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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一)蒸發的“雨”

兩人走著,不覺就拉開了距離,林墨然正想著事兒,心里很復雜,不過要馬上回去報到,加快了步伐。走著走著,林墨然聽到身后半天沒有聲響,回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陸藝昕,一瘸一拐,艱難的向他走來。

林墨然望著陸藝昕良久,笑了笑,隨即走回去,弓著身子背對著陸藝昕,拍拍肩膀,示意陸藝昕到他的背上來。

陸藝昕說:“我自己可以走的。”

林墨然說:“像我們這樣走,要都到什么時候去啊,還是我來背你吧。”

陸藝昕望望天,天就在慢慢的暗下去,她還在猶豫,林墨然不知道她到底在猶豫什么。他就是這么不懂女生的心思,哪有女生主動的。

陸藝昕從林墨然身邊走過,林墨然跟上去,心里覺得好笑,真是一個倔強的家伙。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在山林里迷了路,本來山間的路就大同小異,而且他們還是第一次來這里,天色也不早了,前面灰蒙蒙的一片。

走著走著,陸藝昕只在支持不住,身子一歪,險些摔倒,林墨然一把抓住陸藝昕的手臂,就往自己背上放,埋怨的說道:“叫你別逞強的。”

陸藝昕在林墨然背上,掙扎的想要逃開。無奈實在一整天實在太累了,拳頭打在林墨然背上綿軟無力,林墨然笑著說:“放心吧,既然是我帶你出來的,我會負責把你帶回去的,現在你就好好的呆著吧,睡一覺也可以,醒的時候應該就到了。”

陸藝昕不再掙扎,柔弱的趴在林墨然的背上,似乎真的睡著了。還好她不是太重,在林墨然的背上幾乎沒什么重量。

林墨然心里自嘲的說:“接下來,黑暗就讓我一個人面對好了。”

那個時候,林墨然沒有意識到,他們這樣走下去,什么時候才會出現光亮,但是陽光是遲早的事兒,現在只是時間的問題,所以他相信了一切,就算只是那一秒,他也相信過。

林墨然看著眼前漫無目的黑暗,再也無法瀟灑的邁開步子。

到營地的時候,天已經黑得很徹底。

林墨然看到光亮,不覺加快了步伐,走到帳篷中,陸藝昕變得異常沉重,林墨然幾乎是耗盡最后一點力氣放下陸藝昕。

放下陸藝昕那一刻,林墨然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陸藝昕觸到放在帳篷里的臺燈,燈光亮起來,她頭痛得厲害,似乎是生病了,陸藝昕用手指輕輕的搖搖林墨然,林墨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是睡著了。

陸藝昕揉揉頭,艱難的支起來,卻聽見帳篷外一個男生的聲音——“你們在笑什么啊!”

說話的是章凡,隨即一陣小聲的吵鬧聲,估計是章凡被王學貴和張楓揍了一頓。

三個腦袋探進來,張楓看到趴在地上的林墨然,又看看陸藝昕,陸藝昕的臉色不太好。

完全和他們的想象是另一幅場景嘛,張楓罵了句:“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家伙!這點事兒都做不好!”就去扶林墨然。

章凡看了看林墨然,又去看陸藝昕。王學貴和章凡把林墨然翻過來,“墨然!林墨然!”

王學貴和章凡叫急了,張楓說:“沒事兒,他只是睡著了。”

聽到張楓這么說,王學貴放心了,不過看到林墨然手臂上幾處淤青,頭上還一個大疙瘩,正打算看看林墨然升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一看陸藝昕還在這里,和章凡一人抓了一只腿,直接把林墨然拖了出去。

張楓叫王學貴把林墨然的背包拿過來,走得時候他看見林墨然帶了藥的。

王學貴把背包遞給張楓,就去弄林墨然,林墨然被弄得夠嗆,王學貴掐著林墨然的人中,他那力氣,醒著的都要被掐奔淚。

林墨然疲憊的說了句:“大哥,你們消停會兒行么!”

張楓幫陸藝昕簡單的包扎了一下,腳上的傷有點嚴重,流了很多血,開始出現發炎,估計是發炎引起的高燒。

林墨然就帶了點消毒用的酒精和包扎用的藥物,其他的什么也沒帶。

王學貴和章凡還沒放棄林墨然,林墨然被弄急了,可是累得連肌肉都不聽使喚了,一下坐了起來。

“陸藝昕呢?他怎么樣了?”林墨然迷迷糊糊的問。

“還好吧,好像有點發燒。”王學貴說。

章凡把林墨然又按回到地上:“先管好你自己吧。”

林墨然掙扎著爬起來,就去看陸藝昕,陸藝昕的情況還算好,就是怕有加重的可能。

這天氣,雖然已入深秋,還是那么熱。只是晚上就不一樣了,氣溫會下降很多。

林墨然也顧不上了,脫下身上的T恤,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跑到溪邊沁濕了水,折了幾下就搭在陸藝昕的頭上。

張楓叫林墨然去睡會兒吧,這里有他們。林墨然說什么都不去,這件事兒是他弄出來的,林墨然心里一陣愧疚,這叫他怎么睡得著,要是今天他沒有拉著陸藝昕出去該多好啊,他們好好的呆在這里,也就不會發生那么多事兒了。

張楓勸說不了林墨然,拿起酒精往手帕上倒了點,“退燒清水哪有酒精好啊。”

林墨然說:“是么?”

