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剛想問什么是脈絡，瓊斯就接著說道：

“脈絡是我們得以非凡的前提，那些人類有23條脈絡，我們有7，不，有8條。”

“每條脈絡有9層階梯，每一層都提供一個非凡職業。”

說完，瓊斯從大衣下掏出8張寫有內容的羊皮卷軸，攤在楊森面前。

“這是記載我們8條脈絡的卷軸，它們有：

使人迷失的【黑霧化身】，

令一切生靈沉溺性與愛的【生命之母】，

光輝下吸引萬物的【神圣顯影】，

讓一切腐朽潰爛的【時間之靈】，

利用一切規則漏洞的【錯誤之軀】，

讓靈魂永世不得安寧的【冥界之手】，

藏于一切物事幕后的【劇作大師】...”

瓊斯挨個將卷軸拉到楊森眼前，拉完第7張后，停了下來。

楊森看著遠處那寫著模糊字體的第8張卷軸，疑惑問道：“最后一條脈絡呢？”

瓊斯愣了片刻，沒想到船長會對那條脈絡感興趣。

在長達46次的復蘇中，祂都從剛才所說的脈絡里選擇一條，因此自己習慣性地沒有介紹那條脈絡。

盡管疑惑不解，但瓊斯還是將第8張卷軸拉到楊森面前，說道：

“這是您在很久以前就獲得的一條脈絡，上面的文字我也看不懂。”

瓊斯的話楊森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因為卷軸上寫的內容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而是...

中文！

還是TM的簡體中文！

“脈絡【貿易學徒】。商業的化身，價值的象征，文明的締造者。”

看著那熟悉的母語，楊森身體止不住地發抖，心里五味雜陳。

有震驚，有不解，有懷念，有想家......

也許是那7條脈絡的描述過于反人類，又或是對于過去的思念，亦或是出于對這個世界的報復心理，楊森突兀說道：

“我就選這條了。”

船員們面面相覷，壓根想不到船長會選這條脈絡。

“有問題嘛。”楊森察覺到了他們的異樣，但還是強作鎮定，以無可爭辯的語氣說道。

瓊斯面露難色，片刻后恭敬回道：

“當然沒問題船長，您想選什么都可以，只是，我們讀不懂卷軸上的內容，因此不知道脈絡需要的虛空材料...”

頓了頓后，他補充說道：“啊，虛空材料蘊含非凡之力，吸收后就可以掌握它對應的脈絡了。”

看來這個世界也不是憑空掌握非凡啊，也要假以外物......

楊森撇了撇嘴，看向【貿易學徒】描述下面的細小文字，說道：

“我需要...呃，現行貨幣各一份，然后吸收儀式是...手持現行貨幣與大陸各人種...握手一次？！”

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他有點傻眼，【貿易學徒】的虛空材料還好說，盡管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但自己作為船長財富應該不缺，就是這吸收儀式看起來怪怪的。

聽到船長說“儀式”，瓊斯心里咯噔一下。

桌上卷軸記載的都是脈絡的入門職業，沒想到船長選的這條脈絡的入門職業竟然需要吸收儀式...

一般來說，只有階梯6以上的職業才需要吸收儀式......

瓊斯眼睛微咪，從船長忘記自己身份、改變自己性格、能讀懂神秘文字來看，祂必然另有深意，自己作為下屬，只要配合行事就行了。

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后，他說道：

“船長，現行貨幣有五種，分別是七大教廷聯合發行的‘簡易貨幣’，以及四國發行的國有貨幣，這些我們有的是。

至于大陸的各色人種，那更簡單了，捉就是了。”

聽著瓊斯語氣里的自然勁，楊森心里叫苦不迭。

哥，我只是想和他們握一下手，沒必要把人家捉過來！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我們平時都干些什么？”

瓊斯愣了愣，不明白船長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回道：“襲擊來往船只，吃人肉，喝人血，抽靈魂。”

楊森倒吸一口冷氣：“不行，以后我們要改變思路，盡量和人類展開貿易，加快他們的文明進程！”

瓊斯的觸須撓了撓章魚腦袋，臉上滿是不解。

楊森微微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吃人算什么。

幫助他們，他們就會把我們當作新的正神供奉，這可有意思多了。”

話音剛落，門外沖進來一具骷髏，它掛著海草的頜骨上下閉合：

“船長！我們發現了兩艘人類船只，其中有一艘是海盜船！”

楊森瞥了一眼門口方向，眉目微擰，似有不悅。

瓊斯心領神會，轉頭冷冷看向骷髏。

骷髏嚇得一激靈，竟是愣在了原地，黑黃腥臭的腿骨不停打顫，將身上的破布抖得如同篩子。

“船長，非常抱歉，由于是醒來后的第一餐，水手們都很饑渴，打擾了您的會議。”瓊斯起身向桌首微微躬身，心里對凱文升騰而起一股怒氣。

凱文是船上的水手長，而水手長是自己的下級，那個家伙居然讓手下擅進船長室，自己結束會議后非教訓一下他不可。

“沒事。”楊森微微搖頭，心下卻在發愁。

按照大副的意思，船員們似乎都是要吃人的，而自己要改變以往的做法，不再襲擊人類船只，這肯定會多少引起不滿。

嗯...怎么辦呢......

楊森望著骷髏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子，突然心生一計，說道：“那兩艘船離我們有多遠？”

骷髏愣了片刻，旋即反應過來船長是在問自己，于是結結巴巴地回道：“報、報告船長，不、不遠，4、4、4點5海里。”

楊森被骷髏想4又4不出來的樣子逗樂，笑了一下后說道：“追上他們。”

骷髏明白自己應該是沒事了，連忙恭敬回道：“明白！船長！”

望著骷髏連滾帶爬地離開，楊森眼睛微咪。

他決定在海上狩獵海盜，以他們作為船員的食物。

這總比不分青紅皂白地襲擊人類船只好點，而且進一步來說，還有利于自己和人類開展貿易。

等等...“邪神為了創造良好的貿易環境大力打擊海盜”

這劇本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微不可見地搖搖頭后，楊森看向瓊斯：“船員必須吃人肉嘛？”

瓊斯明白船長先前那番貿易說辭不是鬧著玩的，是要來真的了，他咽了口唾沫后說道：

“普通船員都與舊日號簽訂了契約，不死不滅，吃人只是它們無盡服役生涯里為數不多的喜好而已，但...”

瓊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舊日號本身需要人類的靈魂作為燃料，如果您親自操縱的話。”

果然...我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看來還得找能替代人類靈魂的東西了，畢竟多條路多個選擇。

沉思片刻后，沒想到什么辦法的他將這個問題暫時放下，轉而去想另一個更為緊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