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眾人都不再說話,郝彩云和李文睿只好低頭喝水掩飾尷尬,順便打量一下白因他們的家。
這房子是由一袋袋裝滿沙子的布袋壘成的墻,就是在沙漠中挖一個大坑,然后在沙坑四周放沙袋壘成墻,屋頂像蒙古包似的一個蓋子,上面用密密的茅草遮住,在離地面一米左右的距離開出大小不一的通風口若干個,光線和空氣可以從這樣的通風孔進入屋內,就在他們談話的功夫,月光已經從那通風口撒進屋內增添了些許絲絲縷縷的溫柔。
白來起身走到屋子中央,手放在一個暗格一按,一面鏡子出現在大家的眼前。月光照在鏡面上反射到屋頂的一面大的鏡子,整個屋子頓時明亮起來。
從鏡子的出現再看到白來熟練地利用反射原理照亮整間屋子,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掌握這個原理很久了。郝彩云和李文睿對視一眼,倆人都能看見對方眼里的驚訝之色。
帕空率先打破沉默,低聲吩咐妻子一陣,白來點點頭,白因卻咧嘴對著郝彩云他們笑。她招招手,示意他們跟著她。
他們爬上一個梯子,原來這屋子有兩層,只是二樓比較矮,像一小間閣樓。房間里放著一張茅草編制成的床墊,就這么鋪在地上充當一張床了。白來從角落的一個大籃子里拿出一張床單,鋪在上面,然后又從籃子里掏出一個枕頭和被子。做完這些她就微笑著點點頭,再吩咐白因幾句就下樓了。
看來今晚他們可以不用露宿街頭了。
白因笑著對他們招招手,她視乎很開心,自從她媽媽帶他們上這二樓她的笑容就沒停過。
白因帶郝彩云與李文睿去到廚房后面,那里有個蓄水池,大概家里的用水都在這兒了。三人洗了手后白因就帶他們去餐廳,餐廳和廚房是相連的。晚飯已經做好,誘人的兩條烤魚擺在桌上,沒有碗筷只有五片大樹葉放在四周,白來正用一把木刀在分割烤魚并放到每片樹葉上,帕空正在一個大鍋里翻攪著,不一會兒就盛出一盆黃色圓滾滾的的東西。郝彩云起初以為是土豆,直到帕空將一顆放到她跟前才發現不是,它是一顆有草籽一樣的外殼散發出淡淡芳香。
帕空看出了倆人不知道怎么下手,于是他拿起一顆草籽,像剝香蕉皮一樣慢慢剝完,再咬一口。
郝彩云和李文睿也學他們一樣,把草籽剝了起來。
這東西的仁是像大米一樣,可是它含有一股芳香,有點像烤甘蔗的香氣,咬上一口,脆脆甜甜的,和荸薺的味道有點相似。
郝彩云很喜歡這個味道,她連續吃了幾顆還想吃,可是考慮到也許這東西比較珍貴只好罷休。她有個閨密是來自農村,她有一次聊天中提到,他們那里的人家除了過年過節時才會拿好的東西出來慶祝,或是有客人來訪時才會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這樣才不會怠慢了客人。
用過了晚餐,郝彩云和李文睿回到二樓的小房間,郝彩云又犯難了,只有一張床,這怎么睡?
郝彩云用眼神詢問李文睿的意見,李文睿沒有說話,人卻一點一點地朝她靠近,郝彩云假裝沒看見,清了清嗓子,轉個方向不看他可是還是能感覺他越來越近。
“打住,你不要再靠近了,床讓給你睡我睡地上行了吧?”她伸手阻止他的靠近。
“說什么傻話?”李文睿并沒有停下動作。
“再靠近我會打死你的,你耍流氓也要分對象吧。”郝彩云急得雙手抱胸,眼睛警惕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只要他敢非禮她,她立刻就讓他去見他太奶。
“胡說什么?誰要耍流氓了?我李文睿帥氣多金,喜歡我的人沒有千萬也有萬千,耍流氓這字眼對我十分不禮貌。”
“你······你不是耍流氓那你離我那么近干什么?”
“我的天啊,”李文睿揉揉臉:“你不是看著我好像有事要說的模樣嗎?”
