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吱吱呀呀的轉(zhuǎn)動著車輪緩緩駛來。
車上坐著幾個身穿五色衣袍的年輕人,皮膚白皙,打扮精致,一看就是從小生長在富貴人家。
三個年輕人一女兩男,臉上帶著好奇,時不時地掀開簾子向外打量,又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熏得直皺眉頭。
死的人多了,自然會有惡臭。
如今這白鹿州到處都是尸體,也沒有個人處理,或者說根本處理不過來。
“林大哥,這路上的死尸怎么也沒個人清理,本來還想著出來郊游,可如今這般...”女子有些不滿意,好不容易趁著她嚴(yán)厲的爹爹不在家和幾個好友出來玩,沒想到外面成了這般樣子。
身邊的男子手里搖動著折扇,寵溺的看了她一眼,“這是官府該管的事,這些做官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父親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他們?nèi)肆?,怕不是早就已?jīng)跑了?!?
女子咬了咬嘴唇,有些悶氣,“這些做官的,都是些膽小怕事的。平時一個個和我們耀武揚威,真到了做事的時候,又都縮了起來。還是習(xí)武之人好,至少能像個男人。”
她邊說還邊看著她口中的林大哥。
在這方地界,林大哥的父親是這武林勢力的領(lǐng)頭人之一,流沙門的門主。而林大哥從小便很有學(xué)武的天賦,年紀(jì)輕輕的就聲名遠(yuǎn)揚。都說美人愛英雄,在女子的眼界中,就沒有比林大哥更厲害的年輕人了。
她們家也是這本地的一方勢力,只不過比林大哥家差了許多。
如今這白鹿州五災(zāi)魔宮勢大,他們迫不得已也就加入了他們,至于信奉什么五瘟主...他們自然是不信的,事實上五災(zāi)魔宮也知道他們不可能信,不過是給個名頭,收攏一下本地的勢力而已。
對于他們來說,誰當(dāng)老大沒什么太大區(qū)別,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管是哪些勢力占領(lǐng)這里,都要交好本土勢力,不然這些在本地發(fā)展百年以上的地頭蛇一旦反抗,也就沒什么占領(lǐng)的說法。
“官府一向如此,不過此次出來還是小心為妙,如今神教不知道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家父說要小心,不要染上什么瘟疫或者蠱蟲。也告誡我盡量不要和神教的人產(chǎn)生沖突,這些人畢竟是魔宮的人,不好惹?!?
另一個男人嗤笑,“林大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管他什么神教魔宮,想要占領(lǐng)這個地方,還不是要巴結(jié)我們?更別說如今他們自顧不暇,和那巨船之上的人打得熱火朝天,哪里能和我們起沖突。”
女子則起了好奇心,“你們說到底誰能贏?都說那艘巨船之上盡是些武林高手,可是傳說中金鱗榜上的大高手,這神教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而且”
女子攤開手臂看了看衣服,“這些衣服實在有些難看,出來還是必須要穿?!?
如今這里被五災(zāi)魔宮所占,城中行走之人都是五災(zāi)魔宮的教徒,若是不穿這身衣服,必然會被盤查,更有可能受到攻擊。
林大哥聽到那巨船的事,有些心馳神往,“金鱗榜啊...”
這金鱗榜,對于很多年輕人或者江湖人來說,只是存在傳聞中的東西。上面的人物也都是傳說中才能存在的人,他們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們實在無法想象。
“咦?城里竟然來了陌生人...”坐在最外面靠窗的那個男子忽然道。
不怪是他驚奇,而是這城中,已經(jīng)好久沒有來陌生人了。這么說也不對,該說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能夠引起人注意的陌生人了。
至于他此刻驚奇,實在是那兩個人過于引人注目。
那是一男一女,女的一襲紅衣,腰間系著金絲軟鞭,一雙鳳目美目流盼,行走之間搖曳生姿,看得人目眩神迷。
女子身后跟著一個更加醒目的人,黑衣黑發(fā),俊美的不像是常人,肩上扛著一根長長的棍子,棍子的另一端挑著一個包裹招搖過市,惹人側(cè)目。
“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就猜那包裹里裝的是什么?”男人的目光在女子身上留戀不舍,頭也不回的說道。
林大哥也被女子的樣貌晃了神,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姑娘,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至于身后的那個男人,則有些礙眼了。
同性相斥,長得帥的同性更加相斥,某個愛好的人群除外。
許是感受到了身邊女子不滿的不光,林大哥輕咳一聲,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他將包裹挑的那么高,卻頭也不回,看起來并不在意,那肯定不是財物,那我就猜是衣物了。這兩人步履矯健,身上也沾染了灰塵,衣著打扮和我們也有差別,一看就是趕路而來的外鄉(xiāng)人,而走遠(yuǎn)路,定然是要多備幾套衣物?!?
另一個男子則道:‘我猜是食物,這兩個人一看就是有武功在身,衣著打扮非富即貴,有錢財在身,還習(xí)武,怎么會帶衣物,所以我猜一定是應(yīng)急的食物?!?
女子輕笑,“你們這么猜,又打不開那個包裹,怎么會知道到底是什么。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來判定輸贏?”
“這個簡單...”
門口的男子眉飛色舞,打開車廂,掏出幾錠銀子扔給路邊路過的五災(zāi)魔宮的教徒。對那幾個教徒說道:“我是城中劉家的少爺,最近家里失了竊,我懷疑贓物就在那包裹里,你去幫我打開,無論有沒有,這些銀子都是你的?!?
幾個教徒頓時喜笑顏開,“劉公子看好,我一定會幫你追回贓物?!?
劉公子回頭挑了挑眉,一副看我多有辦法的樣子,車廂內(nèi)的兩人忍俊不禁。
可還沒等他們說什么,便是驚叫聲響起,四周的人呼啦啦的散開,只有那些眼中麻木的災(zāi)民,饑渴的看向這邊。
三人驚愕的看去,就見那幾個教徒此刻已經(jīng)身首異處。
而坐在桌子旁的二人自顧自的喝著水,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能不能不要在喝水的時候殺人,怪倒胃口的。”女子抱怨著。
“這能怪我嗎...”斷玉樓攤了攤手,表示是他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