“不信你試試,”張楓拿著倒著酒精的手帕就往林墨然臉上蹭,林墨然臉上一陣清涼,隨即一陣火紅飄過,林墨然腦袋一熱,又迷迷糊糊的倒了。

王學貴走進來,看到林墨然的樣子,問林墨然怎么了,張楓說這家伙酒精過敏,我讓他消停會兒。

林墨然這一覺睡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醒來的時候胸悶的厲害,只見一只腳搭在他肚子上,林墨然撓撓頭,頭疼還有些暈,肌肉也一陣酸疼。

林墨然把章凡的腳從身上挪開,找了半天沒找到衣服,他想了想,什么也想不起來。早已把昨天的事兒忘了大半。林墨然這家伙喝酒就容易忘事兒,不過也好,他本來就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人。

林墨然隱約記得衣服是脫了,只是不知道丟在了哪兒。

林墨然搖搖章凡,“嘿,章凡,你帶了衣服么?”

章凡睡意朦朧的坐起身來,翻開背包,丟了一件T恤給林墨然,倒頭又睡。

章凡的穿在林墨然的身上很幼稚,黃色的T恤,上面還畫著卡通圖案。

林墨然穿好衣服走出章凡的帳篷,就看見陸藝昕從自己的帳篷里走出來,林墨然打了聲招呼,陸藝昕理也不理,加快了步伐,逃也似的走了。

林墨然看著陸藝昕的遠去的背影,正莫名其妙,張楓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睡眼朦朧的看著林墨然,“嘿!墨然,哥們兒就幫你到這兒了!”

張楓說完就往自己的帳篷走,突然想到又什么事兒要對林墨然說來著,話到嘴邊居然忘了,張楓撓撓頭,想不出來。林墨然推著張楓,“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先去睡會兒吧!”

張楓一想也是,卻聽到班主任在召集大家收拾東西回去。張楓那個憋屈啊,一晚上沒睡多久,而且昨天玩了一整天,身體本來就累得不行,今兒個還要走這么久的山路回去,這可要他怎么走啊。

夏香艾她們倒好,看著張楓走路都走在打瞌睡的樣子,也不為難他了,隨便還幫忙把張楓的東西給分擔了,張楓看著那個感動啊,可是連道謝的力氣都覺得奢侈。

張楓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回去的,顫顫巍巍的腳步,眼睛里滿是疲憊,真怕他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睡著了。最后還是王學貴好心,讓林墨然幫忙拿一下他的包裹,他就把張楓扛在肩上,跟扛個死豬似得。

王學貴把張楓一邊往悲傷放,一邊小聲的罵著:“這家伙,一到晚上,那精神就跟個貓看見老鼠似的,一到白天見光就倒,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貓頭鷹變的啊!”

王學貴把張楓背到寢室,直接丟到了林墨然的床上,張楓順勢翻了個身,抱住了林墨然的被子。王學貴揉揉肩膀,看著熟睡的張楓,“真是頭豬啊你!”

張楓砸吧砸吧嘴,理也不理王學貴繼續睡。王學貴心里那個氣啊,咬得牙根兒直癢癢。

在之后的許久,林墨然和陸藝昕之間的關系并沒有有所改觀,似乎陸藝昕話變得更少了,一天下來都沒見她說過幾次話,說也不是對他說,總是低著頭,一副有很多心事的模樣,林墨然搞不懂,他也不想懂,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和陸藝昕之間是不可能的,這么說起來好像有點兒自欺欺人,不過確實事實。

沒多久陸藝昕就轉學了,林墨然只是笑了笑。他知道不是因為自己,他還沒那么自戀,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陸藝昕來收拾書本時候,林墨然坐在一旁。陸藝昕的書本很多,一個人收拾了很久,林墨然裝作默默不聞的樣子,低頭看著書。那時間似乎過了很長,至少超過了林墨然在心里的預計不知道多少倍。

陸藝昕終于收完了書,書很重,有些拿不穩。陸藝昕看了一眼林墨然,好像有話要說,最終嘆了口氣,笑著和大家說了再見。

林墨然依舊一言不發,陸藝昕終于忍不住了,看著林墨然,微微的閹了口氣:“我要走了!”

林墨然“嗯”的一聲。

“你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么?”

林墨然放下書本,抬起頭來,笑著說:“看來,我又要有一個新同桌了。”

大家聽到林墨然竟然這么說,一陣詫異。因為起初大家只是和他們開玩笑,說他們在談戀愛,后來看到林墨然對陸藝昕的種種,以為陸藝昕真的和林墨然在一起了,沒想到林墨然在陸藝昕走時居然是這樣,就算是朋友,在這種時候也應該說些哪怕道別的話啊,林墨然這樣讓他們搞不明白。

王學貴心里嘀咕,“真是有夠沒心沒肺的,什么時候跟張楓一個樣兒了”

林墨然說:“不過,還是挺謝謝你的,和你同桌的日子蠻開心的!”