李文睿說完還不解氣,伸出一根手指敲了一下她腦袋。
“我知道我這樣的青春美少女是挺招人喜歡的,你剛才雖然流里流氣卻還未對我造成傷害,我原諒你了。”郝彩云尷尬地摸著被打的腦袋說。
“你說完了沒?”李文睿問。
“說完了,現在該輪到你說了。”
“嗯,嘴巴挺厲害的,看來不怎么累。那就來說說你對這兒的觀后感吧。”李文睿說著就在床上坐下來,在旁邊拍拍示意郝彩云坐下說。
“哦,我跟你說這個還真的有。”郝彩云立刻來了興致:“我發現他們的語言和我們的很不一樣,且沒有文字,不穿鞋,身上的衣服都是棉麻布料,顏色都是灰色和黑色,有種草籽似的谷物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主食很美味。”說道吃的郝彩云不禁回味起來。
要是能帶幾顆種子回我們的家鄉培育一下該多好。郝彩云暗暗地想。
“嗯,我也有所發現,”李文睿表情像在開會,認真又嚴肅。“他們的房屋建在沙漠上,生活廢水會排到草地那邊,他們沒有任何跟電能有關的東西,卻能熟練地運用光的折射原理,還有他們沒有建設廁所。”
“哦,還有一個,他們家沒有金屬刀具,白來剛才切菜的時候用的是一柄木刀。”郝彩云補充說。
“對,是有這么回一事兒。”李文睿像個總裁似的看著郝彩云,郝彩云被他看的莫名奇妙。李文睿對著她抬抬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說完了,請李總指示我們下一步計劃。”郝彩云見他一直想在開會的摸樣忍不住打趣。
“你的觀后感結語呢?”
“還有結語?”
“當然,不然開會干什么?”李文睿理所當然的說。
“結語就是,他們沒有刀和槍,我覺得我能打得過他們,還有我們走的時候順便帶走一些晚飯吃的那種谷物,我想試著培育一下。”說到打架和好吃的,郝彩云兩眼透著狂熱,她已經想象到自己培育出那芳香誘人的谷物時肯定能轟動全世界,應該能解決很多人的溫飽問題,這兒是沙地土質,自己可以拿去XJ種植,再慢慢拓寬它的生產地。
“不行。”李文睿冷冷的打斷她暢想未來的夢。“我們聯盟有嚴格的規定,不能破壞異空間的一切平衡,否則將會受到很嚴厲的懲戒,輕的話會剝奪你所擁有的一切成果,嚴重的話你會失去生命。切記,不可打破異空間的一切平衡。”
李文睿很嚴肅地告訴郝彩云。
郝彩云第一次見李文睿這樣子,從認識第一天到剛才他一直都是老好人的模樣,對她很照顧,又送禮物還奮不顧身地跳下來找她以至于淪落到回不了家的地步。可是他一句抱怨都沒有,讓郝彩云有了種被偏愛的錯覺。這一刻,郝彩云看著李文睿這張冷峻的臉龐,一下子調整不好心態,她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有控制好他們之間的社交尺度,她在他面前太隨意了,仿佛他們是多年好友一般隨意說笑,可他們明明才見過幾次面,嚴格上來說他們還不算朋友。
“我說的你聽明白了嗎?”李文睿看郝彩云一直沒有反應,又沉聲問道。
郝彩云看著李文睿的眼睛:“嗯,我明白了。不能破壞異空間內的一切平衡,因為可能會死人。”
死亡對她來說是最嚴厲的懲罰,她還沒找到妹妹,還有很多想知道可是還未解之謎等著她,她很想白明慧他們一家,還有那幾個可以一起發瘋的閨密,她以后會好好珍惜生活,努力給身邊的人帶來希望與歡樂。郝奶奶臨走之前拉著她的手說:“每個孩子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在聽見孩子的第一聲啼哭開始,懷胎與分娩的苦都風消云散,雖然不知道你母親為什么把你放在我的果園里,可是從你身上裹著的外套可以看出你的母親非常珍視你,她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才這么做,你并沒有被拋棄,她是選好了我作為照顧你的對象后才放下你的。無論經歷什么樣的困難都不要輕易放棄自己,因為你的生命不單單是你自己的生命,你身上流淌著你父母的血,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努力積極向上地活著,像你的名字一樣絢麗多彩地活著,這是你父母親對你的期盼。”
李文睿感覺出來郝彩云情緒有所變化,可他還沒想好怎么開解她,想著等從這奇怪的空間出去了再慢慢解釋。
“明白了你就睡覺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說著,人就站了起來。
郝彩云以為她要走,連忙拉著他的手說:“你要去哪里?”
李文睿看著兩人扣在一起的手,又戴上他一貫的笑容說“難道你已經準備好跟我一起同床共枕了嗎?”
郝彩云聽他話里的調侃,手像被燙了似的丟了他的手,趕緊蓋上被子:“那兄弟就委屈你了,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