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黛綺絲的鄙夷，秦陽神色毫無異樣。

雖然第一眼被驚艷到，但他恢復的很快，女人再美也是女人，看多了其實也就那樣。

還不如實際點的東西，更能打動他！

“看你的樣子，應當不是中土之人吧，我曾在長安見過波斯人，便是你這般模樣，不知在下猜的可對？”

黛綺絲美眸翻動，俏皮氣質在三十多歲的臉上，竟然毫不違和。

“你既然想要尋死，我便告訴你也無妨，只望你死后，不要怪我連累了你！”

或許是身受重傷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多年偽裝一朝顯露，黛綺絲給人的感覺變得大不相同起來。

似乎此時的黛綺絲，才是最真實的她。

原本在秦陽的記憶中，金花婆婆亦正亦邪、心狠手辣，心地狹窄，只因為被滅絕師太削斷了珊瑚杖，便想著圖謀屠龍刀來報仇。

為了屠龍刀，更是絲毫不念舊情，對謝遜出手，親手將從小撫養的殷離打成重傷。

然而此時的黛綺絲，少了許多守活寡、獨自躲躲藏藏、怨天尤人、殘存茍活于人世的經歷，再加上傷重在身。

整個人顯得無比柔弱，女子先天那種溫柔和軟弱，正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

這種心態上的轉變，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輕易察覺。

“我本出身波斯明教總教，乃是總教三圣女之一……”

“停，先把這藥丸服下，省的我還要反復盤問你，咱們節省時間，走下流程，理解一哈啊！”

在黛綺絲怨毒的眼神中，秦陽扒開瓶塞，湊了過去，伸手去掰美人的檀口。

“嗚嗚……”

黛綺絲何時受過這等屈辱，雖然身子不能動，螓首還是執拗的扭動著。

秦陽費了半天勁，不由惱道：“你再亂動，我可要親下去了！”

“……你、無恥！”

“無恥不無恥的少說點，易地而處，只怕你早把我吃干抹凈了吧！”

那張飽含異域風情的臉上，竟然浮現一絲羞惱，這小賊說話太也放肆，誰要將你吃干抹凈了！

“你可是華山派，名門正派的弟子，如此行徑，傳出去不怕外人詬病嗎？”

一提這個，秦陽就更不在乎了，“華山派如今在江湖上可是沒甚么好名聲，也不差我這點功德了，再說了，難不成婆婆還要將今日之事，傳講出去嗎？”

“你……”

“你若是還不張嘴，我可真要用嘴親你了！”

黛綺絲不料這小賊竟然如此寡廉鮮恥，看著秦陽手中敞開的小瓶，還有那張少年鮮潤的唇瓣越靠越近，還是幽怨悲憤的張開了嘴。

“哼哼，這還差不多，挨打要立正嘛，敗者想要尊嚴，首先就要尊重強者！”

秦陽沒有挪動身子，徑直將那藥丸緩緩塞入美人口中。

匆忙之中，他也沒有注意到，那藥丸之上，竟還沾染著一絲淡粉色的粉末。

隨著黛綺絲口鼻間的掙扎呼吸，那粉末被吹散開來，彌漫在兩張靠的極近的臉龐之間，被他們吸入口鼻。

秦陽正自志得意滿，不免心神松懈下來，也沒有察覺這點小小的異狀。

隨手扔掉小瓶，“好婆婆，這下可以說了，這是我親手制成的忘憂蠱，用料乃是長自南疆的忘憂草，研成粉末制成藥丸。

再將與其伴生的忘憂蟲摻入其中，一旦進入人體之內，你猜猜會有什么樣的效用？”

黛綺絲杏眼圓睜，“你敢害我，千萬不要給我可乘之機，否則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省省力氣吧！”

秦陽撮起嘴巴，一道空靈的哨聲響起。

原來還硬撐著身子，做出一副堅挺姿態，但隨著這哨聲傳來，忽然便渾身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這蠱蟲……竟然這般陰邪，我、我怎么沒了力氣了！”

秦陽看出了對方的所思所想，笑道：“早就告訴你省省力氣了，忘憂蟲在人體內，還需要以忘憂草為食，這么大的藥丸，夠她吃上三年五載！”

“這忘憂蟲，若是有的吃呢，便會分泌出讓人全身麻痹的毒素，沒得吃的話你猜猜嘍……”

“無恥！”

“現在你可以說了，波斯總教圣女，好了不起的嘛，動不動就出手傷人，只有你丈夫是活人，其他人都該死是吧！”

秦陽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好好的圣女不做，非要偽裝成這樣老邁丑陋的老嫗，你到底在怕什么！”

虛弱的黛綺絲心頭莫名發虛，“你、你知道什么？”

“哈哈，我雖然功夫不成，可在華山派卻是出了名的博文廣記！若是我沒記錯，波斯的明教圣女，只怕是不允許婚嫁的吧，嗯？”

聞聽此言，黛綺絲白皙的臉上一片灰敗，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唇珠，閉口不言。

“你來自波斯明教，卻長期隱匿中土，怕是在躲藏什么？讓我猜猜，你和中土魔教是不是也大有干系！”

一句句的話語，好像利劍穿心，將黛綺絲心中的僥幸兇狠的撕開，最深的秘密被人揭開，她甚至感到身子在恐懼的戰栗！

倒不是秦陽多么可怕，縱然這小賊將她百般羞辱，也根本抵不上波斯總教烈火焚身的酷刑！

幼年之時的黛綺絲，便在父親的帶領下，親眼目睹過失貞圣女的受刑過程。

那一幕，在她小小的心靈之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至今都不能忘懷！

尤其是和韓千葉相愛之后，那場景便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噩夢之中！

“中土魔教如今內部四分五裂，除了生死不明離奇失蹤的教主陽頂天，其他人中只有一個紫衫龍王也下落不明，據說那人乃是一名女子，呵呵……”

“不必說了！”

仰躺在地渾身無力的黛綺絲絕望吼道，“沒錯，你的確對江湖所知甚多，你既然想要攪合進這旋渦，我便巴不得你早死，這就告訴你就是！”

“……二十二年前，那時還是元朝英宗皇帝在位，我還只是如你這般的年紀，年輕懵懂啊”

黛綺絲的眼神陷入回憶，“我領受父親遺愿，辭別波斯總教，來到中土明教，積立功德，沒想到竟然改變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