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

徐明眉頭微皺，對著阿黃招了招手。

“如果她的記憶被篡改過，你能看出痕跡么？”

周燕的狀態明顯不對，吸收了神力結晶，恢復正常，她的意憶會變得清晰。

此時的她，明顯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但卻記不住哄騙之人的樣貌，這顯然不正常。

阿黃明白徐明的意思，但涉及記憶的術式他一竅不通，不過看著徐明詢問的眼神，阿黃還是上前用妖力檢查周燕的身體。

隨著妖力一點點在周燕的身上蔓延，阿黃感受到的，只有白靈那溫暖的力量。

“山主的力量充斥著她的身體，抱歉，徐明大人，我檢查不出任何情況。”

阿黃先是搖搖頭，又想了想，再次說道：“不過在她被胡行大人送回來的時候，熊壯大人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并未發現異常，所以如果她的記憶真的被人動了手腳，那么，對方的實力絕對要遠超熊壯大人。”

按照妖的劃分，熊壯是妖王，按照人的劃分，熊壯的實力是一等頂尖。

比他還強，那就是屬于神明的領域了。

秦國的神可不多，在秦東只有白靈一位。

“徐明，繼續問吧，如果她還記得其它事情，那或許就是塵游術的原因?！?

陰歪頭說著，因為這種事她曾經也做過。

塵游術，簡單來說就是一種更改他人認知的術，使用術式，可以讓看到施術者的人完全忘記施術者的模樣，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卻不會忘記。

這是一種非常溫和的術。

發明這個術的人是一位喜歡塵世閑游的神，因不想被普通人記住模樣，故而發明了這個術。

陰曾經與他有些交情，所以學會了塵游術。

那位神交友廣泛，會這種術式的存在也就不少，陰不是個例，曾經很多喜歡到處亂走的神都會這招。

能不留下自己的身影，又不會對施加術式的人造成太大影響，非常好用。

“周阿姨，不要去想那個女人，之后的事呢？小蔓的身體怎么樣了？”

徐明問著，讓周燕跳過那個女人，繼續向下說，從而觀察她是否被塵游術影響過。

周燕的呼吸有些急促，也不知是揪頭發痛的，還是氣的。

她的眼中布滿血絲，寫滿了憎恨，不過看著徐明，還是一點點恢復過來。

那金色的液體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知道，徐明救了她。

“……抱歉，我失態了。”

深吸兩口氣，周燕慢慢平復內心，繼續說了下去。

死者復活的條件，父母的骨與肉，以及汪芷被變成尸鬼的瞬間。

“我的丈夫被個女人殺死了，我記不清那女人的相貌，而且除了她，在房間的角落中還有一個男人，聽他們的對話，那男人似乎是女人的下屬。”

但無論是櫻還是胡行，周燕都記不清他們的樣子。

畢竟，櫻為此計劃了不知多少年，自然不會在這小事上暴露。

當初胡行說把變成尸鬼的汪芷送回久白山，其中一個目的就是不想殺死無辜的周燕。

櫻能看出他的想法，只是這無關緊要的人，死不死櫻也不在意。

她用塵游術刪除了周燕對他們的印象，之后周燕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多半就是塵游術了，癥狀幾乎一致，但她被送來的時候，熊壯若是沒有查出問題，那么對周燕使用塵游術的定是等同于神的存在。”

陰緩緩說著。

塵游術雖然溫和，但對記憶的影響是不可逆的，而且比較容易被檢測。

不過熊壯沒有比肩神明的力量，檢查不出來也正常。

“而我當時因為丈夫的死，精神有些崩潰了，但還是記住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周燕還在慢慢說著。

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因為按理來說，精神崩潰的她不可能還記得之后的情況。

是那個金色液體，才讓她的記憶如此清晰。

“蘇小蔓的父親，就是你要找的那位蘇強，他說蘇小蔓的母親死了，所以用自己的肉，小蔓母親的骨。

那女人同意了，之后蘇強就和另外一個男人離開，而我和小芷則是被扔到了一處垃圾站，最后遇到了一只大狗，然后一個叫做胡行的人送到了這里?！?

說著這些的周燕，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這段記憶是假的，她只是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徐明，我知道的就有這些了?！?

周燕沉聲說著，轉身看向了自己的女兒，眼神復雜。

而徐明聽到此處也才明白，為什么東躲西藏的蘇強非要回到小河村，因為要回去取小蔓母親的尸骨。

“不對哦，徐明，制造尸鬼不需要這么復雜?！?

陰這是在一旁開口。

制造尸鬼并不需要什么材料，而是一種術法，只要學會就能制造尸鬼。

那么問題就很明顯了，汪芷只是一個引子，是那幕后之人為了讓蘇強去取小蔓母親的尸骨才專門這樣做的。

“所以，目標一開始就是小蔓。”

徐明低聲說著，明白了陰的意思。

那么幕后之人想要小蔓的尸體做什么？

看向陰，徐明的嘴唇微動，無聲的問了出來。

陰歪頭想了想，面露難色。

“我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所以當年并未關注過這方面的知識。”

她是神，沒有壽命的限制，朋友也是如此，且都對關于尸體的術法感到無趣。

所以，陰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打算對蘇小蔓的身體進行什么改造。

于是線索在這里就又斷開了。

周燕聽著身后的低嘆，從地上緩緩站起，轉身看著徐明。

“徐明，他們說小芷是尸鬼，我對這些一竅不通，但我想問問你，小芷她……還有恢復的可能么？”

周燕其實也知道希望不大，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徐明聞言，目光轉向了仍在嘶吼的汪芷，而后輕輕搖頭。

“周阿姨，人死不能復生，你也能夠看到，汪芷的身體在腐爛，她在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如今的汪芷，只不過是一具會動的尸體而已。”

死者無法復活。

至少，秦朗和陰，他們全都不知道死而復生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