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呼吸之后,這詭異的場景忽然猛地停了下來,他已經來到了清河縣食天樓最近的一個街道拐角處。
而眼前三十多米處的費無極在快要消失在街角往食天樓走的時候,身體突然異變,身上的道袍陡然撕裂,最后變成了一個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雙頭怪胎。
“今晚怎么沒見唐七俊這個活死人???”
“管他呢,現在的他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成了咱們的替罪羊。”
“哈哈哈哈!”
縣令劉阿大、師爺刁一德、衙役班頭陳老三等一伙人的聲音從食天樓那邊傳來,看樣子他們是剛從食天樓吃完飯出來。
“這是什么東西?”
衙役班頭陳老三在說了一句話后,那邊又傳來一陣慘叫的聲音。
“不好!費無極在殺人,我雖然不是葬尸人,但有義務保護他們!”
唐七俊猶豫了一陣最后還是勇敢的跑了過去。
他剛跑到街道拐角處,就看到了地上的三個衙役的尸體,而雙頭怪胎費無極撿起了一個衙役手中的佩刀向著師爺刁一德和馬車里的縣令劉阿大殺去:
“我不就殺了幾個人嗎?你們居然派葬尸人抓我!那就對不起了,都給我去死!”
“我唐七俊是以德報怨之人,就算是縣令和師爺謀害過我,但我們畢竟是朋友,是兄弟,是同僚,你給我住手!要殺就殺我!”
唐七俊突然從費無極背后出現,想要阻止費無極行兇,但為時已晚,師爺刁一德已經被他一刀貫穿了心窩,身體好似泄了氣的皮球。
“一會再來殺你!唐七俊,憑你一個卑賤的葬尸人也想阻止我偃師盟的大傀儡師?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費無極正要跳上馬車,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馬車旁邊竟然突然冒出兩個人來。
一個黑臉大漢,五十多歲,身高八尺,滿嘴虬髯,瞎了一只右眼,抓著煙桿不停的抽煙。
再有一個矮胖子,看上去三十五六歲,三角眼,頭裹著紫紅紗冠,面目白凈,唇厚無須,總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
“嗯?你們兩個是誰?居然在這里看熱鬧?是不是瘋了?快點離開這里!”
唐七俊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們兩個,但是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費無極已經殺紅了眼,搞不好就會趁機殺了那兩個人。
可那兩個人就跟看戲一樣,一直冷眼旁觀,對唐七俊的好心提醒冷眼旁觀,表情呆板固定,宛若神像。
果然,下一秒,費無極選擇先殺馬上旁邊的那兩個人。
“休要殺害百姓!費無極,我跟你拼了!”
唐七俊抽出衙役班頭陳老三的佩刀,三步并做兩步,飛踏雨水,趕在費無極殺他們二人之前,用刀擋住了費無極的攻擊。
“快走??!我頂不住了!”
那兩個人看著唐七俊居然舍身來救他們二人,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泛起了漣漪,不可思議的看著唐七俊,就好像他們這輩子沒有遇到過這么俠骨柔腸、仁義無雙的人一樣!
“小七,救我!”
費無極一擊不成,轉而扯掉了馬車簾子,撕扯著縣令劉阿大的頭發一起跳了下來,然后背對著唐七俊對縣令劉阿大就是一刀!
“不!不!不!”
隨著縣令劉阿大的死去,唐七俊發出絕望的喊叫。
“殺人害民,對抗朝廷,我唐七俊豈能容你!就是死,我也要跟你拼了!”
面對如此厲害的費無極,唐七俊怕了,因為恐懼是人類的本能。
但他說了,因為勇氣是人類的贊歌。
他勇往無前的沖上去對著費無極的后背就是三刀,直接把他砍為了三段。
當他準備砍第四刀的時候,手中的刀卻好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住了一樣,怎么都砍不下去。
“嗯?”
唐七俊帶著無限疑惑回頭一看,那兩個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后,其中一直笑嘻嘻的矮胖子竟然用雙指輕松寫意的抓住了刀背。
而那個黑大漢則猛地嘬了一口旱煙,對著唐七俊臉上一吹,唐七俊猛地眨了眨眼:
“嗯?你們是……”
唐七俊努力的擠了一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回憶當中。
只不過這一份回憶是拼接的,是自己想象的,是自己胡編的,是為了表現自己的高尚人品騙縣令夫人的,是為了應付朝廷能人金三爺和胡德祿杜撰的。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進入虛假的記憶中,發生的如此真實,就好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樣!
而朝廷能人金三爺和胡德祿他們怎么會進入自己的記憶當中,又怎么會突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的跟前呢?
他們想干嘛?唐七俊隱下了許多疑惑。
“你們是刺史大人從朝廷請來調查此案的金三爺、胡德祿……”
唐七俊收回了自己握緊拳頭向前擊打的手,歪著頭不解的看著他們二人。
“哈哈哈哈!唐七俊,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兩個是草包吧?”
金三爺依舊高冷,金口未開,笑嘻嘻的胡德祿負責說話,圍繞著唐七俊走起了圈:
“你以為你隨便糊弄一下我們,我們就相信你了?”
“你……你什么意思?”
唐七俊有些慌亂,右手假裝去擦汗,實則隨時準備咬破手指——難道自己用費無極尸體殺死朝廷命官的事情被他們發現了?不應該??!
“什么意思?嘿嘿?!?
胡德祿指了指金三爺吐出的煙霧:
“三爺吐出的煙氣具有致幻效果,高明之處在于可以帶我們進入你的記憶之中?!?
“難道說……”
怪不得在葬尸之后會聞到一股濃烈的旱煙味,原來這一切是他們兩個的最終試探,唐七俊心里樂開了花。
如果按照剛才記憶中發生的一切,那么自己肯定沒事了啊!
唐七俊開始了賣力的表演:
“你們剛才進入了我的記憶之中?”
“沒錯!”胡德祿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該死!我有罪!如果當初我能再快一點,就不會讓費無極那個怪胎殺了那么多人!”
唐七俊咬著牙對著空氣揮拳,表現的無比自責,實則差一點笑出聲,自己巴不得縣令劉阿大師爺刁一德等人死無葬身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