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只得撒謊，“我不是來談業務的，我和趙先生是大學同窗，找他敘舊的，麻煩你通報一聲吧！”

前臺小姐不情愿地撥通電話，問沈哲怎么稱呼。

沈哲報了名字，緊張地等待。

前臺小姐說了幾句，很意外地掛了電話，對沈哲說，“上去吧，好運先生。”

沈哲松了口氣，問清趙城的房間號，走向電梯口，有幾個還守在大堂里的同行紛紛投去羨慕的目光，心想不愧是沈大總監，果然名不虛傳。

沈哲捏著一手心汗進了電梯，心想總算面子沒掉地上。

趙城房間的門虛掩著，沈哲敲敲門，聽到里面說“請進”，才推門而入。

進去以后，發現趙城并沒有如他所想住在豪華套房里，而是一個很普通的標準間，趙城穿著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黑褲子，手揣在褲兜里，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看風景。

聽到沈哲關門的聲音，趙城回過頭，給他一個很隨意的笑，“你好啊老同學！”

早在同窗時期，沈哲就頂頂討厭趙城的笑，看似隨意，實則倨傲，明明是個學渣，偏偏目空一切，再優秀的人在他面前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優越感。

現在依然如此。

沈哲忍著內心的不爽走過去，習慣性伸出右手，“老同學，你也好啊！”

趙城笑了笑，手在兜里沒拿出來，“既然是老同學，虛的就免了吧！”

沈哲訕訕收回手，一時不知從何談起。

趙城請他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沖了兩杯茶，和他相對而坐，主動開口道，“我知道你來是想和我談廣告合作，但我剛剛回來，需要考察考察市場再決定，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我喜歡穩著來。”

“這個我明白，穩扎穩打是對的。”沈哲說，“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就拍板，是真誠希望你能把我們公司考慮進去，至于我們公司的實力，相信你也有所耳聞，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當然。”趙城端起茶喝了一口，“我不但聽聞你們公司的實力，也聽聞你本人的能力，但老話說了，百聞不如一見，所以我需要時間了解。”

“應該的應該的。”沈哲連連點頭。

趙城又說，“我不著急，你也不要著急，我們總部還在籌備之中，時間還富裕得很。”

“是是是，不著急。”沈哲說，“但我得先在你這兒報個備不是嗎？”

“哈哈，老同學你自謙了。”趙城笑著搖搖頭，“比起在學校時，你可是謙遜多了。”

“沒辦法，這不是迫于生計嘛！”沈哲說。

趙城又笑。

他的笑讓沈哲眼暈，像濃霧遮擋的峰巒，看不真切。

說了半天，連一句實實在在的話都沒有，全是在打哈哈，沈哲知道今天只能這樣了，便起身告辭，臨走裝作隨意地問趙城要電話號碼，說有時間找他喝一杯。

趙城想了想說，“這樣吧，做為交換，你把蘇韻的號碼給我，我昨晚走得匆忙，忘了問她。”

沈哲心頭一跳，油然生出一種恥辱感，他來是談合作的，又不是賣老婆的，憑什么要用蘇韻的號碼做交換。

所以，他是給呢還是不給呢？

沈哲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安慰自己，就算他不給，只要趙城想要，總會通過別的途徑詢問，與其讓他大張旗鼓地問遍所有的熟人，不如現在給他，也好過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只是當他看到趙城嘴角那抹近似嘲諷的笑，心里越發地憋屈，強壓怒火告別了趙城，匆匆離去。

回公司的路上，沈哲越想越窩火，以至于回到公司后，失控地和張云帆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他去找張云帆，讓策劃部根據L&C的風格先做一個簡單的策劃文案，這樣他下次再找趙城時，就可以有具體的東西給他看，對于達成合作會更有利。

然而張云帆并不買他的帳，不但不肯配合，反而話里話外揶揄他，說他為了升職像個哈巴狗一樣到處乞憐搖尾。

沈哲憋了半天的火終于壓制不住，差點和張云帆當場動手，驚動了總經理，把兩人叫去辦公室一通訓斥。

好在總經理得知沈哲是同行里唯一一個見到趙城的人之后，態度才緩和下來，支走了張云帆，詳細詢問沈哲和趙城會面的經過。

當他又得知沈哲是仗著老同學的關系見到的趙城之后，態度整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你說說你，和趙先生有這么一層關系，怎么不早說呢，居然還藏著掖著，哎呀，這下好了，我這吊了半天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一半了，有了這層關系，合作的事就好辦了不是嗎？”

沈哲有苦難言，心想還真不一定，趙城狡猾得像只老狐貍，怎么可能會因為私人感情挑選合作對象。

再說了，他們雖是同窗，更是情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