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彈了。”斷玉樓皺了皺眉頭,制止了黃雪梅。
休息了一上午的黃雪梅為了幫助斷玉樓,不僅將天龍八音傳授給了斷玉樓,還不顧手指上的傷勢繼續演奏。
只不過這回聰明了許多,量力而行。
黃雪梅微微抬眸,“主人,可是我彈奏的不好?”冰雪聰明的她看到了斷玉樓的微蹙的眉頭。
斷玉樓嘆了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隨手從船里拿出魚竿拋了出去,“你的心里藏著恨。”
黃雪梅點了點,“對不起主人。”
“你不用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你的心里藏著恨,所以你的琴聲之中也都是徹骨的恨。這門武功最注重情緒,你若是只有恨,不僅不能幫助我,還沒有辦法發揮出天魔琴最大的威力。”
黃雪梅點了點頭,“對不起主人....”
'好了好了,沒事總說什么對不起。'斷玉樓指了指船艙,“去休息一下吧。”
黃雪梅默默的起身抱起天魔琴走進了船艙之中。
水下傳來動靜,嘩啦水花四濺,一條‘錦鯉’水中飛出,“大護法,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霓凰兒只穿著單薄的勁裝,雪白的雙臂露在外面,滑嫩骨感的雙肩緊繃,驕傲的捧著一條大鯉魚。
霓凰兒赤著腳,小巧粉嫩腳趾上點綴著一顆顆紅色豆蔻,每走一步都調皮的上下翻動,在甲板上留下一個個貓爪印。
霓凰兒走到斷玉樓身前,神氣的炫耀著,“天天釣魚,也不見你釣上來什么,我只是下水片刻,就抓了這么大一條,厲不厲害。”
陽光下,那鎖骨似乎白的透明,能看清楚上面的血絡。
斷玉樓嘴角抽了抽,河水已經被攪動,魚兒早就四散奔跑,通俗點說就是被驚了窩。她這么大一條美人魚在里面捕食,他能釣上來就怪了。
無奈收桿,準備啟程。
“喂!”沒有得到回復,霓凰兒很不甘心,抱著魚轉了個方向,渾然不在意河水洇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已經有了肉色。
忽然鯉魚一個甩尾掙扎了起來,從霓凰兒懷里跳了出去。
霓凰兒大驚之下趕忙伸手去抓,哪知腳下濕滑一頭栽了下去。
“嘭”
“哎呦。”
“唔”
霓凰兒淚眼汪汪的捂著額頭,而斷玉樓則捂著嘴。被磕出血了,真是長了一個大腦門。
霓凰兒身體忽然一僵,此時才發現自己撲倒在斷玉樓身上,正雙腿跨坐在他的腰間。而斷玉樓的雙手本能的扶住了她堪堪一握的腰肢。
她只覺得腰間一涼,似是被人抓住了軟肋,整個身體都有些酥軟。
面色立刻變的爆紅,仿佛蒸熟的螃蟹殼。
而斷玉樓則愣愣出神,嘴唇上的感覺...是不應該存在的痛覺?哪怕只是一絲,可十幾年沒有感知到痛覺的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你,你快把手松開啊。”霓凰兒腦袋紅的都快冒蒸汽了,說話都磕磕巴巴了。
斷玉樓為了測驗自己剛才的感知,掏出滌魂鈴就是一刀。
霓凰兒:!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你別這樣。”霓凰兒驚慌的起身,連忙阻止。
斷玉樓不理,繼續準備刀自己,而霓凰兒則盡力阻止,若是旁人看到,還以為是打情罵俏。
黃雪梅坐在船艙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著外面。
布簾隔絕了陽光,也隔絕了情緒。
她心中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緒,為什么她可以那么無憂無慮,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愛。而她,卻家破人亡,除了仇恨,什么都沒有了。
好想殺了她,將她喜歡的全部破壞,奪走!
不對,我這是在想什么?黃雪梅心驚,自己怎么會生出這般可怕的想法?我這是怎么了。
她的雙手按在天魔琴琴弦之上,心神不能平靜。
霓凰兒進船艙換了身衣服,而黃雪梅又開始為斷玉樓彈琴,這一次,斷玉樓沒有阻止,因為他從黃雪梅的琴聲中聽出了另一種陌生的情緒,可是這種情緒很小,他也分辨不出。
另一道琴聲傳來,打斷了黃雪梅的演奏。
這琴聲悠悠,穿過密林,直指河面。
“朋友,拿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這么走了?”
一道白衣獨立于樹尖之上,手中橫著一張琴。
而河水兩岸,出現了數不清的人手,這些人搖旗吶喊,聲音如雷,驚得鳥飛獸散。
斷玉樓目光一掃,便發現去路已經被堵,看來又免不了一場廝殺。
可惜,自己的滌魂鈴進境,可能要延緩了。
白衣人看向黃雪梅,輕嘆道:“果然是你,真是天意弄人啊。我本以為,這第六個人會是你父親,沒想到是你。”
黃雪梅激動了起來,聲音發顫,“你認識我父親?”
白衣人點了點頭,“對,我叫東方白,是天龍門最小的入門弟子,你的父親是我師兄。”
黃雪梅似是想到了什么,聲音冰冷了下去,“天龍門除了那個叛徒,沒有活人。”
東方白輕輕頷首,坦然承認:“我就是那個出賣天龍門和你父親的人。”
“無恥的叛徒!”
東方白輕輕搖頭,“背叛并不可恥,這是我的宿命。”
“跟我走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琴弦一動,一道音波射出,直奔黃雪梅而來。
斷玉樓一掌拍碎音波,雙腳一用力飛身而起,接著一腳蹬在船尾,原本緩慢行駛的小船成了飛艇,迅速穿梭而過。
而斷玉樓則借力飛向阻攔的人群。
“你們先走,我一會就去找你們。”
‘鏘,噌’刀劍出鞘,劃出燦爛的痕跡,他已經殺入人群。
不知是烈火宮弟子,還是鬼圣門徒,或是魔宮門徒,頭頂之上,皆是血紅。
這般模樣,斷玉樓哪還有什么顧忌,這不就是送上門來的經驗嗎?
殺!
一瞬間便是虎入羊群,血霧紛飛,慘叫連連。
這些弟子本來還大喊著‘殺’前赴后繼的沖過來,可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河灘之上便已經是尸體遍地,血水橫流。
而這些弟子也終于知道怕了開始躊躇不前,可卻被后面的人推著前進,原本的先鋒就成了擋箭牌。
東方白只是靜靜的坐在樹梢之上,也不去追,也不參與圍攻,就坐在那里觀戰。
而老烈火和鬼圣二人,則混跡于人群之中,隱去身影,伺機而動。
他們亦是為了復仇而來,他們二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打開蓋子倒出一粒丹丸,猛地吞了進去。
是毒是藥,他們也不知道,但是不吃,肯定會死,不如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