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術？”
他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識別錯了信息。
仔細讀取之后，他才發現，這個法門和他所掌握的野馬術是不同的。
紀若塵開發的野馬術，取的是塵氣無形無拘的道，用以躲避敵人的物理性攻擊。
而上古時代的修士們，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不太準確。
在他們的世界觀中，世界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早晨林間的霧氣組成的。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古修士們原來是這樣的理解嗎……”
《煉心決》中記載的野馬術，效用是變身。
它也有“化塵”這一前提步驟，只不過化塵之后，他們能將塵氣重組變成自己想要的形象。
同類和死物是最容易變化的。
比如李塵想要變化成另一個人的樣子，那他只需要知道對方的樣子就可以。
變成石頭這種無生命的物體也是如此。
而若是想要變化成其他生物，則必須要知道它的構造。
古修士們開發出這個法門，是為了體會世間紅塵，鍛煉心性。
他們會用此法變成一個陌生人，開啟一段新的人生，經歷結婚生子，生老病死，借此感悟世間大道。
有的甚至會變成牛羊一類的動物，從它們的角度看待世間萬物。
看到這里，李塵不由得感慨，古修士還真是純粹。
一心向道。
叫同一個名字的“術”，上古和現在卻對應著不同的“道”。
他忽然意識到。
既然道不是一成不變的，那它是為何改變的？
是自己改變，還是……有外力？
他打住這個念頭，不敢繼續想下去。
他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定個小目標，等到天下無敵再來思考吧。
現在的天道運行了幾萬年，難道明天一覺醒來就會再次更改嗎？
但他隱隱有些擔憂。
從進入青云至今，好像很多時候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將隱憂壓在心底，他感應了一下。
這門法術在如今竟然還能修行！
李塵不禁喜上眉梢。
這個法門的偽裝可比易容什么強多了。
于是他花費了十年的歲氣將這個法門學到入門。
睜開雙眼，他從道果小黑屋中出來，脫下披著的雪怪皮毛偽裝。
“變！”
一瞬間，他的軀體化作塵氣，然后重新聚合。
一個模樣憨厚的雪怪就這樣出現在原地。
他揮手聚集一團水，拍成等身大平面，讓其自動結冰。
冰面上映照出他如今的樣子。
他在鏡面前轉了一圈，觀察其中自己的樣子。
“沒有了解過雪怪的身體構造，
變化出的形象從細節上能看出來還有些差距，
但是糊弄這些雪怪倒是足夠了。”
“名字和野馬術有些重合了，換個什么叫法呢？”
他看著冰面映照下的自己，像一頭渾身白毛的猿猴，就是沒有尾巴。
李塵會心一笑：
“就叫七十二變吧。”
古修法門的掌握境界完全取決于施法者的心境。
而心境又分為：問道；紅塵；逍遙；三個境界。
李塵的心境如今只有問道，七十二變只能變化軀體。
若是他的心境達到了紅塵，通過多次變化，體驗所變化之生物的大道。
變身之后，就能使用這些生物的天賦神通。
一些純血妖族的天賦神通都十分超綱。
比如九尾狐一族，修為每提升一層就能生出一尾，能固定感悟一種大道。
若是他的心境達到了逍遙，則可以略去變化體驗的步驟，入目可見的萬物，皆可變化之。
想到單是通過問心道的考驗都這么難，李塵不由得有些發怵。
不過自己有道果，單靠時間磨，萬年之后也能提升到紅塵境吧。
給自己心理安慰一番后，他推門離開了冰屋。
既然變身不怕被識破了，那就直接去看看羅生墟的任務內容吧。
陳華軒第一時間還沒認出李塵的偽裝，畢竟他進去冰屋時的體型還是很瘦弱的。
畢竟只是簡單的偽裝。
但是當李塵出來時，以他化神期的靈識探查精密度，也告訴他眼前這個生物就是雪怪。
可從邏輯上推理，這個雪怪只能是李塵變化而成的。
“此子這些天一直沒有去查看任務，難道是為了參悟變化類的靈術嗎？”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這樣一番思考。
因為不論怎么看，李塵都只需要用修為壓制這群雪怪，直接去傳送陣前觀看任務內容就好了。
何必多此一舉，在這里和雪怪玩過家家？
現在看來，只有參悟變化類的靈術才能解釋這一點。
只有李塵這個被迫害妄想癥，才會一直裝作雪怪的樣子，觀察整個雪怪聚落的戰力。
雪怪天生心臟奇異，軀體內壯，成年雪怪的力氣相當于練氣四五層的體修。
他評估之后得出結論：若是這些雪怪一齊對我出手，我的勝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九十七。
不能冒險，還是按照雪怪族的規矩，上交一定數額的玉珍珠給族中祭祀，換取向祭壇禱告的機會。
一天后，李塵將自己憑借修為收集到的玉珍珠供奉給雪怪族的祭祀，換取了一次向祭壇禱告的機會。
他終于來到傳送陣前，得以觀看上面的任務內容。
“【凡觀看到此任務的前十名修士，自動劃分為雪怪方的一員，你們的任務是收集十對夜魔蝠翅，并在夜魔來襲時保護雪怪一族，若雪怪聚落中心的雪怪數量下降到原來的一半，則視為任務失敗，雪怪勢力一方全數徹底淘汰。
任務結束時，還未選擇陣營的修士也將被淘汰。】”
竟然是團隊任務？
他本來還想照貓畫虎，也改一下這上面的任務內容。
沒想到第二墟境的考核內容竟然是團隊陣營任務。
這種類型的任務在墟境大比中出現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仔細閱讀任務面板，李塵思考后得出了這么幾條信息：
第一：夜魔族中心應當也有這么一塊祭壇，上面的任務內容和眼前的相差不大。
他們的任務應當是輔助夜魔襲擊雪怪一族，收集只有殺死雪怪才能得到的任務物品。
第二：陣營劃分除了前十個看到任務石碑的修士之外，其他修士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第三：結束條件大概都是將敵對陣營的生物數量下降到目前的一半。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感興趣的微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