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年輕時候就鎮守封地，后來又一路從北殺到南，很快就捕捉到了信息要點！

“拇指大小的火藥，能把鎮宅水缸炸碎？朕如果沒記錯，漢王府那口水缸，可是很厚很大的！紀綱，你要說實話，不要為了包庇漢王，就謊稱是水缸崩傷的?！?

紀綱捂著傷口，哭笑不得。

“陛下，真不是包庇漢王，卑職怎敢欺君？實在是沒想到那炸藥威力極大，我本來在房梁上躲著，卻還是被崩到了！陛下不信，可以去漢王府看看，那院子里可炸出來好大一個坑！”

朱棣撫須沉思了片刻。

剛才隱約聽見了一聲炸響，本來還以為是誰家在放炮仗，現在看來，就是漢王府炸了。

如果這是真的，那這火藥威力不一般啊！

“紀綱，神機營用的火藥，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威力？”

紀綱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沒有，差太多了！神機營那火銃，火藥塞滿藥室，射程不過能讓豆子大的彈珠射兩三百步而已！可漢王府那種火藥，那么大的水缸崩的粉碎！二者根本不能比！”

朱棣頓時坐不住了，起身負手走來走去，臉上越來越有疑色，卻也泛起了濃濃的喜色。

“朕這個皇孫兒，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竟不知從哪能弄來這種火藥！”

“如果神機營更換了這種火藥，那火銃射程不是得翻幾倍？”

“韃子也用火銃，可他們的火銃射程更短，還須戰馬加持，這才能對我們構成威脅！可如果我們的射程再增加一些，那他們有馬都不好沖上來！”

紀綱察言觀色，立刻意識到朱棣的想法。

“陛下，那卑職這就再去一趟，問漢王把那火藥配方要過來？”

朱棣盤算了一陣，卻高深莫測的搖搖頭。

“去處理傷口吧，朕自由安排?！?

紀綱還有些意猶未盡，那火藥明顯是好東西，如果自己去給要回來，豈不是大功一件？

但看朱棣那樣子，明顯另有打算，紀綱也只能轉身出去。

朱棣一個人捉摸了一陣，最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朱瞻壑買的是老三樣，但為什么作出來的火藥這么厲害？

到底是朱瞻壑父子，還是漢王府上搜羅到了什么怪才，這才讓火藥威力有了極大的突破？

紀綱是不是言過其實？

這么大的事，關鍵離得又這么近，雖然時候不早，但朱棣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

漢王府，朱高煦抱著書挑燈夜讀，同時還拿著一個厚厚的本子，飛快的謄寫內容。

“今晚府上炸了缸，父皇很快就會知道，稍加調查，就會知道這種火藥的存在，這書肯定是保不住的！抓緊時間謄寫一份，以后沒準有用處！”

不過正抄的來勁，外面卻有婢女來稟報。

“漢王，炸缸那地方，屋里屋外有血跡，一直流到了外面大街上！”

朱高煦放下筆，一臉懵逼。

這是炸到竊賊了？

正疑惑中，就聽說朱棣來了，朱高煦頓時恍然。

“看來不是梁上君子，而是父皇身邊的錦衣衛！活該，讓你們刺探老子！最好是把紀綱那狗東西炸一下……嘶，父皇來這么快，肯定是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書保不住了！”

匆匆到門口把朱棣迎進來，朱棣卻不進屋，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

朱高煦跟在后面看到這情況，不禁嘆了口氣，知道今晚確實是被錦衣衛刺探到了機密。

雖然府上光線昏暗，但朱棣很快發現了破損的窗戶，鎖定了大概的區域，再順著這邊一看，就發現院子里有反光的地方，過去一看，就發現個小水坑。

那正是水缸被炸的地方，傾瀉出來的積水還沒滲完。

朱高煦有些沉不住氣：“爹，這么晚您過來干啥?。渴遣皇腔蕦m睡不著？要不我給您收拾一間房出來，或者干脆睡我那？”

朱棣見他心虛，便笑著指了指周圍：“我記得這地方原本有一口水缸，那還是風水先生專門讓擺來鎮宅的，為什么不見了？”

朱高煦立刻嘆了口氣：“爹，明人不說暗話……炸了！爹，您有啥要問的直接說得了，咱爺倆誰不知道誰啊，不用繞來繞去?！?

朱棣便也不裝了，直接伸出手來：“那就把東西交出來吧。”

朱高煦眼珠一轉，卻又耍起了滑頭，轉身就踢了朱瞻壑一腳：“還不把你做的火藥交給你皇爺爺？”

朱瞻壑一臉懵逼：“不是炸水缸用了嗎？”

朱高煦便雙手一攤：“爹，您也聽見了，那東西用完了，沒了！”

朱棣面露譏笑：“和你爹還玩這套？配方呢？拿來！”

朱高煦面色一苦，指了指書房：“在那?！?

爺孫三人進去后，朱高煦戀戀不舍的把那厚厚的書籍遞給了朱棣。

“爹，這可是好東西，您可不能白拿啊?！?

朱棣見他這樣，不禁有些惱火：“既然知道是好東西，怎么不第一時間送進宮去？”

朱高煦頓時無比尷尬，這不是想著私藏一份，以備不時之需嗎？

見他回答不上，朱瞻壑趕緊幫忙解釋。

“皇爺爺，我爹見了這書壓根就不信，我只好按著上面的介紹把火藥作出來，晚上炸了一口大缸，我爹這才相信。他不信的東西，自然不會給您送去，不然那不是欺君嗎？”

朱棣點點頭，有些詫異：“你爹不信，你卻這么篤信，這是什么道理？”

“因為這書就是他寫的！他寫的東西，他自然信?！?

朱高煦這話讓朱棣一陣錯愕。

“他寫的？唔，這字倒還真是他的。”

朱棣立刻附身盯著朱瞻壑。

“孩子，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朱瞻壑早料到朱棣會這么問，也早想過了說辭。

“皇爺爺，最近我總夢見個白胡子老頭，這些就是他教我的?！?

朱棣自然不信。

但他也知道，朱瞻壑平時就住王府，能接觸到都是些有身份的，所學的內容，也絕沒有火藥這些。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另有一本書，朱瞻壑從那書上抄來的。

但原本在哪？

又是誰寫了原本？

果真如此，那改進火藥技術的那人，可是個關系到大明社稷安危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