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目前留影陣改進方向的其中一張陣圖。
改進方向是小型化。現在我做出的成果是陣基能縮小到原來的二分之一。”
他注意到李塵面上的表情，嘆了一口氣。
“但存儲進玉簡中的影像也比以前模糊了二分之一。所以這個改進方向也不可取。”
李塵搖搖頭，表示否定：“也許是某個陣紋的效果在縮小后發生了改變，導致整個陣基系統對影像的處理發生了改變。”
接著，他說出基于自己陣道原理的思路：“縮小陣基不是將陣紋都等比例縮小。
有一類陣紋的大小程度改變之后，效果也會改變。
還有一類陣紋是只要保持原來的圖形，效果就不會變。”
宇文樞反駁道：“但是這樣的話，陣紋回路可能連接不起來啊。”
“先把每個陣紋屬于哪一類分辨出來吧。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道理，宇文大師您應該比我懂。”
宇文樞沉默，表示默認。
李塵問道：“還有其他改進方向的陣圖嗎？”
“有的，有的。”宇文樞從亂糟糟的臺面上找出幾張陣圖。
“這一張，是將留影陣符箓化的嘗試，但絲毫沒有思路，只能試著先用拓印法。”
“這一張，是將留影陣基立體化，將原本只有一層的陣基折疊到七層，大幅度減少橫向的范圍。”
“這一張，是直接推倒現在的留影陣陣基，重新構筑陣紋組合。”
“這一張……”
……
宇文樞將好幾張陣圖一股腦的全都放在李塵面前。
李塵看著這一堆陣圖以及上面宇文樞的許多批注，心中默默有了計較。
他說：“全都推翻重來吧。”
宇文樞倒是沒有驚詫，只是長嘆一聲，收起陣圖。
“我推翻過很多次了，再推翻一次重來也不算什么。”
“不。”李塵說道：“這次連陣紋也一起推翻。”
宇文樞一愣，想到了李塵改進抑靈陣時對陣紋的改進。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改進。
這百年來，他雖然蝸居隕星谷，但對陣道前沿的理論研究卻從來沒有錯過。
每次有什么新的發現，他都第一時間研讀、應用。
卻從未見過直接對陣道的基石--“陣紋”進行如此大刀闊斧的改動，且效果如此顯著。
這讓他產生了對李塵的一種毫無根據的無條件信任。
李塵滿臉平靜地說道：“來吧，我們這下要忙一段時間了……”
……
半個月后，整個實驗室和之前相比煥然一新。
原本雜亂無章漂浮在空中的陣紋，現在變成一個個立體分區，將每一枚陣紋按照功能擺放著。
“李小友，還有嗎？”
宇文樞拿著雕刻陣紋的工具，照著眼前的圖紙，在承載陣紋的板子上雕刻著。
這半個月來，他就承擔著以前陣法大師助理的角色，照著李塵給他的圖紙，在板子上雕刻對方畫在圖紙上的，改進之后的陣紋。
李塵看著眼前的陣圖，確定改無可改之后，最終點了點頭。
“沒有了。”
宇文樞放下手中的工具，湊到李塵的身邊看。
“這就是新的留影陣？”
他看著眼前這個他已經完全不認識了的陣圖，發出疑問。
“應該是最簡約的一稿了。”
宇文樞驚訝無比，如果說之前的留影陣是一副筆畫繁復，充滿了無數細節的畫作。
而現在的留影陣，則更像是一座有棱有角，骨架分明的建筑。
“大范圍改進陣紋單元之后，現在的新留影陣使用陣紋單元一千三百三十一個。陣基面積應該減小到原來的十分之一。”
“竟然能減小十分之一嗎？”
宇文樞瞬間將心中的幽怨拋到腦后，眼睛放光。
“那趕緊組裝起來試一試！”
他點點頭，一揮手，將單獨放置的陣紋單元攝到面前。
“你組裝吧，我再思考思考。”
宇文樞點點頭，照著李塵給他的陣圖組裝起來，心中毫無怨言。
李塵則眉頭緊皺，這半個月，他又花費了三年歲氣，在腦中單獨推衍留影陣涉及陣紋的簡潔化。
這最終一稿的留影陣，已經是最簡潔的了。
雖然將陣法小型化推進了一大步，但李塵還是不夠滿意。
留影陣原本的陣基最小也要二十五平米。
現在留影的范圍不變，陣基縮小到二點五平米。
還是太大了。
他回想著幾種改進方向，停留在了陣基立體化上。
陣紋是平面路線，但是將其立體化并不只是簡單的將陣基折疊起來。
而是將陣基中的一條條支線路邏輯鏈堆疊起來。
但“陣圖”這種形式，無法承載這種設計。
要是有像前世3d立體設計軟件就好了。
李塵問了問正在組裝陣基的宇文樞，有沒有能達到類似效果的方式。
“應該屬于小聚靈手的衍生靈術吧。”
他只好拿上宇文樞的儲物袋，去了一趟靈術堂，將小聚靈術的衍生靈術兌換了個遍。
讓他著實沒想到的是，一個一級的小聚靈手，竟然能衍生出幾百個靈術，其中還有不少三四級靈術。
大部分都沒有什么實用性。
拐道回了一趟靈田，收獲了這半個月積累的五十年歲氣。
回程中他花了十年歲氣，將這些所有的小聚靈手衍生靈術全都學了個遍。
為了不污染面板，他將這些靈術全都統一到了聚靈術的選項上。
回到宇文樞的小店，他已經將留影陣組裝好了，在陣法范圍內手舞足蹈。
像跳大神一樣
看到李塵身影，他默默停止了陣法運行，取下存儲玉簡。
李塵本想假裝沒有看到，但玉簡已經開始播放他剛剛的“舞蹈”。
……
兩人沉默。
“挺成功的。”
宇文樞取下陣基，看著眼前這個一只手都能拖住的陣基，十分感慨。
“你果然是不世出的陣道天才，不到半個月，就完成了我百年沒有完成的事。”
李塵聳聳肩，感慨道：“一個平庸陣師畢生所做的努力，可能只是為了若干年后某個天才節省一下午的時間。”
宇文樞倒是樂觀，自嘲道：“你覺得我讓你節省了多少時間？”
李塵思考良久，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天才，只是有了前世的記憶，在無數的思路中找到了最正確的那一條。
“我不是天才，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宇文樞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李塵也能讀懂他的眼神了。
這個眼神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竟然這么能裝。
“好了，咱們沒有休息的時間，小型化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開啟立體化進程。”
他閉上眼睛，灌注歲氣，來到道果推演小黑屋。
使用小聚靈手構筑空間，凝聚出一個個陣紋模型，像是拼積木一樣，開始了立體化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