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鮮于通，華山二老的壓迫感更加真實，秦陽卻穩守心神。

門中都盛傳兩位祖師性情古怪，但他卻熟知原著，知道這二老本性俱都不失淳樸，是不通庶務的純純武癡。

這種老小孩脾氣，其實更好對付。

“見過兩位師叔祖，晚輩乃是掌門帶回來的，還沒拜師，如今奉命來此做事，怎能算是擅自闖入呢！”

“哦？”高老者心中疑惑，自打鮮于通當了掌門后，聚攏的弟子大都是趨炎附勢之輩，白垣死后那一系的弟子為求自保紛紛向他們靠攏近過來。

他二人雖然不想與掌門相爭，但暗潮涌動之下，他們身在局中，常有無力之感。

作風迥異的秦陽，立馬讓他們好奇起來。

高老者和矮老者對視一眼，忽然冷笑道：“鮮于通竟然改了性子，你和那些蠢東西倒是有些不同，有點骨氣！”

“弟子別的沒有，有的就是錚錚鐵骨！”

“小輩好膽，敢在我二人面前放肆！”矮老者神色陰晦：“如此我便考考你，若是通過了，便可以與我二人提一個要求，只要不違背仁義道德，都任你提！若是通不過嘛，哼哼……”

“二位前輩請講，晚輩都接著便是！”秦陽心中無語，兩個老登玩心還挺重。

高老者站起身，身形更顯壯碩，“我也不來為難你，你只需要從我二人當中，認出誰是高折沖，誰是艾樽俎即可！”

秦陽皺眉，老登心思有點單純啊，就拿這個考驗干部？

哪個干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一高一矮，一個姓高，一個姓艾，又這么問了……

不問的話秦陽還可能會下意識認錯，既然已經問了，肯定有鬼。

“前輩您身姿挺拔，卓爾不群，想必定是艾師叔祖了！這位前輩穩重敦實，厚德載物，必定是高師叔祖了！”

“啊這……”

高老者驚訝回眸，果然見到老師兄也是詫異非常，他兄弟二人自拜師入門便在一處，行走江湖的時候，總被人認錯姓氏和身份，鬧了很多不愉快。年紀大了后，對這個不再忌諱，反而以此取樂，常有奇效。

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小輩身上栽了跟頭。

“罷了，算你小子猜對了，你可以提要求了，不過可要想好了，機會很難得！”

秦陽面露思索，良久不言。

“二位師叔祖，說話可是真的算話？”

艾樽俎橫眉：“那是自然，華山二老，言出必踐！”

“那我可提了啊？”

高折沖目放冷光，只要秦陽敢大放厥詞，他便不吝下一次殺手：“盡管提！”

……

片刻后。

“師兄，這小子是不是腦子不大靈光？咱們華山二老的允諾，就值得一頓肉？”

看著正在大快朵頤，化身老饕的秦陽，艾樽俎小聲跟高折沖嘀咕著。

“看不出來，不過我估計多少沾著點傻氣！”

“不要只吃肉，也喝些酒吧！”艾樽俎看到秦陽打了個嗝，好心遞過了酒。

“謝了師叔祖！”

秦陽半個月沒肉吃了，不一時，桌上的烤肉就被他干了一半，酒干脆都喝光了，低度酒一點壓力都沒有。

“看你這小小年紀，不修德行，怎么一點掌門弟子的矜持都沒有，好像沒吃過肉似的！”

矮老者高折沖撇嘴取笑，卻聽秦陽道：“晚輩入門不過半月，不受待見，也就見過掌門一面，平日里只能吃點冷饅頭充饑……再說了，十幾歲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點肉不為怪吧！”

他外表是孩童之身，說起話自然而純善，一點告黑狀的意思都沒有，兩個老者聞言紛紛訝異。

聽著意思，這小子還是被排擠發配來的？哼，把我等這里當什么了！不像話！

心底里，他們二老對鮮于通這個掌門，未嘗沒有不滿。當年要不是他娶了上官師兄的女兒，其實這個位子該當是他們更屬意的白垣來坐的。

可恨該死的明教，竟然毒死了白垣！

想想白師侄被折磨七天七夜，血肉褪盡的慘狀，高折沖心中一陣惡寒，對魔教的恨意不禁更增一層。

“這鮮于通對待自己弟子也這般苛刻，秦小子你以后就跟著我二人，我們教你功夫！”

“那太好了，拜見二位師父，弟子最喜歡吃肉了！”

高折沖：“師兄，壞了，這小子耳朵也不大管用！”

艾樽俎：“……”

秦陽臉一黑：“弟子是可以聽到的，多謝二位師父美意，只是弟子暫時還沒吃飽，等會再學……”

“呃，二位很急的樣子，那不如這樣吧，弟子先展示一下，二位前輩考量一下教弟子什么功夫再說！”

說著，他跳下凳子，將十段錦原模原樣的打了一遍，又跳回來開吃。

今兒必須吃個回本！

高折沖性情急躁，被秦陽的話惹得冒火，忽然一手探出，迅疾抓住秦陽的手腕。

瞬間，秦陽便感到一陣磅礴的內息探入。

他絲毫不慌，混元功的內力表面平平無奇，極具偽裝性。

“你練過內功？”

“是，看師兄們練著，我跟著討要口訣學了一些，胡亂練的！”

“師弟，咱們好像發現了好苗子了！這小子經脈疏闊，假以時日內功造詣必然遠超我等！”高折沖眼睛冒光。

艾樽俎跟師兄混了一輩子了，彼此抬屁股掉幾個糞蛋兒都知道，哪能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好，這么好的苗子，必須我們親自教，可不能給鮮于通那小子教壞了！罷了罷了，良材難得，我二人就收了這個小徒弟！”

“別吃了臭小子，跟我們去藏書閣！”華山二老坐不住了，急匆匆拉著秦陽就走。

……

位于華山派門戶最后方的二層小樓，便是整個門派武學典籍的儲存之所。

高矮二人輩分最高，看守弟子自然不敢阻攔，看到手里捏著一根雞腿不停啃的秦陽，目光不由得變的奇怪。

“入門內功對你來說太過于淺薄，浪費你的天資，你且看看這本！”

高折沖熟稔的在書架上撿出一本冊子，扔了過來。

【叮，發現華山派武學抱元勁，已摹刻至菁華武閣，請及時查看！】

“小子，這是華山派的上乘內功，你且拿去修習，萬萬不可懈怠，否則老夫絕饒不了你！”

“哦……可是我喜歡劍法……”秦陽連忙謝過，順帶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訴求，眼下這是買方市場，自然要討價還價。

矮老者高折沖笑道：“我華山派武學，講究的就是開源并流，包羅萬象，我二人主修的刀法，可你說要練劍，卻不是我等專長啊！”

說到這，他看了眼秦陽，見他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心里略略滿意，這才再度開口。

殊不知秦陽此時心里已然樂開了花，你以為帶我來進修。

實際上我是來進貨的！

超子竟然過目不忘！

別摟著了那就，給我掃，今天我要把華山藏書閣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