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姑娘似乎并沒有很驚訝,笑著說,“那你稍等,我去請示一下。”
蘇韻平靜地看著她,任由她進去了。
幾秒鐘后,聽到沈哲說,“你會不會辦事,我太太來還要請示嗎?”
接著腳步聲響起,沈哲親自迎了出來,“阿韻,你怎么來了?”
“給兒子送完飯,看時間還早,就拐過來了。”蘇韻的目光落在沈哲身后的小姑娘臉上,“新換的助理?”
沈哲心頭一跳,忙笑著說,“也不算新,來半年了,只是你很久沒來公司,她不認識你。”
蘇韻愣了一下,自己居然有半年沒來過了嗎?
“大姐你好,我叫阿戀,剛才對不起啊!”姑娘走上前來道歉。
蘇韻定定地看著她,說,“叫我沈太太就行。”
阿戀臉色一僵,隨即又笑得燦爛,“好的,沈太太。”
沈哲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攬著蘇韻的肩進去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說話,阿戀泡了茶端過去。
“沈太太請用茶。”
“謝謝!”蘇韻伸手去接,阿戀手突然一抖,一杯熱茶全灑在蘇韻手上。
蘇韻疼得“哎呀”一聲站了起來,手背火燒火燎的。
“呀,沈太太,對不起,對不起……”阿戀慌忙道歉。
“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腳的,快去拿冰袋!”沈哲斥責阿戀,拉著蘇韻去了辦公室后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有洗手間,沈哲把蘇韻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還不忘了解釋,“你別生氣,她不是故意的。”
蘇韻沒說話,打量著外間那張臨時休息的床。
阿戀很快拿了冰袋過來,沈哲扶蘇韻在床沿坐下,把冰袋覆在她手背上。
阿戀一連聲地道歉,蘇韻咬著牙關,始終沒說一句話。
“你先出去吧!”沈哲對阿戀說,語氣不太溫和。
阿戀含著淚出去了。
沈哲看她怯怯的樣子,又有點心疼。
只是他不知道,阿戀一出門就笑了。
沈哲回頭見蘇韻眉頭緊蹙,捂著冰袋擔憂地問,“怎么樣,要不去醫院看看?”
“沒事,你忙你的,我自己來就行。”蘇韻伸左手去扶冰袋,包著紗布的食指被沈哲看到,問,“手怎么了?”
“做飯切著了。”蘇韻說。
“怎么這么不小心。”沈哲說,“左手切了,右手又燙了,晚上的飯不要做了,我叫公司的人去送。”
“不麻煩別人了,我叫楚君多做點一并送去。”蘇韻說。
“也行。”沈哲說,“那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說了不用,冰覆一會兒就好了。”蘇韻說,“你去忙吧,我在這歪會兒。”
“那行。”沈哲沒再堅持,扶她靠在床頭,關上門出去了。
沈哲一走,蘇韻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視線掃過枕頭,拈起一根細長的頭發。
心口悶得喘不過氣,憋得她身子微微顫抖,多年以來對沈哲毫無保留的信任轟然坍塌。
她有些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她悄悄起身,拉開門,沈哲背對著她坐在辦公桌前出神,完全沒聽到她的動靜。
她靠在門框上,定定地看著沈哲的背影,頭發打理的很爽利,腰背還是那樣挺拔,絲毫沒有人到中年的頹廢,是她喜歡的樣子。
也是阿戀喜歡的樣子吧?
那個小姑娘,有著水亮亮的眼睛和紅艷艷的唇,青春又多情,不過蘇韻并不覺得她是個不可戰勝的對手。
她固然有她的年齡優勢,但蘇韻有家,有兒子,有結婚證,有十八年的感情。
只是,蘇韻不確定要不要打響這場戰爭。
為了一個被人分享過的男人,值得嗎?
她拿不定主意。
想得出神,冰袋失手掉在地上,沈哲聽到動靜,猛地回過頭,見蘇韻出來,連忙起身問,“怎么不睡了?”
“有點不習慣。”蘇韻說,“你忙吧,我回家去睡。”
“行,你路上買點燙傷膏,嚴重的話就去醫院看看。”沈哲并沒有挽留,甚至忙不迭地把蘇韻送出了門。
蘇韻的到來著實讓他不安。
阿戀在外面的值班臺看到蘇韻出來,迎上前又要道歉,蘇韻都沒正眼看她,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沈總,太太好像生氣了……”阿戀看著蘇韻的背影,滿懷歉疚地說。
“生氣不應該嗎,你把我氣得也不輕。”沈哲轉身回辦公室。
阿戀跟進來,汪著兩眼淚,說,“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突然見到她,心慌得厲害……”
“你慌什么?”沈哲不悅道。
“我……我怕她看到了那張便簽,過來興師問罪。”
這件事不提還罷,一提沈哲就更加煩躁起來,沒心思再追究阿戀是有意還是無意,揮手把她趕了出去。
阿戀回到值班臺,想著蘇韻剛才的反應,唇角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