉嚨。
短肥圓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瞎了狗眼,孟婆就在自己布莊,自己卻褻瀆了孟婆這把老骨頭,豆大的冷汗刷刷的滴了下來。
本來張揚的嘴臉一下子成了軟面,瑟瑟發抖,趕忙拱手作揖求得孟婆原諒,這男人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孟,孟婆奶奶,祖宗,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孟婆大人饒了小的。”啪啪啪,手掌不停的扇在肥而流油的臉上。
“你不是說我瘦不拉幾,能奈你幾合嗎?呦呦呦,這會兒你這是怎么了,狠狠的打。”孟七恨不得生吞了他,但他那一身臭肉,實在倒胃口。
“孟婆,怎么處置這畜生。”忘川河這一片孟婆說的算,阿香自然要問孟婆。
孟七查閱了名薄,“死性不改,貪圖錢財,只吃不吐,瞧你這一身兒黃橙橙的,我看你就做個金色的癩蛤蟆吧,這身份我可是抬舉你了。”
話剛落,就見一只金色大蛤蟆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