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濱海公寓”后，楊森和麗莎又出去轉悠了一天，知道了下城區更多情況。

第二天早上，兩人退房來到上城區。

換了一身體面衣服的楊森扶著紳士手杖，緩步行走于香舍大街。

這條街道蜿蜒向上，直達山頂的燈塔。

燈塔前面是大海，后方是群山，綠油油植被與藍白色海濱構成了迷人風光，楊森每走幾步就要駐足觀賞一番。

楊森在賞景，麗莎在賞他。

憋了兩天的她興奮異常，雙手像樹懶般緊緊纏繞住楊森的左臂。

不，樹懶比她好點，起碼它還知道抬頭看樹。

麗莎眼睛都舍不得眨，緊盯船長側臉，亦步亦趨地跟著，不往腳下看一眼，引得周圍路人不時向楊森投去羨慕眼光。

“叮鈴鈴~叮鈴鈴~”

前方忽然傳來一陣鈴鐺聲，楊森將目光從天上的海鷗移開，看到了蘭斯大帝發明的“兩輪車”。

豪華版，帶鈴鐺和減震彈簧的那種。

騎車男子注意到楊森投來的目光，右手輕抬禮帽，向他打招呼：“早上好！先生！”

“你好！先生！”

楊森微抬禮帽，向他回禮。

看著逐漸遠去的男子，楊森眼睛微瞇。

下城區也有兩輪車，但大多都是二手的基礎版。

工人們神情凝重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既怕撞到人，又怕上班遲到，遠沒上城區的人來得悠閑，更別說和路人打招呼了。

果然還是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啊，楊森感慨地搖搖頭，繼續前進。

下城區看完了，上城區也不能落下。

社會既有底層，也有上層，兩個都觀察，才能稱得上全面。

而且，楊森臨走前在典當鋪老板托馬斯那知道了德雷克兒子的行蹤，他喜歡去上城區一間叫“不來梅”的馬術俱樂部玩耍。

俱樂部是中產及以上階層的娛樂、社交場所。

馬術俱樂部、魔術俱樂部、釣魚俱樂部、文學俱樂部......

這里彌漫著香味與咖啡氣息，窗明幾凈，優雅舒適。

紳士們在這盡情地和同好談天闊地，辯論政治、爭論文學與繪畫技巧，發展和培育各種興趣愛好，或者，只是單純逃避家里女人的喋喋不休。

加入俱樂部需要介紹人或介紹信，有時還需驗明申請者的身份和血統，“不來梅”馬術俱樂部就有這一需求。

楊森當然沒有這些，不過這并不妨礙他調查。

慢悠悠地走了20分鐘后，楊森和麗莎停在“不來梅”馬術俱樂部門口。

俱樂部建在一處寬闊的山腰，前面是休閑大廳，后面是馬場。

楊森拍了拍麗莎的手背，看著她的俏臉：“有什么辦法能讓我進去嗎？”

麗莎被看得臉蛋發燙，下意識說道：“船長，我可以把他們都殺了。”

楊森眉頭微挑。

麗莎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吐了一下舌頭后說道：

“呃，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在您身上施加一點氣息，它能讓周圍人本能地遵循您的意見。”

氣息？

該不會是魅惑之類的吧...

楊森在心里嘀咕了兩句，最終同意了麗莎，點頭“嗯”了一聲。

得到同意的麗莎從懷里取出一個軟木塞小瓶子，她將木塞拔掉，用指尖接了一點淡黃透亮的液體。

“船長，接下來我要把它抹在您的衣袖上。”

楊森點點頭，轉動手腕，任由她涂抹。

片刻后，麗莎抬起頭：“好了，船長！”

楊森好奇看了看衣袖：“這是什么？”

“香水，船長，我特制的！您只需輕輕揮舞一下衣袖，就能讓那些人類乖乖聽話啦~”

你家香水用什么做的，這么厲害？

楊森抬起手腕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柑橘味鉆入鼻孔。

這不就是你常用的香水嘛......

楊森撇了撇嘴，這股柑橘味他再熟悉不過了。

微不可見地搖搖頭后，他低聲交代了一句，獨自走向俱樂部。

“不來梅”馬術俱樂部是個男子俱樂部，麗莎不方便進去。

看著船長離開的背影，麗莎“嘻嘻”笑了一聲，紅著臉蛋不停搓衣角。

若論制取技術，她的香水算得上粗制濫造，根本沒有其它香水什么“前調中調后調”那些。

麗莎用了一圈柑橘皮加一捧清水就完成了香水基底，整個調都是樸實無華的柑橘。

不過在功用上，她并未夸大。

這瓶香水滴了點高階非凡材料——【生命之母】的體液。

她的汗。

一想到自己的汗水在和船長大人親密接觸，麗莎就瘋狂分泌唾液。

擦了擦快要流出來的口水后，她抬手揮出一只老鼠，命他緊緊跟隨船長。

這并非普通的老鼠，若有必要，它能變成殺戮機器。

......

楊森并不知道身后尾隨著“癡鼠”，頗為緊張地來到了俱樂部前臺。

雖然主觀上相信自己的船員，但他還是很客觀地擔心。

“你好，先生，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

前臺招待是一名穿著得體，長相端莊的中年女子，她向楊森展現出無可挑剔的營業微笑。

楊森在招待兩米前停下：“我需要進俱樂部。”

招待翻開來客登記表：“好的，先生，請出示會員卡。”

楊森不自覺咽下一口唾沫，知道關鍵時刻來了。

他抬起右手，松了松衣領，輕咳一聲后說道：“我需要進俱樂部。”

招待眨了眨眼，臉上笑容凝固片刻，奇怪神情一閃而過。

沉默幾秒后，她再次說道：“我明白，先生，請出示您的會員卡，我可以為您登記。”

楊森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再次抬起右手松了松衣領，靜靜看著她。

招待笑容逐漸消失，她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

“先生，如果您感覺熱的話，俱樂部內也提供冷飲，但在此之前，請您出示會員卡。”

楊森嘴角微微顫抖，用盡了臉上的肌肉，勉強維持住表情。

麗莎！

你香水不管用哇！

可不要騙我這個老船長啊！

楊森心里吐槽不已，后背尷尬得析出一層汗，決定嘗試最后一次，還不行就假裝是個盲人，調頭返回。

他上前走近一步，抬起右手，像雨刷器似的上下揮舞。

招待失去了耐心，準備叫人過來趕走這英俊但無理取鬧的紳士。

嘆了一口氣后，她看著楊森說道：“先生，請您停...”

忽然，她聞到了一股柑橘香。

香味直沖大腦，觸達靈魂，撬動了某個開關。

招待嘴巴微張，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片刻后，她看向楊森的眼里多了某些奇怪東西。

這一幕讓楊森松了一口氣，他收起笑容，沉穩道：“我需要進入俱樂部。”

不知為何，招待覺得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讓人不由得想聽從命令。

她低下腦袋，發出嬌羞女聲：“嗯，這個給你~”

說罷，她將一張印有金色花紋的通用會員卡遞給楊森。

后者迅速接過卡片，快步向里走去，心里驚呼：

“還真是魅惑！幸好不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