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李寒第一反應(yīng)是驚訝。

他和柳慕白可以說沒什么交集，除了高一那場比試。

就這么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開著車一路尾隨過來，就為這一句話。

這是警告？

至于她是誰，李寒思索兩秒。

燕趙雪！

早有傳言，柳慕白對燕趙雪有點意思，看來此言非虛。

“這算是紅顏禍水么？”

李寒心里忍不住一笑，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卷入這么爛俗的橋段。

但面前這又是什么鳥人，一句話就想把他嚇住，真裝b文學(xué)看多了。

“不勞關(guān)心。”

李寒也不客氣。

“李寒，你從縣城來到青山讀書，不容易，不要自誤。”

柳慕白終于舍得扭頭看過來，墨鏡下看不清對方的眼神，只能聽到對方淡淡的聲音：“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擁有的。”

真口氣比腳氣都大，隔著二里地都能聞見酸味。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

李寒表情平常。

對于這么中二的對白，李寒實在是半點時間都不想浪費，直接騎車往前走去。

“話我只說一次，咱們走著瞧。”

柳慕白冷笑一聲，發(fā)動機發(fā)出一聲咆哮，卷起席地而起的煙塵沖了出去。

……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

距離兩人三百多米的位置，一輛不起眼的轎車里。

兩個青年摘下耳機，回頭看向坐在后排的男子，苦笑道：“老大，現(xiàn)在的高中生就學(xué)會爭風(fēng)吃醋了？比我們那會兒還二，好像偶像劇。”

“偶像劇？”

身材魁梧，臉色黝黑的男子冷笑一聲：“哪個偶像劇里的高中生能把一個武者迷翻，還綁成那樣？”

兩個青年立即不嬉皮笑臉了。

就是這么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一個武者被對方綁成那么羞恥的模樣……

“那人不會有危險吧？”

一個青年望向紅色跑車消失的方向，忽然后怕。

“對方是膽大心細，不是無腦。”

男子眉頭微凝，道：“要是在邊境戰(zhàn)場或者無規(guī)則區(qū)，說不準。真正的修行之人都有點脾氣。”

“邊境戰(zhàn)場……”

兩名青年渾身一個寒噤，像是聽見什么可怕的字眼。

“待會兒悄悄把你那破玩意兒帶走，不然你哪天被綁了丟大街上，別怪師哥沒提醒你。搞得咱們跟拍小電影的一樣。”

男子理了理衣服，道：“走吧，去會會這位李寒同學(xué)。”

……

跟柳慕白不歡而散，李寒繞了個彎兒，繼續(xù)往家走。

忽然，那種被跟蹤的感覺又在心里縈繞。

李寒回頭望去，一輛黑色轎車小跑著過來。

竟然沒有要掩飾的意思。

李寒眉頭微揚。

剛才明明視野里已經(jīng)沒有車輛了，沒想到對方竟然很精準地定位了他的位置。

看來對方似乎有某種特殊裝置。

不過對方既然光明正大來了，那就好好聊聊吧。

李寒停住車，看著對方。

車在李寒旁邊停了下來。

車窗搖了下來。

里邊一共三個人，其中兩個看起來要年輕不少，坐在后排的平頭青年明顯滄桑不少，一雙掛睛黑眼圈特別深沉。

“李寒？”平頭青年看過來。

“是我。”李寒道。

“報警電話是你打的吧？”對方確認道。

“是我。”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要談什么吧。”平頭青年繼續(xù)問。

“知道一點點。”李寒眼神并不意外。

“找個地方聊聊？”

平頭青年看向前方，道：“前邊有個咖啡店，就在那兒吧。”

“行。”

沒想到對方竟然選擇了這么個地方，而不是回局里，倒是有點出乎李寒的意料。

……

車在‘藍貓’咖啡店停住。

李寒將車鎖住，跟隨著平頭青年走進咖啡屋。

平頭青年像是這里的老客戶，直接帶著李寒走進二樓的包間。

其他兩人沒有跟來，還挺有風(fēng)度。

兩人坐定。

服務(wù)員走過來。

“喝什么?”平頭青年問道。

“喝咖啡吧，我加半糖。”李寒道。

“我不加糖。”

