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嬰兒的啼哭聲,姆絲森與已經知道情況的貝萊伊一起在秘密的樹林小屋,為茵妮爾接生了這名男嬰。
“生孩子怎么那么痛苦……”
貝萊伊還是不敢回味剛剛的艱辛過程,也好在接生工具擇優購買的,齊全且衛生。
“對不起……”忙完這一流程的阿翠里安特別愧疚地看向茵妮爾。
這樹林小屋,正是阿翠里安的家。
“貝萊伊,你過來一下。”姆絲森意義已決,她把貝萊伊帶去了一處地方,留下屋內的阿翠里安和茵妮爾。
屋外。
金色魔法陣從姆絲森與貝萊伊腳下生起,她金色龍眸顯現,震驚了眼前年輕的精靈少女。
“你要保證,這件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契約生效,若敢違背你會爆體而亡。”
爆體而亡只是嚇貝萊伊,就連契約陣也是做做樣子,姆絲森沒那么殘忍,不過還是在貝萊伊的后頸處刻下了龍族魔法標記。
如果哪一天有變動,龍族魔法標記會提醒姆絲森前去找貝萊伊質問的。
所以也成功嚇到年輕貝萊伊跟點頭機一樣瘋狂點頭答應。
“阿翠里安,我們之間算真的結束了……”躺在床上的茵妮爾不敢抬頭看向眼前的人族男人,“我馬上就要當女王,所以這孩子,你也明白的。”
“我明白。”阿翠里安抱著懷里的半精靈男嬰,神情黯然銷魂,眼睛里不斷流出斷了線的珍珠眼淚,還是不舍的說,“我真的愛你,茵妮爾。”
茵妮爾沒有正面回應,看著他懷里的男嬰,珍重的說著:“他的名字,以后就叫艾瑟吧,先跟你姓。”
“嗯。”
“我會去接他的。”
“那你也能接我嗎?”阿翠里安還是不甘地看著她。
“你等得起,我或許可以考慮。”但茵妮爾和阿翠里安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話音剛落,阿翠里安立即抱住了虛弱的她,她也回應了他的擁抱。
“不用你接,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一切,即便耗盡我的生命……”他承諾完,在她手上纏上那條藤線手繩,“只要你把我放在你心里就好了。”
哎!難以形容的場景。
在屋外看戲的姆絲森立即轉頭語重心長教育起了貝萊伊。
“以后找對象別找這種短壽的種族,會難受一輩子!”
“我明白了。”
只是,未來的貝萊伊也沒料到,即便丈夫也是長壽的精靈族,最終還是短命死去……
阿翠里安是孤兒,沒有姓氏,所以艾瑟的姓氏是他的名字,全名:艾瑟·阿翠里安。
回到了精靈王的傳承儀式,也是揭露精靈樹真相的秘密。
“外面就曾經傳過,精靈族都是精靈樹派給這個世界大陸的自然使者。”
精靈王正站在樹藤王座旁邊,等待著雙色地毯下,頭戴繁華精靈花樹樹冠、身著華麗森綠色金絲長紗裙,肩披紋著精靈樹花紋綠絲絨披風的茵妮爾緩慢走近入場。
今天是茵妮爾繼位的加冕儀式,也是所有人見證她成為新一任精靈女王的那一天。
小鳥們正紛紛圍站在距離精靈宮殿的更近一處,百花盛放,精靈國子民們聚滿在精靈樹下站著,都在等待新王的誕生。
“父王,你所做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它跟我們精靈族都會感謝你的付出!”茵妮爾鄭重說著,“現在,都可以放心交給我了,以我的身體來灌溉滋養著它。”
“從今以后,你便屬于精靈樹,精靈樹也屬于你,你是它的一部分,它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們將會連接并共生。”精靈王拿起樹藤權杖,上面生長的精靈花正吸收著精靈樹的所有自然靈氣,直至最后輕點到茵妮爾頭上的花樹樹冠,上面的精靈花也即將盛放。
精靈王樹冠上的精靈花則枯萎,也代表王位的傳承儀式就此成功。
最后,茵妮爾拿起樹藤權杖,來到了宮殿最大的陽臺,向著精靈樹城下乃至精靈國所有子民們宣誓著:
“精靈樹下,我作為第271任精靈王在此宣誓!我將以我之身奉獻于精靈樹,全身心投入治理精靈國當中,直至精靈樹敗落,我生命就此枯竭!”
所有鳥類從她身邊飛過,嘴里叼著鮮花,圍成一圈又一圈,并向茵妮爾真誠傳遞這片大陸最贊美的自然祝福。
國民滿意后的歡慶聲中,圍觀加冕禮的這一幕下,唯有阿翠里安和姆絲森的表情同步復雜起來。
加冕禮已經結束,上任精靈王也安心的去往精靈樹下的地下小院,守候著精靈樹的樹根,在此等待生命消弭,永久長眠于此,這也是歷代傳承完后他們的最終安排。
茵妮爾鉆心的看著這一切,她就算不想也最終還是接受了命運給她的安排。
“所以,精靈樹的秘密。”
回到了花房,兩個女人就此對峙,茵妮爾女王開口道出真相:“每代精靈王都要犧牲自己一定的生命能源去維持精靈樹的運作,為它輸送養分供源,命線也會與精靈樹產生更深層次的鏈接。”
“并且是需要最純凈,最接近精靈果實血脈的精靈王,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跟你說,血脈很重要的原因。”她見姆絲森沒有說話,繼續陳述解釋。
原來真相就是這樣嗎?
