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號?”
電話那頭,吳志鵬聽到日期的一刻不由皺了皺眉。
白霧消散至今已經有三天,可直到今天依舊不見政府有任何救援的跡象。
他們基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況且就算抱了希望也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再一說,若是政府救援真的過來,恐怕也沒他們好果子吃。
反倒是這個皇冠會所舉行的拍賣會,他倒是挺想見識見識是個什么情況。
不過…十五號?
今天是十月十二號,十五號也就是三天后。而若是自己十五號出門,到時候就不得不暫停這些天對陳凱那伙人的壓迫……
聽那邊傳來的消息,這些天已經有人開始猶豫是不是要投奔自己了。
畢竟在陳凱那里每天食不果腹就算了,陳凱還發善心地將食物分給那些沒用的老人,這讓本就匱乏的物資更加緊缺。
現在那邊的人雖然勉強死不了,但這么下去,根本就是吊著他們一口氣,遲早會把身體餓垮。
這就導致,自己十五號一旦離開,己方人手不足,陳凱他們一旦發現,必定會反撲,說不定一天出去十幾次都是少的。
屆時就算自己沒什么損失,但陳凱那邊一旦得到食物補充,自己吞并他們的難度就會大大增加。
熬人就跟熬鷹一樣,給予希望,卻不徹底讓他們絕望,有吃的誰愿意拼命?更別說陳凱那群人大多都是拖家帶口的,正真有戰斗力的就那么幾個,有吃的誰愿意拼命?
一刻不能間斷的壓榨,遲早會崩斷他們最后的底線,但這種高壓一旦間斷,就是功虧一簣的局面。
到時候就算自己能夠將陳凱那伙人吞并,兩個團伙間的間隙也會因此被無限放大。
吳志鵬不愿意面對這種情況。
但這并不是不去拍賣會的理由。
用屁股想都知道,拍賣會肯定不止邀請清苑小區一個“災前人群密集地”,在“多方幸存者聚集地話事人首次會晤”這么一個前提下,無論這次拍賣會到底拍賣什么,他們這群“掌控者”都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就是生怕自己不去,家門什么時候被沖了都不知道。
念及此處,吳志鵬忍不住皺緊眉頭,目光閃爍不定,所以計劃只能提前?食指敲擊著桌面,吳志鵬沉默了片刻:
“老弟,這樣,十四號之前給你答復。”
“好。”
宋天耀站在落地窗外的陽臺,看了眼面前十來米高的法桐,笑了笑,“既然吳老哥這么說,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哈哈!實在是麻煩老弟了,說實在的,兄弟我不愿意這么早動手,其實也有些個人原因。”
宋天耀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其實上次截停汽車的時候,他就有些察覺到不對。
這些天他也通過物業群的只言片語,了解些關于陳凱那一伙人的情報,讓他有些奇怪的是,統領那群人的陳凱似乎并不是進化者,只是個普通人。
那么問題來了,吳志鵬明明有著可以平推水晶的實力,卻依舊選擇吊著那群人一絲血,他可不信吳志鵬這么做只是為了每天那幾輛汽車的物資。
“看來有故事啊?吳老哥?說出來樂呵樂呵?”
吳志鵬爽朗一笑,握著手機仰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眼底說不出什么情緒,“不怕老弟看不起我。三年前,我老婆半路順產,還是陳凱這老好人送我老婆去的醫院,當時沒錢,欠了一屁股債,聽說我跟他住一個小區,陳凱這人二話不說,就幫我墊了醫療費,還順便借了我三千。”
“媽的,當時我就在想,這人情欠大了,以后都不知道咋還。”
“也因為這事,這些年雖然不是鄰里關系,生活上也沒啥交際,但過年總會過去拜訪。所以關系還不錯。”
“后來末日就到了,下雨那天一大早就把我給驚醒了,他給我打了電話,說變天了,趕緊出去買物資,我給媳婦兒兒子交代了聲,就出去了。”
“回來的事,老弟你差不多猜到,兒子貪玩,看到水忍不住碰,趁我媳婦兒不注意開了窗戶。”
“小孩子尸變變得快,半天的功夫就開始咬人,我老婆不信邪,抱著孩子就被咬了。”
“呵…這女人就是硬不下心,后來想著活著沒意思,就嘗著那水什么滋味,沒想到眼睛一睜一閉,活了,你說巧不巧。”
“后面下起大霧,小區就開始亂了。”
“我跟他講過,好人活不下去,他不聽,罵我是個畜生,可我老婆孩子死了,我還有什么顧慮的?畜生就畜生,吳志鵬早就死了。”
“所以你留著他?”宋天耀眼神微瞇,隱約猜到了吳志鵬的心思。
吳志鵬興許是釋然了,呵呵一笑:“要么他醒悟過來,我跟著他混,要么他死,我親手弄死。”
“畢竟,他這么好的人,我不能讓他活下去,死了,我就圓滿了。”
“哈哈哈哈!吳老哥?你還信佛?”
