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御史。”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險。”

“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牛巖神色嚴肅，對著蔡檜反問。

“這我當然明白。”

“只是。”

蔡檜內心充滿了不舍和憤怒。

“蔡御史。”

“你剛才還說為了王爺的大業，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如今只讓你付出一個兒子。”

“你就推三阻四？”

“難道你剛才說得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

“都是在騙王爺不成？”

牛巖見蔡檜還不肯同意，冷著臉，對著蔡檜質問。

“牛大人，您千萬不要誤會。”

“下官剛才說得都是真心話，下官對于王爺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只是下官的兒子頑劣，恐怕無法擔此重任。”

蔡檜慌了，急忙向著牛巖解釋。

“若是你覺得他們無法擔此重任，那你就代替他們去做這件事。”

“若是你去做這件事，王爺以后會善待你的家人。”

“若是你的兒子去做這件事，你會升官發財。”

“你好好選擇吧。”

牛巖拍了拍蔡檜的肩膀，既是鼓勵，又是警告。

“牛大人。”

“不，下官兩個都不選。”

“下官要找王爺。”

蔡檜既不想犧牲自己，也不想犧牲兒子，準備向忠順王陳時求情。

“蔡大人，王爺剛才讓你回去多娶幾房小妾，多生幾個兒子。”

“王爺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難道你真的要逼王爺把話挑明嗎？”

“你就是這樣為王爺效忠的嗎？”

牛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對著蔡檜大聲的呵斥。

蔡檜冷汗直流。

他明白若是繼續反對，肯定會惹忠順王陳時生氣。

“牛大人。”

“王爺對下官有天高地厚之恩，下官愿意為王爺付出一切。”

“替下官轉告王爺，下官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蔡檜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流出。

“蔡大人對王爺果然是一片忠心。”

“等王爺成就大業，一定不會虧待你了。”

牛巖急忙給蔡檜畫大餅。

……

蔡檜府。

書房。

蔡檜回來后，把他的兩個嫡子蔡貫、蔡彥叫到了這里。

蔡貫今年二十五歲，蔡彥今年二十歲。

他們兩個在忠順王陳時的幫助下，考取秀才功名。

“父親。”

蔡貫、蔡彥對著蔡檜恭敬的行禮。

“免禮。”

蔡檜親自上前，把蔡貫、蔡彥扶起來。

“多謝父親。”

蔡貫、蔡彥都有點兒緊張，他們不明白蔡檜為何對他們這么客氣。

“貫哥兒，彥哥兒。”

“今日為父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們。”

“賈環在龍首宮打敗十名禁軍，太上皇龍顏大悅，封為他為五品龍禁尉。”

“王爺擔心賈環成年以后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想盡早殺了賈環，以絕后患。”

“牛巖那個畜牲在這個時候向王爺獻了一條毒計。”

蔡檜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牛巖給生吞活剝。

“父親，是何毒計？”

蔡貫心里有一個不祥的預感，小心翼翼的向蔡檜詢問。

“他獻的計策就是讓你們其中一個人去挑釁賈環。”

“然后被賈環打死。”

“讓為父去告御狀。”

“以此除掉賈環。”

蔡檜雖然不想犧牲兒子的性命，可是他更加不想犧牲自己的性命。

“父親，憑什么讓我們犧牲性命？”

“王爺既然覺得賈環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他為什么不犧牲他自己的兒子！”

蔡貫語氣里充滿了對忠順王陳時的不滿。

“父親，王爺和牛巖根本沒有把我們當成自己人。”

“在他們的心里，我們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

“我們以后也不要給他們賣命了。”

“您現在已經是右僉都御史(正四品)。”

“即使不給王爺賣命，我們也可以活的很好。”

蔡彥也不想去死，向著蔡檜提議。

“你們想的太天真了。”

“為父一些要命把柄在王爺的手里。”

“若不按照王爺說得做。”

“王爺只要把這些證據上奏陛下。”

“我們蔡家立刻就會被抄家滅族。”

蔡檜語氣里流露出一絲無奈。

蔡檜自從十年前投靠忠順王陳時后，就開始大肆的斂財。

忠順王陳時知道后，不僅不阻止他，反而幫助他擦屁股。

以前他還以為忠順王陳時是欣賞他的能力，才幫助他擦屁股。

可是現在看來，忠順王陳時給他擦屁股，就是為了抓住他的把柄，讓他不敢背叛。

“這。”

蔡貫和蔡彥都懵了。

“為了蔡家的未來。”

“你們兩個人，必須有一個人做出犧牲。”

“通過抓鬮，來決定誰做出犧牲。”

蔡檜語氣嚴肅，拿出兩個紙團。

這是他事先準備好的。

一張紙團上寫著：犧牲。

一張紙團上寫著：家業。

蔡貫、蔡彥都緊張不已，他們都不想去死。

“若是都不選，我們蔡家就完了。”

“難道你們真的想看到蔡家就此覆滅嗎？”

蔡檜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眼淚流了出來。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二弟，你先選。”

蔡貫內心充滿了恐懼，嘴唇都開始顫抖。

“那好吧。”

蔡彥伸出手，從蔡檜的手里拿走了一個紙團。

蔡貫拿走了另一個紙團。

隨后，兩個人都把紙團打開。

蔡貫拿著的紙團上寫著：犧牲。

蔡貫恐懼得瞪大眼睛，心想：“完了。”

蔡貫恐懼不已，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哥。”

“你沒事吧。”

蔡彥卻興奮不已，急忙蹲下來，想要把蔡貫扶起來。

可是蔡彥平日里吃喝嫖賭，身體快被掏空了，都扶不起蔡貫。

“父親，能不能求求王爺。”

“我不想死啊。”

蔡貫爬到蔡檜的腳下，抱住蔡檜的大腿，痛哭流涕。

“貫哥兒，這就是你的命。”

“你還有什么心愿，盡管提。”

“為父一定滿足你。”

蔡檜蹲下來，眼淚從不停得流下了。

“我。”

“我想要怡紅樓的頭牌。”

蔡貫見事情無法改變，說出來自己的心愿。

雖然以前，蔡檜聽到蔡貫這句話，一定會把蔡貫暴打一頓。

可是如今他卻拍了拍蔡貫的肩膀。

“回去洗個澡，放松一下。”

“為父這就派人把怡紅樓的頭牌買下來。”

“送到你的房中。”

蔡檜對著蔡貫毫不猶豫的說道。

蔡彥的眼里閃過一絲羨慕。

“多謝父親。”

蔡貫聽到這里，心情頓時好了一點兒。

……

榮國府，榮禧堂前的院子中。

距離打賈雨村板子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賈環帶著林黛玉挑選院子去了。

賈母也跟著去了。

至于賈赦等人，都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太太，除了您、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林姑娘的丫鬟外。”

“府上其他丫鬟都在這里了。”

林之孝家的恭敬得站在趙夫人的面前。

“很好。”

“前去告訴環哥，若他不來，我就幫他挑選丫鬟了。”

趙夫人看著院子中兩百多名丫鬟，對著林之孝家的吩咐道。

“是。”

林之孝家的恭敬的點頭，隨后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