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嶼的臥榻是精致的竹制圍屏樣式,四周圍著黛青色與絳紅色的帳簾,不甚透光。
但值月光皎潔時辰,淡淡月華會透過床頭那邊的紙糊窗照進來,借著光線,視物隱約。
是以,宿嶼背光而臥,恰可見極薄一層月紗覆在她衣衫滑落的半邊雪軀上。
曲線標致,膚若凝脂,瑩澤熠熠,絕艷不可方物。
一時竟看得呆了。
既有光亮,即便昏暗,適應之后也能稍微看見一些物體的輪廓。
云渡因而也在他退縮后看見了角落里的他。
她微微一笑:“公子別緊張,我也是第一次,咱們慢慢來,不著急。試著先,一點點適應。”
微光中,她像極一條美麗的毒蛇,說著話,半赤著的身子不聲不響遂逶迤到了宿嶼跟前。
宿嶼抵著床榻圍屏,制止道:“你別,我不要。”
“公子,我池慕也不是什么浪蕩人,你知道我下定了多大決心才做到這一步嘛?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抗拒,我也很難。”
“你明明是想要的,為什么要一直躲呢!”
“我不想!”宿嶼斬釘截鐵,略帶怒氣。
但他又不能太動怒,否則會激發凝息丸的藥力,自己找死。
云渡幽幽:“你不想么……”手從抱著自己的空隙探進,摸上他勻稱略薄的胸肌,緩緩而下。
“你……你走開。”宿嶼蜷作一團,轉過身去,面朝床榻圍屏防御起來。
云渡順勢剛好剮了他肩頭衣物,從后抱住他,酥、胸貼玉背。
她臉埋進他凌亂檀絲間,蹭蹭開,從而吻他后頸,手往他胸腹前上、下亂來。
“你再不住手,別怪我對你出手。”前后夾擊,尤其是背上她磨磨、蹭蹭的,蠱得他后悔死了轉身,他實在受不了她了。
以前,她也有主動熱情的一面,可那時年紀小,只會親親他臉,挽挽他手,靠靠他肩膀……
何曾想過,一朝風·韻長成,竟是這般善于吃人的妖精!
“公子要打我么?”云渡嬌滴滴的嗓音環繞男人耳頸,帶著委屈的腔調,“我只是想把自己給公子,公子卻對我退避三舍!”
“你對自己不自信,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一直努力著幫你,你竟要打我!那你打吧。”
“反正差不差那最后一步,我已將自己最卑微,最羞恥的一面展現給了公子,已然是你的人了,你要覺得我不知恥,討厭我,我隨你宰割便是!”
苦苦求不得的她耍起了無賴。
委屈巴巴又道:“可我有什么錯呢?我又不是隨便逮住一個男人就饑火燒腸等不了,我只是想與公子同享琴瑟之好罷。”
“你可不可以不兇我?池慕是真的喜歡公子。我都可以不在意你的容貌,你給我又能如何?我知道你能行的,我已經感覺到了。”
“我沒有!”
宿嶼慌張得想吼出來,然而他一方面不能動肝火,一方面也不想對他的慕慕疾言厲色,最終只好心平氣和好好說。
“我也不想打你,但若你再逼我,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你趕緊……出……出去。”
云渡是鐵了心的要與他行夫妻之實,目的不達,她不會輕易放棄。
于是在被威脅后,她更用力抱緊他,溫聲道:“你若真的沒有反應,怎么會躲起來,不敢讓我撫慰?”
“你已經有感覺了對不對?這不是挺好的嗎?證明你是正常的,起碼,你是接受我的,不是嗎?為什么要逃避?”
后背她的身體實在溫軟,上上下下熨得宿嶼大氣不敢喘。
大腿外側的肉痛感已經不能使他保持理智了。
他于是手移動到另一條腿的內側,照著大胯根最嬌嫩的皮肉就是狠狠一揪,一扭。
“呵……”痛得好酸爽,他暗暗長呼一口氣。
“你今夜已經做得過了,我完全沒有準備,一點那樣的心思也沒有……就算有一丟丟,我也不能對你那樣。”宿嶼凝息,淡淡而說。
狀態相當的穩,沒事人一樣。
云渡問:“為什么不能?”
“因為——”
“不要跟我說禮教,我故外祖任過三朝御史,云氏一族是書香大家,先慈對我耳提面命十幾年,我知道什么是禮教。”
“恪守禮法禮教的至親一朝皆故,我不想再聽什么禮教倫常。這狗啃蠹噬的大彧,無禮教可言,我只遵從我心,我一顆滾燙赤心,便是禮教。”
她義憤填膺說完,宿嶼欲說話的嘴慢慢也閉上。
他試探著轉過來,扯了床被子蓋住她勾魂攝魄的艷麗身姿。
重新組織好了說辭,將亂發扒拉扒拉,巧妙地掩蔽了容顏,方緩緩道:“我不說教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此事做不得。”
“你之心意我懂,我也不會因為你熱烈主動而輕視你,你對我的真摯我感受到了。”
“但是,池慕你聽著,床笫歡事,你我還未具備承受的條件,此事神圣,豈能如此不經準備便成禮?”
“等你完成任務,從蘇誡身邊回來,咱們靜下心來,準備俱全再體嘗如何?”
宿嶼和婉地勸解。
不慍聲,不矯飾。
云渡想了想,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你給我,我才愿回去蘇誡身邊,幫你探他行徑,否則……我就不去。公子罰我,逐我,隨便。”
想著要與蘇誡朝夕相處,她心中莫名的憋堵,莫名的排斥。
姑娘倔脾氣一覺醒,公子的話再無威懾。
將欲氣絕,宿嶼急忙順順胸口,壓下漸沸慍火。
“你一片赤誠向我,我很感動,然則,你可曾想過,我雖心力不盛,卻也……是個男人,萬一我還有……點用,與你陰陽一結合,誰能保證不會歪打正著,留下個什么來。”
他是在說孩子?
云渡會意:“公子若有那本事,我愿意受著。”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宿嶼扶額,“你已經應下了要幫我去探蘇誡行為,此一去不知三月五月回,此時怎敢行此事?!倘若運氣太好,有了身子,你一人在外怎么辦?”
云渡:“可我若得不到公子,沒有實質性確定我們之間關系,我心中難安,恐怕沒辦法專心任務。”
打量著形容模糊的他,凝神思慮。
掐算了一下日子,這兩日確實欲性熾盛些,她不得不認同此方面顧忌。
愈是如此,要與公子確立實質性關系的念頭就愈迫切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