陸藝昕無言,這應該和她想像的道別有很大的出入。陸藝昕望著林墨然,似乎還想說點什么,也或者是在等待林墨然說出那句話,哪怕只是道別。然而林墨然沒有,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轉頭繼續坐著作業。

陸藝昕走了,林墨然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去的。在陸藝昕走后的沒多久,林墨然丟下手下的鋼筆,輕輕的嘆了口氣,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拍了兩下,這兩下似乎有些用力,大家聽到聲響都好奇的望向林墨然。

林墨然抓抓頭發卻再沒有心思繼續做下去,林墨然沖了出去,王學貴想知道林墨然到底想干什么,跟了出去。

林墨然跑到教室,還好陸藝昕東西很多,還沒走遠。林墨然在陸藝昕相隔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陸藝昕,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陸藝昕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她應該沒想到林墨然會追出來。

“可不可以告訴告訴我,你那天到底說了什么。”

林墨然其實是想問那張關于抽屜里的紙條,因為他猜出那張紙條可能是偽造的,只是想要確定一下。可是沒想到的是,陸藝昕望著林墨然,現實有點驚訝,隨后平靜的說。

“林墨然,我喜歡你!這句話可能有些遲了,我以為你會明白的。”

林墨然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笑了笑說:“其實我知道,我也挺喜歡你的,有你這么一個同桌還蠻高興的。剛才說的有些唐突,還沒和你好好的說聲再見,再見,陸藝昕,我會記得你的。”

陸藝昕笑了笑:“那請記住你今天的話,要是以后再見到我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啊!”

陸藝昕是真的走了,林墨然呆在原地,拍拍后腦勺回過頭去,才發現教室外走廊站了一排人,大多都是看戲的。王學貴還在上面叫:“嘿!林墨然!你要不要這么慫啊,沖上去把陸藝昕留下來啊。”

林墨然不理他們,徑直走回到座位上。

接下來的幾天,班主任果然給林墨然安排了新同桌,是個男生。班主任這么做事有道理的,怕林墨然年少的心經不起誘惑,所以就安排了個男生。

很多個時候,林墨然坐到座位上,都會時不時的會望向一旁,那里曾是陸藝昕的位置,陸藝昕有次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著林墨然,她問林墨然為什么總是往她那里看啊,林墨然笑著說,那里是他思考的位置。

一切都變了,那個位置換成了一張方正的臉,正呵呵直笑的看著他。林墨然一愣,王學貴正一只手搭在頭上,依著書桌,饒有興致著林墨然:“林墨然,你說你沒事兒老是看著我干嘛啊,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王學貴成了林墨然的新同桌。

林墨然回過頭來,“誰會喜歡一個和尚啊!”

一切都結束了,陸藝昕就像林墨然世界下過的雨,被太陽一點一點的蒸發。

我問哥哥,為什么不去挽留一下陸藝昕,是因為真的害怕了么?害怕在一起的后果,還是明知道愛情是年少的心無法承擔的重量,所以選擇了逃避。

哥哥的回答超出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他說:“其實,我喜歡的不是陸藝昕,也或許是喜歡吧,現在也分不清楚,只是和陸藝昕在一起,覺得她是那么的柔弱,卻很固執著堅強,有種讓人想要保護的沖動。也可能是因為大家都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說的人多了,思想被他們同化了。而且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因為那時的我們,年少的心總是會莫名的沖動。”

我問:“那那張紙條呢?這難道不能說明她喜歡你么?”

哥哥望著張楓:“我想這個你應該問張楓才對,這本來就是他和我開的玩笑。”

張楓笑了笑說:“還真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些的,我應該做的很完美了才對。”

大家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兩個,哥哥說:“我也是在你給覃超寫了那封情書之后知道的,我對你太了解了,也可以說我對你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你的字跡就算刻意的模仿別人,我也能認出幾分來。你的確做的有夠完美的,還把一個人的內心的東西拿捏的很有分寸。但你疏忽了一點,就算你把別人的東西可以做到了完美,那也只是你的東西。一個人的感覺是不會變的,本質也是不會變的,陸藝昕不是會寫出那樣東西的人,就算是喜歡,她也只是會埋藏在心里,更不會用紙條那種拙劣的手段。你為什么就不能再高明一點,騙我騙的久一點,或許我真的就相信了。”

張楓說:“好吧,下次我盡量試試!”

大家笑罵張楓這家伙真是渾,死性不改。“不過,”張楓好像想起什么事兒。

那晚在帳篷里,林墨然被章凡和王學貴帶去他們的帳篷,張楓負責照顧陸藝昕,那晚,陸藝昕說了些胡話,張楓隱約的聽到林墨然的名字,可是后來張楓忘了,一直沒有告訴林墨然,知道陸藝昕走后張楓才記起這件事兒來。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想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吧,徒增些莫名的掛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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