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城各個大協會聚在一棟樓里。
林林總總二十三層樓。
第一層是任務兌換大廳,相當熱鬧,門庭寬闊,卻略顯擁擠。
地處交通要道,城西邊甘泉江對岸就是月靈帝國最大的森林。
任務材料大多都在林子里,接取相當方便。
白竹好不容易才繞了個來回。
才出來便被一個少年抓起了右手。
“小兄弟,做個交易好嗎?”
個子不高,衣著素凈,長相干凈,眼神清澈,不像個拐子。
右手上戴著一個純灰的指環,這是協會送來裝靈石的空間環。
空間環在市面上不算難見。
但少年明顯是看到了它才說的話。
灰撲撲,也沒啥標志啊。
“我爹娘是練器師,我跟著也學了些。”
少年松了手,攬著白若虛肩頭到了一旁的茶攤空位里。
從市場行情講到自身所學,感覺他能講上整個上午。
“我叫白竹,你叫什么。”
“姜江,生姜在前,是姓,江水在后是名。”
“你是仙門人?”
姜江眼瞳一亮,“萬器宗來的。”
“你擬兩份契約,我給你圖紙和錢。”
對白竹來說,試錯成本并不高,他講這樣好,沒啥不答應的理由。
靈契需修士起誓,不遵守有損修行,違約一次就難再次簽下,如果是因雙方認同的意外,也不會傷到。
有約束力,成本低,是人們常用的手段。
姜江的靈契是早擬好,與白若虛簽下,兩人手掌交握,加了通訊,領了圖和錢,直奔協會大樓而去。
空間環可隔空傳物。通訊環稍貴,但可在同一空間內隨意傳消息,且有許些其余功能。兩樣算是人手都有的。
修真界的生產力高,除去荒年,人們大都富足。市集大都熱鬧。
白竹找了間小院,買了辟谷丹,擺了聚靈陣,開始閉關。
期間姜江時不時抱著吃食來串門,最后干脆是住下了。
小院在城池中心,除去院墻與臥房,便是那后院的大樹最吸引人。
坐在樹蔭下,沐著碎光,吃著小食,畫著圖,相當愜意。
姜江坐在白若虛一旁,啃著肘子,看后者畫圖是他現下最大的娛樂。
院墻外忽地傳來陣陣噪聲,不過倆人都沒管,太正常了。
一聲巨響,一道人影劃過,樹斷了,圖飛了,肘子掉了。
無妄之災,令人腦火。
一名尖嘴腎虛臉的白袍男子自樹倒下的墻洞處信步走來,“抱歉啊兩位,我……”
男子話未說完,兩柄劍直沖他面門而來,最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膝下一疼,便是跪倒在地。
三千小帝國,筑基中期也算能打。
外面涌進一圈護衛,嚇得男子眼皮猛地一跳,“出去!”
這兩個可是他爹明令不讓動的人。
砸了院子都夠他爹訓的了。
男子剛想說點啥,一名少年沖進院內,撈起地上的人,兩眼一瞪,竟一口血吐了出來,昏了過去。
倒不懷疑他碰瓷,面白人瘦的,標準的病秧子模樣。
“我錯了,這就帶他們兩兄妹去最好的醫館,我……”
脖間一疼,男子閉上嘴,又道,“我賠錢!”
人讓帶走了,鬼曉得會被帶去哪。
兄妹倆一個體虛,一個多處骨折,一時走不了,也是住下了。
倆人三十出頭,有點根骨,顯年輕,自偏處而來,揣著界紹信趕往原是要去大陸三大帝國之一的墨唐的學院求學。
妹妹祁禮能打,哥哥祁周有一手好醫術,每到一座大城便會去賺點路費。
這次也是倒霉,那男子見色起意,祁禮路上打靈獸受的傷沒好,倆人沒跑成。
也不是沒手段了,祁周藥用得好,但毒不太順手,要一不小心把人送走了,他倆就真走不了了。
白竹也打算前往墨唐,仙門三巨首的強大,不是窩在小地方的人能夠到的。
大陸之上,有兩片橫貫的森林,一是偏北的蛇神架,一是偏南的龍骨橋。很少有人能從中穿過。
要去大帝國最安全的是坐船。
甘泉城外是蛇神架的一角,是北邊國家前往港口最近的路。
出門要做些準備。
時隔半年,除了給林樂輕寄信,白若虛頭回出門。
大清早的,街上還未熱鬧起來。
忽地響起幾道吼聲,白若虛眉角一跳。
只見一道綠影閃過,一名長相可人的女孩兒直挺挺地摔在了白若虛腳下,抓住了他的褲腳,眼中閃著哀求。
追的人到了近前,其衣著在路過大青樓時見過,守門的。
仔細看著女孩兒外衣下的袍子,繡的花與那門衛同源。
遠處的男子望著一退數米遠的白若虛,兀地砸墻。
白竹自回院的路上,見著一個倒地的病弱少年,在一家店叫了個伙計,給了錢,把人帶走了,徑自回了屋。
暗處的人錘了墻,罵罵咧咧地走了。往昔對付管閑事的,花魁報恩,騙身騙心的戲一試一個準。
怎么就不靈呢?這廝難得出門,竟是都避過了!
白竹回院便見收幾人收劍招呼他吃飯。
說來也巧,眾人學得雜,但都練劍。
祁禮是劍修,祁周為強身,姜江和白竹是為心上人。
幾人準備跟著一隊常去港口的俑兵走。
俑兵隊長是名金丹修士,名叫蘇吉,肌肉虬扎,濃眉大眼的,端的是不怒自威。
他見到幾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去隊中馬車上呆著。
以前的人沒這待遇,但他們給得多。
見就祁周上去了,蘇吉微微蹙眉,不過查覺到幾人筑基大后期的修為,也沒多說,到時多多看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