怪不得茵妮爾不想艾瑟去繼任王位,其一艾瑟是半精靈族,他的血脈對精靈樹來說不純凈,最后的下場只會讓他和精靈樹同步枯竭而亡,其二她更希望艾瑟能自由,而不是永久困在精靈樹與樹藤寶座下受到限制。
可惜未來沒人告訴過艾瑟這些……
“只有最純凈的血脈,才能繼續讓它運作,繼續為所有精靈族群們提供他們與自然之力的感應。”茵妮爾說起了艾瑟,眼神滿是悲傷,“如果未來我把王位繼承給那孩子,他的血液不純凈,會影響精靈樹和精靈族們的感應,也會害了他自己!”
“茵妮爾……”姆絲森眼底下全是心疼與揪心,不爭氣的流下了淚水。
“沒關系,做王之前我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是我不可避免的命運,我必須承擔起來!為了我的國家和我的種族,更是為了它!”茵妮爾安慰著她。
這是只有姆絲森和茵妮爾共同知道的秘密,姆絲森也從此從園丁晉升為園丁總管大使。
她的南方大陸身份認可證也有著落,甚至比普通的更權威,因為有女王茵妮爾的擔保。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兩人的相處也從一年變成了十年,再變成了百年。
姆絲森有時候也會替茵妮爾去探望阿翠里安與艾瑟,以人族的身份,偶爾也會放點花不完的金錢資助他倆。
就當這百年來,生母沒有陪伴的愧疚補償吧。
與茵妮爾的接頭交流,也從艾瑟稚嫩的精靈男童形象,直至聊到了他成熟的精靈男人形象。
阿翠里安的壽命終究短暫,已經成熟的艾瑟送葬了年老的他。
在阿翠里安去世前———
“孩子,不要怪你母親,她也是身不由己,她很愛你,最愛你……”
艾瑟沒有完全放在心上,他很埋怨,非常埋怨,就連父親死去,那女人也沒來看他和父親!
“雅爾姐姐,謝謝你能來參與我父親的葬禮。”艾瑟不舍地看著她。
姆絲森畢竟是以人族的身份接近艾瑟,她自然魔法幻化的模樣也隨著初見艾瑟時候的年齡慢慢老去,現在早就是八旬老人的模樣了。
“以后你會明白你母親所做的一切。”姆絲森側面說完后,拿起果籃放在了阿翠里安的墓碑面前,告別后慢悠悠模仿老齡人的步伐離去。
艾瑟并沒有正面回應她,選擇了沉默,溫柔的目送她,直到她離去才兇狠的表示:“我不會明白,也不想明白!”
在父親臨死前,有人偷偷早就交代了一切,艾瑟也知道了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他自認為母親是因為他的半精靈族血脈拋棄了他們父子倆。
自那以后,雅爾的身份老死,姆絲森又以她后代的身份接近艾瑟。
艾瑟的身邊除了她也沒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了,兩人偶爾會一起單獨洽談了起來,都是由姆絲森轉變身份耐心開導他,為他排憂一切人生犯難的難題。
來自姆絲森與貝萊伊見面。
就像接近艾瑟時候一樣,姆絲森的身份在貝萊伊看來,現在也成為人族姆絲森的“后代”。
百年的經歷下,貝萊伊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乖順聽話又怯生的精靈少女,而是一位更加成熟且可靠的達米安族族長候選繼承人。
“我的妹妹瑪朵菈從很早就知道女王懷孕的消息,就是她告訴給我的。”貝萊伊并不放松,她憂心的透露著。
姆絲森只感覺到怪異,瑪朵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覺告訴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在這之前,茵妮爾卻傳喚了她。
“龍族帝都那邊向我傳來了卡希蓮公主誕生大禮的邀請函,著重點名邀請的是精靈國人族園丁總管,姆絲森。”茵妮爾在王座上饒有興趣的說,“我想你的七妹應該已經知道了你在哪里,特意把信函傳到了我這里!”
如今,七妹安菲尼可·卓爾根已經成為了新的龍族女王,她也確實成功打破了龍族王室的殘酷誓約,讓其余部分哥哥姐姐們都活下來并繼承了王位。
除了冥頑不靈的大王子、二王子以及六王子都死于她的劍下,其余王子公主全都跟姆絲森一樣遣返出了帝都,過上了除帝都外還算安穩的平靜生活。
“好像只邀請了你。”茵妮爾笑言,“你要想去我給你批假!”
“好。”
對于姆絲森來說,反正艾瑟的事暫時掀不起風浪,她選擇先赴了七妹安菲尼可的邀約。
卡希蓮公主,尤安的母親……所以說,姆絲森就是尤安的姨外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