兩人點完，飲料很快上來，隨后門關(guān)上了。

李寒看著眼前的咖啡，散發(fā)出一股醇香濃厚的氣味，重生之后他還沒嘗試過咖啡的味道。

準確地說，這輩子的他從沒喝過咖啡。

“自我介紹一下，青山鎮(zhèn)妖局，馬鐸。”

李寒一愣。

原本以為會是治安局來找自己，沒想到等來了鎮(zhèn)妖局。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平頭青年自顧自地嘗了一口咖啡，臉上露出又苦澀又滿足的表情。

“身正不怕影子斜。”李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還是那么難喝。

大概跟酒一樣？

聞起來一股香味還不錯，喝起來跟腌死耗子水差不多。

李寒強忍著喝了一口。

反正對方再追問，他也打死不承認見過那本書。

平頭青年表情奇怪地一笑，像是從沒聽過這么意外的回答。

“你膽子果然很大。”

平頭青年注視著李寒：“聽說你半個來月前還是感應(yīng)5段，半個月時間突破到了感應(yīng)8段，有這么回事？”

李寒一愣，不是因為對方掌握的資料很全，而是對方明明是來詢問關(guān)于逃犯和那本書的事情，卻問出這么個問題。

“啊。”李寒應(yīng)道。

“我會看手相，能給我看看么？”平頭青年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跟他堆著兩個黑眼圈的臉很不和諧。

“可以。”

李寒略一思索，伸出手。

初次接觸鎮(zhèn)妖局的人，沒想到除了跟平常人一樣外，還多了點神經(jīng)。

但李寒不敢小視對方，因為對方身上竟然和那個逃犯一樣，散發(fā)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

對方真像個看手相的神棍一樣，拿起李寒的手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

“讀書人的手，很健康，還有點富貴。”

對方收回手，道。

“多謝吉言。”

李寒眉頭微蹙，這樣的便宜話他一塊錢能聽十種不重樣的，他終究是沒忍住：“你不問點逃犯的事？”

馬鐸呡了一口咖啡，臉上又露出那種痛苦又享受的神情。

“那是治安局的事。”

對方一句話就讓李寒啞口無言。

不是，老哥，你找我就為了看個手相？

納稅人的錢就是干這個？

從咖啡屋出來，李寒都還覺得有點玄幻。

納稅人的錢都養(yǎng)了一群什么人啊。

李寒覺得火大。

看見李寒的背影消失在街頭。

轎車里，三個人又聚在一起。

“老大，家伙已經(jīng)收回來了。”一名青年拿著一個只有瓜子大的竊聽器兼任定位器。

“很好，以后別用了。”

馬鐸點頭。

“老大，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不是用了……”

另一名青年問道。

“沒有。用了‘秘教’的血丹，手掌內(nèi)側(cè)會出現(xiàn)細微血絲，跟肝掌類似。”

馬鐸搖頭。

“但半個月升3段……”那名青年還在猶豫。

“青山人才凋零，但靈氣還未枯竭，怎么就出不得這種狀況？就濱海行？就大昌大海行？”

馬鐸話很冷，眼神如刀。

青年吐了個舌頭，知道剛才的話犯了忌諱。

老大最不喜歡有人看不起小地方。

但小地方就是越來越貧瘠了……

青年只敢在心里反駁。

……

李寒一路邊騎車，邊思索著馬鐸話里的信息。

第一，他們已經(jīng)判斷出自己的作案，呸，擒賊手法。

這并不復(fù)雜，那倆瓶子肯定被翻來覆去檢測，說不定連自己的上網(wǎng)記錄都已經(jīng)被對方拿到了。

幸好平時不看小電影……

第二，他們不知道對方攜帶了一本書。

這就好，最好悶聲發(fā)大財。

李寒將車放在樓下鎖上，蹬蹬蹬爬上樓。

剛進家門，電話響了。

“是李寒么？我是青山治安局……”

“喝咖啡不去，剛喝過。”

李寒不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