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這些人徹底失去了對抗的勇氣。一個月幾十兩銀子,玩什么命啊。
自己武功差沒關系,但是要有自知之知名。在生死面前,沒人會是傻子。
陸知府看的仔細,臉色鐵青,低聲罵道:“這群下賤的東西,竟敢如此!”緊接著他的臉色又變得波瀾不驚,只是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不知所謂,真以為區區一個走江湖的就能和我堂堂四品做對了。”陸知府拽了幾下座椅旁的線,一陣鈴聲在后院響起。
不一會,就有一個抱著長刀的人走了出來。
陸知府平靜的道:“麻煩了。”
抱著刀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份內之事。”
斷玉樓看著大門緩緩打開,走出來一個懷抱長刀的男人。男人的臉色如冰,氣勢如山,雙手緊緊的將刀鎖在懷里,生怕自己的武器長翅膀飛了一樣。
斷玉樓停下腳步,眸子微微閃爍,“你要多管閑事?”
男人嘆了口氣,緩緩拔出刀。動作溫柔無比,似乎是對待自己的愛人。“這本就是我的職責,怎么能是多管閑事呢。”
而前來看熱鬧的人,有人瞧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嘶,是三刀王,聶狂徒。”
聶狂徒輕撫刀身,眼神癡戀,“許久沒有動刀了,我這寶貝,早就已經渴望飲血了。小兄弟,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斷玉樓的眼神越過聶狂徒,只是看向院內。
聶狂徒眼神漸冷,“看來,小兄弟并不在乎我說的話。三招,我會三招,也只出三招。是活著還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斷玉樓淡淡的道:“都說你叫三刀王,可我曾聽人說過你,你這三招,都來自于霸刀山莊。”
聶狂徒,風云榜第三十六,曾以入贅的名義進入了霸刀山莊,偷學其武功,可不知為什么,學了三招以后,就自己揭發自己,從霸刀山莊叛出,不知去向。
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里遇到了。
人群中,一老一少擠開了人群,瞪著雙眼看向這里。
“哇,爺爺,那個人就是咱們要找的不死不滅吧。今天可算趕上了,誒?聶三刀!爺爺,聶三刀也在這里。”女孩高興的大呼小叫。華發老者一把捂住女孩的嘴,“乖孫兒別喊這么大聲,會得罪人的。”
女孩癟了癟嘴,“爺爺,這可是意外之喜啊,異人榜上的人整天神出鬼沒的,都不好找。今天看見一個活的,還不好好了解了解,以后做榜,也能少被人追殺。”
老人老臉一紅,“你胡說八道什么,那是因為我排的不準嗎?那是他們沒有自知之明,整天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不服天不服地的,結果一去讓他們挑戰上一人又都裝死,只能欺負欺負我們這老幼。”
女孩哼哼了兩聲,“可人家是真的追殺我們啊。你要是排的讓人覺得公平合理,何必你殺我我殺他的呢。”
老者給了女孩一個腦崩,“就你話多。”
接著,女孩從大大的都快趕上她半個身子高的竹簍里拿出了紙和筆,滿臉期待的等著兩個人打起來。
聶狂徒刀身出鞘了一半,身子半蹲,一腳在前一腳在后,做拔刀式。
“我學三招,是因為我覺得,霸刀山莊武學不過如此,只有這三招看得上眼。小兄弟,請了。”
噌的一聲,凌冽的刀光一閃。
拔刀式,乃是刀法中非常基礎,卻又非常難以精深的一招。
霸刀山莊的拔刀式,不同于一般的拔刀式是以輕刀短刀為主。主攻,奇,快。而霸刀山莊中的拔刀式,卻是以力為主。
這一刀勢若奔雷,刀身出鞘一半,斷玉樓已隱約看見一座大山橫于眼前。
聶狂徒能夠憑借三招殺上風云榜,足可見這三刀的可怕。
這刀出鞘只出鞘了一半,就停滯不動了。
斷玉樓的金鱗刺已經頂在了聶狂徒的喉嚨上。然后揚了揚下巴,“我打敗你,不用三招,只用一招。”
聶狂徒將刀扔在了地上,雙手高舉,“我敗了。”
斷玉樓低頭看了看被扔掉的刀,有些驚愕。聶狂徒被斷玉樓看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剛才那副姿態是用來騙人的,刀就是刀,怎么會有人把刀看的比命還重要呢。這又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我時常用這招來誘導敵人,成功很多次了。”
“陸知府在內院左側廂房,不用謝。”
接著自顧自的撿起刀,起身擠開人群,很快消失不見。
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目瞪口呆,還以為是一場驚天大戰,結果大跌眼鏡。這聶狂徒的名字聽起來就很有逼格,絕學三刀也一招沒出,就這么跑了?
斷玉樓心中也有些無語,這人有沒有點身為高手的自覺。
大門這次被徹底敞開,身穿青色官袍的陸知府,陰著臉,背著雙手走了出來,站在府衙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斷玉樓。
“大膽狂徒,你敢沖擊府衙。”
“沒什么,不敢的,我還敢殺你。”斷玉樓連一句客套的話都懶得說,他現在只想讓陸知府去死。
斷玉樓身如幻影一劍刺出,斜地了刺出一把長劍,劍尖與金鱗刺相撞發出一聲脆響,金鱗刺順勢橫撩,劍尖擦過劍身映照著一雙灰色的眸子。
這長劍也是劍勢一變,毒蛇一般刺向斷玉樓心窩,而斷玉樓不退反進,腳下一蹬撞上了劍尖。
觀戰的人驚呼一聲,有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而那帶著紙筆的女孩則將眼睛瞪得溜圓,生怕錯過什么。
劍身穿過斷玉樓的胸膛,金鱗刺再次劃出,這一次,險之又險,從那陸知府的脖子上擦過。
灰衣人古井無波的眼神也露出了疑惑,以傷換死并不稀奇,能活著的才能夠享受一切,可這以死換傷的,他還是頭一次見,這讓他本能的反應慢了半拍,差一點斷玉樓就割斷了陸知府的喉嚨。
陸知府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我可是青古城的知府,而不是窮鄉僻壤的芝麻官。真以為你們這些江湖人能夠快意恩仇嗎。人世間這個組織,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他用手摸了摸脖頸,發現了一絲血跡,頓時有些氣急敗壞,“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