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使徒，都學過非凡通史，知道“舊日號”和其船員給人類造成的沉重苦難。

要不是蘭斯大帝率領自由遠征軍剿滅了“六虛空”，他們估計還得執行“物質循環體系”，每天靠教廷定額配發的食品度日。

如果史蒂夫沒有說謊，那么人類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人們在第六紀長達1847年浩蕩歷史中取得的一切成就，都將毀于一旦！

看著賽文驚訝的樣子，史蒂夫眼里蒙上一層薄霧，似乎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再度吸了一口煙后，他說道：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的確，從第六紀開始，舊日號消失了，消失在大陸上。”

賽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撿起地上的表格，抬頭問道：“什么意思？”

“接下來的內容涉及教堂最高機密，不過，為了方便我盡快拿到封印物，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當然，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多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史蒂夫在心里補充一句。

“什么機密？”

“舊日號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一次，但進入第六紀后，她就不再靠近海岸了。

我們看海人的職責，就是在各大港口城市，通過各種渠道收集她的信息，不管真假。

傳言也好，流言也罷，我們都要。

無論是酒館里的醉鬼，還是街頭上的無家可歸者，只要他們提及有關舊日號的信息，我們都必須記錄下來。

雜志、報刊、書籍，船員的夢話；

歌謠、小說、新聞，普通人的噩夢；

物價、魚類資源、海上的見聞，地下黑市的怪談......

你能想到的一切信息，我們都會記錄。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這，就是看海人的含義...”

頓了頓后，史蒂夫腦海浮現劉易斯主教的那句話。

他盯著賽文震驚的眼睛，神情決然地說道：

“我們觀察，我們判斷......我們敲鐘！

我們提醒你們這些沉溺于平靜生活的人，舊日號的到來！

當祂和祂的船員不再徘徊于大海，而是踏足土地時，就是我們工作的結束，也是你們噩夢的開始！

我們是看海人，我們觀察災難是否從大海而來，整整1847年，我們都在干著這件事！

現在，你明白了嗎？！”

賽文頭皮“嗡”的一聲炸開，完全沒想到使徒里有這么一群人，一直默默無聞地為人類預警。

良久的沉默后，他癱坐在椅子上，被抽空了力氣。

忽然，他渾身顫抖起來，慌忙問道：

“那現在呢？！舊日號是否已經出現了？！”

史蒂夫吸完手中的煙，將其掐滅。

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后，他說道：“我不知道，但最近幾天，隊長給我們增加了用于搜集信息的經費。”

他從懷里摸出《靈異秘刊》，將其扔在賽文的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也許祂已經出現了，也許祂沒有。

也許這本雜志上記載的有關報道胡編亂造，也許，報道確有其事，誰知道呢？”

史蒂夫聳了聳肩。

他的工作就是搜集信息，然后寫報告。

必要時刻，報告可不經隊長之手，直接傳遞給圣城的看海人教堂。

他隱隱覺得，這期《靈異秘刊》上刊載的報道透露著某些信息，因此來到這里借封印物，想將報告傳遞過去。

賽文看了眼桌上的刊物，看到了那鮮紅色的標題。

“復蘇的舊日號”

眨了眨眼后，他從桌上取來印章，在表格上加印。

“啪！”

根據規定，賽文還需將表格交給另一位值班同事檢查。

但在某種恐懼心理下，他下意識就忘了這一點。

史蒂夫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從懷里摸出一個懷表，將分針撥回到5分鐘前。

他將這表面布滿問號的懷表放到賽文面前，說道：“嘿，賽文，我的懷表漂亮嘛？”

“啊？”

賽文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還是下意識看向他手上的懷表。

就在這時，史蒂夫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抱歉。”

隨后，他按下懷表的某個按鈕。

空氣里響起齒輪咔噠轉動的聲音，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

大約10秒后，齒輪聲消失了，懷表恢復到現在的時間。

賽文皺眉看向舉起懷表的史蒂夫，不解問道：“你是誰？”

史蒂夫神情自然地收起懷表，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史蒂夫·克魯斯...”

頓了頓后，他從懷里取出看海人徽章。

“我需要幫助。”

......

3分鐘后，賽文和同事帶領史蒂夫來到教堂的地下收容所。

這里負責存放教會下發給各教堂的封印物。

史蒂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感受著過道兩側散發不同氣息的房間，不自覺咽下口唾沫。

無論去幾次教會的地下收容所，都會讓人不由得緊張。

為了緩解不適，史蒂夫好奇問道：“它們的收容需求還算好吧？”

每個封印物都有各自的收容需求，使徒必須盡力滿足，否則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剛才對賽文使用的“忘卻懷表”也是個封印物，但收容需求算得上輕松，只需每天給它上10分鐘發條就行了。

賽文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還行，就是有點麻煩。”

“怎么說？”

“這個。”

賽文忽然指了指右側的一個房間。

史蒂夫順著手指方向看去，看到房間上的標注：“KT-2611”

賽文頭疼道：

“二階封印物，編號611，我們叫它笑話大師。

它激活時可以讓敵人突然大笑，來源于一名【戲弄者】。

這位非凡者死在一個玩具店的倉庫，尸體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被人發現。

他析出的職業特性被一只木制小人偶吸收，成了封印物。

收容需求是每天給它講20個笑話，否則，它就會讓半徑3米內的生物倒霉兩天。”

史蒂夫挑了挑眉，不解問道：

“【戲弄者】？這不是納維亞【騙子】脈絡的二階職業嘛？怎么會被你們收容了？”

一般來說，非凡案件涉及到的非凡物品，會根據脈絡歸屬交由對應勢力管轄。

賽文所說案件的死者，持有【騙子】脈絡，理應交由納維亞教廷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