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謙仰頭把一大杯啤酒灌進肚子里，他已經記不太清這是他喝下的第幾瓶啤酒了，周圍的男孩們發出起哄的叫喊聲，讓他再來一瓶。

趙子謙連連擺手表示自己已經醉了喝不了那么多了，男孩們這才罷休。

趙子謙帶著微醺的表情晃晃悠悠的來到沙發旁坐下，看著男孩們聚在一起又笑又叫，一起起哄讓劃拳輸掉的趙孟華喝掉整瓶啤酒。女孩們則更加淑女的坐在一起小口小口的喝著果汁，呃，除了蘇曉檣，她和男生們坐在一桌，叫起來比誰都瘋。

“喂，沒事吧你？這就醉了？”楚彥端著一杯紅酒坐在趙子謙身邊，臉上滿是戲謔，也不知道她從哪搞來的紅酒。她今天穿的黑色修身高領毛衣，配著休閑褲和高跟鞋，把那種獨屬于成熟女性的特質展露無遺，然而她不過是比這些高中生大一歲而已。

“怎么可能？”趙子謙微微挺直了腰身。作為混血種，比常人快上數倍的新陳代謝速度讓他再喝多少啤酒也不會醉。“不過是不想再喝了而已。有事？”

“沒事就不能和你聊聊天嗎？拜托，這是你的歡送會，你是主角，我連他們都不認識?！背┞柭柤纾D了頓，用手指隱晦的指了指某個方向，“不過，你看，有人的心思一直都在你身上哦~”

趙子謙愣了愣，微微偏頭順著楚彥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邊坐的是班上的班花們，少女們端莊的坐在一起，成了包間里最為靚麗的風景線。

不過今天的主角不是往常被一票男生圍在一起，和西西里的美麗傳說中的莫妮卡一個待遇的陳雯雯，而是那個同樣嬌俏但帶著些許清冷和驕傲的鋼琴小才女柳淼淼。

女孩們以她為中心圍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天，不時調笑坐在中間的少女，讓少女面紅耳赤。不過還是女人最懂女人，柳淼淼顯然有點心不在焉，不時往趙子謙這邊看來。發現趙子謙正在盯著她看，便立刻錯開目光，低頭小口小口的喝起手中的果汁。

“真美啊！”楚彥感嘆。

她說的是柳淼淼。和那些打扮隨意的女孩們不同，這個有些驕傲的小美女今天做了十足的準備。原本及腰的三千青絲盤了起來，白皙好看的脖頸展露無遺。灰色的lo裙搭配黑色的短外襯和腰封，加上白色褲襪和黑色小皮鞋讓她看起來像是維多利亞時期的貴族少女。

“那個小妞喜歡你啊？”楚彥押了一口紅酒小聲問道。

“我不知道?！壁w子謙別過頭，“我出去透透氣?！?

趙子謙起身離開包間，想著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卻看到路明非坐在外面的長椅上。

“老大，恭喜??！”路明非舉起啤酒對著坐到身邊的趙子謙敬酒。

“恭喜？這是送別會吧？”趙子謙也舉起啤酒和路明非碰了一下。這次送別會班上除了實在來不了的絕大部分人包括趙孟華都來了。

“我是恭喜老大你被卡塞爾學院錄取了啊。”路明非說，“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老大你轉學過來坐到我旁邊的的時候好像就發生在昨天，沒想到一轉眼就馬上要升學到卡塞爾美國貴族大學了。”

“是啊很快，怎么了？很羨慕？”趙子謙開玩笑的說。

“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但是我又沒有老大你那種堪稱變態的學習成績，就我這樣頂天了上個差點的一本好點的二本。說是羨慕倒不如是仰慕，不過老大你以后要是發達了不要忘記我啊。”路明非咧咧嘴。

“哈哈，肯定不會忘記你的，到時候開公司，我當老總你當副總?！壁w子謙摟住路明非的肩膀。

“那說好了，到時候我就跟著你吃香喝辣啦?！甭访鞣切ξ恼f道。

“對了，你還喜歡那個女孩嗎？”趙子謙冷不丁的問，“那個叫陳雯雯對吧？”

