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結束。

韓三坪安排司機送康健珉回酒店，他上了蔣觀的車，問道：“剛才給老康出那主意，你小子是不是盯上瀟湘廠了？”

“韓董，冤枉！”蔣觀投降道：“瀟湘廠是國有資產，我還沒那么無法無天。”

七大國營制片廠，各自都有豐厚的歷史積淀，根本不是普通民營企業能惦記的，這一點，蔣觀比誰都清楚。

“那你還拉著老康搞電視劇？”韓三坪反問道。

“大哥，我手底下沒人呀！再說，我寫了劇本，總得找人拍吧，不然怎么賺錢？”蔣觀給康健珉的提議，由觀影文化出資，按市場價，聘請瀟湘廠的制作團隊拍攝制作。

除了導演等劇組人員的勞務之外，開播之后，根據收視率不等，再二次補發獎金。

兩筆分開的核算支付方式，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兼顧穩定收入和創作積極性。

“之前怎么沒聽你提過，中影也可以談。”韓三坪也缺錢，剛才眼睜睜看著，蔣觀跟康健珉達成協議，他的內心的悲痛，像錯失了一個億！

“算了吧，韓董，中影的人都是大爺，我可用不起。”蔣觀陰陽怪氣嘲諷道。

《那山那人那狗》這個項目，他主動請韓三坪合作是一回事，韓三坪借助中影的優勢，強行插一杠子，則是另外一回事。

按照教員的說法，要以斗爭求團結，團結才能存。

蔣觀需要跟中影保持一定程度的合作，但又不能全部依靠中影，不然的話，遲早變成中影的配套企業。

“你呀你...”韓三坪理虧，自然無言以對。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韓董，明天咱們過下合同，簽字蓋章我安排財務打錢，您這邊需要忙起來了，爭取年前搞定。”撿漏只是個小活兒，蔣觀不想耽誤太多時間。

“行，合同金額湊個整，就定一百萬吧。”韓三坪在價格上做出讓步，算是賣蔣觀一個小小的人情。

“海外發行，我建議先跟鬼子談，25%的國際慣例不能讓。”蔣觀先給談判定底線。

“買斷呢？”韓三坪補充問道。

“不低于一千兩百萬人民幣。”蔣觀報出確切數字。

他心里有數，《那山》的總票房有八億多，按照四分之一換算到國內，差不多一千四百萬。

“先談談試試吧...”內地電影積弱已久，韓三坪沒有蔣觀那么樂觀。

“韓董，我覺得不能讓步，而且必須達成。”蔣觀心里有數。

“這話怎么說？”韓三坪不理解。

“我預估《那山》在鬼子市場上映，票房能夠大爆，更何況，還包含了郵政為人的重大宣傳意義在里面，隨便剪剪，就是頂級宣傳片。”蔣觀先從內容優勢方面分析。

然后，又從局勢方面分析：“另外，韓董，入世談判已經到了關鍵期你不想做點什么？”

“我發現，你小子才是激進派！”韓三坪瞬間明白蔣觀的意思。

他的工作在體制內，需要做出成績，才能繼續往上走，眼下能搞定鬼子的話，毫無疑問，等于立了一大功！

“別亂扣帽子，鬼子畏威而不懷德，中影和華夏同氣連枝，還能整治不了他們？”蔣觀底氣十足道。

“會不會有什么麻煩？”韓三坪心動了，但還要考慮代價。

“沒問題，咱們也是按市場規則辦事。”蔣觀已經通盤考慮過，沒什么隱患。

“萬一他們答應了...”韓三坪是進亦憂退亦憂。

“咱們爺們兒開足馬力干，還能弄不過他們？”蔣觀一挑眉毛，反問道。

“也對，你小子，猴精猴精的，肯定不能讓外人占便宜。”就沖抬價這一招，對付鬼子方面，韓三坪就對蔣觀充滿信任。

再說，還有血脈 buff加成，戰斗力憑空多三分。

“還有，韓董，《云水謠》劇組那邊，您多上上心，拍這種劇情電影，一部戲弄一年，周期拉太長，等上映，黃花菜都涼了！”

在蔣觀看來，制作效率低是硬傷。

七八年時間，耗費巨資，弄出一部電影，成功了還好，比如《哪吒》。

要不成功，就是單純拉坨大的，忒特么惡心人，比如 749...

不如加快進度，縮短制作時間，成不成的，早點見結果。

……

把韓三坪送到中影樓下。

回去路上，李樰開著車，但眼神卻偷偷往中央后視鏡，瞄了好幾回。

“有什么話就說。”蔣觀先開口，給李樰個臺階下。

“蔣董...”李樰的小心思，被蔣觀直接戳穿，臉色瞬間變紅。

她也剛畢業沒多久，年齡也就比蔣觀大一歲，小姑娘臉皮薄，還沒歷練到后來女總裁的高度。

“開車注意安全，你是我助理，在車里談話，就沒想瞞你。”蔣觀的話很坦誠。

“蔣董，我想問下，《云水謠》的選角是不是還沒結束？”李樰應變能力還不錯，很快調整好心態，不卑不亢的問出想問的內容。

“想給你姐爭取角色？”蔣觀當然明白李樰為什么問這個。

“談不上爭取，她現在的經紀人是花姐。”利害關系，李樰還能拎得清，她現在只是蔣觀的助理，能傳遞個信息，已經很敏感，至于爭取角色，妥妥的越線。

“讓花姐去找韓董談吧。”蔣觀只說了這一句。

李樰還是有價值的，蔣觀樂得賣她個面子。

黑海紅日他不是大股東，王菁花這么長時間沒露頭，蔣觀自然不可能主動送上門。

要知道，賈靜文也是喊了爸爸，才換來女一的機會...

……

凡事最怕認真二字。

被蔣觀提醒之后，韓三坪回去，親自掛帥，給尹立站臺，籌備工作進展很快，原計劃十二周的工作，時間壓縮到了一個月出頭。

還好中影人才儲備豐富，資金不足，導致大量人員閑置，才能在短時間內，湊足劇組隊伍。

換成其他公司，加錢估計都不好使。

與此同時，賈靜文也迎來她的最后一次試鏡。

“緊張嗎？”休息室里，蔣觀看著微微發抖的賈靜文，覺得很有趣。

“成敗在此一舉！”賈靜文右手握成拳，給自己加油。

“只要演技過關，這個角色就是你的。”蔣觀握住她的小粉拳，安慰她放松點。

兩千年，中影的項目，也就那么回事兒。

韓三坪安排人試著給其他的灣灣女演員發邀請，但幾乎檔期都排到很晚，她們背后的公司，也不太愿意，放棄賺錢的機會，來換一個未知的角色。

最后，因果律起效，賈靜文唯一的對手，依舊是正在鬼子那邊發展的徐若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