宋天耀忽然嘲諷似的放聲大笑,電話那頭似乎聽到他的笑聲,同樣傳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我不信!”
“那你扯什么蛋?”
“對!下賤!”
兩人說著,宋天耀便掛斷了電話。
宋天耀這邊剛掛斷電話,吳志鵬掛在嘴角笑意便緩緩消失,他看著眼前水晶材質的煙灰缸,目光透過煙灰缸剔透的棱角,似乎看到了自己臉在其中的倒影,他嘴角露出一絲嗤笑,輕聲呢喃:
“自己壞的流膿,見不得別人受苦?下賤坯子。”
想著,他拿起了手中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面色忽然變得冰冷:“羅暢,十四號動手。”
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下,隨后開口:
“好…老大。”
兩人掛斷電話,吳志鵬緊接著撥通了王坤的電話,電話在忙音了兩秒后,被迅速接通:
“老大,什么事?”
“告訴兄弟們準備一下,十四號對陳凱動手,后天去前,咱們好好喝頓酒。”
“老大?出什么事了?不是還早嗎?”
“出了點意外,皇冠娛樂城那邊舉行了個什么拍賣會,估計周圍的幾個聚集地都會過去。事兒只能提前了。”
“好,老大,我會跟兄弟們說。”
“嗯,你忙去吧。”
很快掛斷了電話,吳志鵬看著前方,嘆息了聲,又笑道:
“人不為(wei二聲)己,天誅地滅哦~”
……
宋天耀這邊掛斷電話,嘴角卻不由揚起,微微瞇起的眼神享受著四周難得的平靜。
微風拂過樹梢,輕柔地撫過側臉,耳畔傳來樹葉摩挲間沙沙地輕響。
咔嚓,砰。
身后忽然傳來房門打開的輕響,動靜很小,側面襯托了某人關門時的小心翼翼。
徐欣妍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美目疑惑地環顧了一周,眼見站在陽臺邊上的宋天耀,嘴角頓時露出一絲柔媚的笑意。
穿過客廳,拉開落地窗的玻璃門,徐欣妍從身后輕柔地抱住了宋天耀的腰腹,胸口挺翹的弧度緊貼后背,在女人刻意的擠壓下被壓成兩團橢圓。
“宋哥…”
宋天耀瞥了眼女人不自覺游走上胸前的柔荑,抬起手。徐欣妍嫵媚一笑,頓時心鄰神會,自然地鉆進宋天耀懷里,曲線誘人的嬌軀如同小貓般緊貼在男人的胸口,呼吸著那股令她迷醉的氣味。
“說吧,什么事。”宋天耀低頭看向胸前嬌媚作態的女人,撫摸著女人的長發。
“慕瑤妹妹受到的刺激太大…心情一時半會兒,估計好不起來…”
宋天耀眉頭微微一皺,他本來還想著今天可以欣賞一下安慕瑤的舞姿,但沒想到這女人心理承受能力這么差。雖然就算心情不好,宋天耀照樣可以命令安慕瑤站起來跳,但這樣一來就失去了舞蹈助興的意義。
宋天耀對于藝術這種東西也不是完全不懂,但他至少知道,藝術工作者的心態一般都會直接影響到藝術創作上。
就拿舞蹈來說,作為一種肢體的動態藝術,你總不能指望一名畏畏縮縮的女人,去跳一支奔放熱辣的舞蹈吧?動作都施展不開,還會敗了興致。
宋天耀還是很看重初體驗的。
似乎察覺到宋天耀的不悅,徐欣妍美目流轉,紅唇勾勒出一道嫵媚的弧度,香舌舔舐了下唇邊,涂抹著絲絨煙黑指甲油的指甲在宋天耀胸口畫著圈圈:
“宋哥,我有個辦法,要不要試試?”