“哎？老大你知道??？”路明非有些窘迫。

“廢話，你拉個班上的人問問，哪個不知道你喜歡她？”趙子謙笑罵道，“現在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表白??？”

“我不知道……現在表白還早吧……”路明非低著頭，甕聲甕氣的說，其實他很早就想表白了，他第一眼看到那個花一樣的的女孩后，她就在他的腦子里揮之不去了。

“不早了，我們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完就各奔東西，此后的人生中還能見到彼此的時候估計也只有高中同學聚會了?！壁w子謙說，他明明連戀愛都沒談過，卻在這里指導路明非去表白，直男軍師是這樣的。

“真的沒考慮過嗎？要不要選個好日子，到時候我幫你，什么豪車香檳什么的。直接送給她用玫瑰花做成的花圈。”趙子謙信口胡謅。

“表白哪有送花圈的啦。”路明非有些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樣，送花圈也好，看電影也罷，總是要試一試不是嗎？”

“再說吧……”路明非低下頭。

趙子謙眨眨眼扯開話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楚彥的腦袋從里面探了出來，“哎，師弟，透口氣怎么這么長時間?。课疫€以為你臨陣脫逃了呢，大家都在找你呢，快進來。”

“干嘛？”趙子謙疑惑。

忽然有幾個家伙從包間里竄出來：“趙哥，快來，大家有禮物給你呢。”

……

趙子謙接過路明非手里的鑰匙串，上面掛著一枚小小的搖桿掛飾。

“老大，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么，我覺得你天天和我網吧開黑，應該很喜歡打游戲，所以送你這個。”路明非撓撓頭，腆著臉憨笑。

路明非送的東西實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其他人送手表，送鋼筆什么的大多都幾百塊錢。不過路明非和趙子謙的關系到底是很好的，也沒人跳出來嘲諷路明非，找不痛快。

“謝謝，我很喜歡?！壁w子謙把鑰匙串掛在手上轉了一圈。

路明非還想說什么，被人忽然拉開。路明非回頭，發現柳淼淼正站在他后面，連忙讓開。

柳淼淼像個貴族少女一般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站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的情郎。

“淼淼，你到底要送什么?。俊庇信阍谌巳豪锎舐暤膯?，少年少女們立即開始起哄，柳淼淼喜歡趙子謙是人盡皆知的。

柳淼淼立刻羞紅了臉，稍微矜持了一下，抬手解下脖頸上的項鏈，遞給趙子謙。

“這個……送給你?！?

“謝謝?！壁w子謙伸手接過項鏈，便沒了下文。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起哄架秧子。

柳淼淼站在原地，明亮的雙眸中醞釀著水汽，輕咬下唇低著頭輕輕回應一聲“嗯……”包含無限幽怨。

空氣中滿是尷尬。路明非滿臉疑惑，他覺得趙子謙這時候真笨，這個時候即使什么都不說也應該上去啃個嘴子，柳淼淼明明俏麗又會彈鋼琴。他本來想大喊“親一個”的，但是他知道趙子謙是個固執逼，一旦做出決定無論如何也不會回頭。

……

送別會終于結束，趙子謙目送一輛輛豪車離開。

“喂，你未免太絕情了吧？”楚彥站到趙子謙身邊，看著遠去的汽車，“那個小美女哭的那么傷心，你也忍心拒絕她？”

“她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趙子謙輕聲說，“隨意的接受不過是對對方的欺騙?！?

“那你還接受她的禮物，那個項鏈是貼身戴了好幾年的吧。不愛何必傷害？”楚彥混科打岔。

“……”趙子謙沉默半晌，把銀鏈上月牙形的玉玨取下卡在路明非送他的鑰匙串上，把銀鏈子戴在脖子上，“我想等我哪天死在哪個尼伯龍根中除了你們這群瘋子還有其他人能記得我。”

“……好自私，這么聽起來你更賤了?！?

“這是送我的。”趙子謙裝作沒聽到伸手把楚彥手腕上的表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