宋天耀眉眼一瞇,低頭饒有興趣地看向胸前的徐欣妍,他隱約猜到了這女人想說什么了。倒是沒注意,好像自昨天不堪重負之后,這女人倒是越來越奔放了。
勾起女人嬌俏的下巴,宋天耀嘴角揚起:“你想玩的挺花啊,不怕安慕瑤說你壞話?”
徐欣妍頓時千嬌百媚地白了宋天耀一眼:“有宋哥在,我怕她干什么?再說……”
說著,徐欣妍軟若無骨的玉臂如同游蛇般圈上了宋天耀脖頸,春水蕩漾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宋天耀:
“宋哥不想么?”
話音剛落,宋天耀嘴角一勾,雙手一下托住女人挺翹的臀瓣,徐欣妍嬌媚一笑,兩條玉臂隨即縛緊宋天耀的脖頸,修長圓潤的長腿順勢纏上了宋天耀的腰腹。
宋天耀抱著女人迅速轉身走向臥室,剛進房間腳后跟一蹬,便將房門關上。
大肥抬了下頭,看了眼兩人,又趴了下去,隨即兩只豎起的耳朵便自動垂下,緊貼住腦袋。
屋內先是響起一聲驚呼,隨后便是一陣如泣如訴的悶哼響起,愈演愈烈中又轉變成肆無忌憚的呻吟。
……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哀婉久絕的叫喊聲才慢慢平息。
屋內。
安慕瑤赤裸著豐腴的嬌軀,緊抱著宋天耀沉沉睡去,枕在宋天耀胸口的臉頰上還飄著一抹醉人的酡紅,眉間平緩,紅潤的唇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滿足的笑意,熟睡的模樣異常安詳。
而徐欣妍則精疲力盡地趴在宋天耀胸口,柔荑撫摸著宋天耀的側臉,如同貓咪般埋在宋天耀脖頸處,俏臉雖然難掩疲憊,卻帶著一片滿足過后的余韻,慵懶肆意地趴在宋天耀身上,軟地像是一灘水。
一雙美眸水汪汪地像是能拉絲,倒映著男人的側臉,飽滿的紅唇嬌嫩欲滴泛著光澤,微微張合,吐出的熱氣,撓的宋天耀脖頸處癢癢的。
在宋天耀長時間的疏導和徐欣妍的配合下,安慕瑤的心情顯然有所好轉,在休息了一下午后。
當晚,宋天耀如愿以償欣賞到了一段令人大開眼界,血脈噴張的性感舞蹈。
……
十月十三號,當天下午。
清苑小區二十一棟,902。
“老公,你這是干什么?”葉玉玲突然從廚房里走出拉住要出門的陳凱。
陳凱轉過身,對自己的老婆,露出了一個疲憊而牽強的笑容:“只是去暢子家談點事情。”
葉玉玲嘴唇顫了顫,看著丈夫的目光中凄涼透著一絲悲痛:“真的?”
她快步向前,眼中噙著淚緊抿著唇齒,一把掀開丈夫的衣服,只見一瓶礦泉水和一包泡面被夾在腋窩上。
“談事要拿水要拿食物嗎?”葉玉玲低沉說著,眼眶泛紅死死盯著面前的男人,語氣哽咽,原來紅潤的嘴唇早已干裂蛻皮。
面對老婆的責怪,陳凱只是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解釋道:“以前談事不是送錢就是送煙送茶,現在送水也很正常。”
“但這是我們家最后的食物了!以后我們喝什么吃什么!!!”
陳凱沒說話,但臉色沉了幾分。
“羅暢不是你的發小嗎!你們關系那么鐵!你用得著帶物資去嗎!!!你說啊!!!說啊!!!”
葉玉玲情緒似乎有點崩潰,瘋狂搖晃著自己的丈夫。
陳凱卻在這一刻仿佛被點燃了壓抑的情緒,毫無征兆,突然一把將老婆的手臂推開,但十幾天的食不果腹,女人身體早就虛弱不堪,陳凱只是微微用了點力,女人便像是楊柳般跌倒在地,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陳凱面色閃過一抹慌亂,趕忙上前攙扶,可手剛伸到自己的老婆面前,卻被女人一巴掌扇開!
陳凱動作僵在原地,女人的淚珠卻像是斷了線般從臉頰滑落,她紅著眼眶,眼中淚光閃爍,失望透頂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一聲不吭,踉蹌地爬起身,虛弱地走回臥室。
陳凱突然笑了一聲,隨即笑著笑著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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