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就是‘恨不忘’的通過方法。
那根肋骨在將這些全部刻出來之后，便再也無法直立，啪嗒一聲的摔在了地上。
答案已經擺在眼前，徐明撿起那根肋骨，走向了盡頭的冰墻。
但陰的腦中卻還在想著剛剛肋骨刻出的畫。
不止這幾幅，之前見到的所有畫都在陰的腦中一一閃過。
妻子與丈夫，十余只狼凝聚而成的狼群，這個空氣有其表的冰晶野獸……
她好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徐明。”
“嗯？”
“書晴啊，她或許是一位非神非仙的‘山神’呢~”
……
凌晨兩點。
林西市的特管局內已經血流成河，余下的人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生怕被眼前的煞星盯上，然后被抓過去接受明魂術的調查。
濃郁的血腥味在此處彌漫，數十具尸體堆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尸山。
三個小時，秦朗就將此事解決了大半。
依托于明魂術，只要與罪人有勾結，秦朗就能知道，然后再去搜查此人的記憶。
并不需要把所有人的記憶都看一遍，秦朗的意識也根本經不起這般折騰。
用明魂術搜查的人數不滿一百，但這就已經讓秦朗心神憔悴了。
他站都站不穩，身體完全依靠在清弦的懷中。
清弦十分心疼的看著他，抬指輕柔他的太陽穴，打算緩解秦朗的精神疲勞。
至于炁，自從清弦出現后，她給秦朗渡炁的行為就沒停過。
“結束了，清弦，不用再給我炁了。”
秦朗攔著清弦妖，腳下忽明忽暗的大陣就此徹底消失。
封絕陣是秦朗以自己為核心布下的陣法，他的精神以炁已經不足以維持封絕陣繼續維持下去了。
“李老。”
側身，秦朗看向了一旁沉默至今的李肅，輕聲笑笑。
“臨山村還活著的人罪過不大，將他們關起來就好，刑期你看著辦，特管局和治安局除了被我單獨叫出來的人，剩下的人也與此事無關，所以，活祭這件事算是已經解決。
接下來，按照我們先前說好的，你可以向上面舉報我了。”
秦朗笑著，在清弦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依偎在清弦的懷中，心滿意足的閉上了雙眼。
殺了數十人，并且這數十人還是特管局以及治安局的人員，就算他們涉及活祭，也要調查清楚后再聽上面發落。
雖然秦朗通過明魂術看到了全部，但人都死了，完全可以說是秦朗為了消滅人證。
雖然最后一定會還給秦朗一個清白，但他這么不由分說的直接殺人，是極為嚴重的違法行為。
李肅嘆了口氣，慢慢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打出去。
“我，林西市特管局局長李肅，我舉報……”
說著，李肅不由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秦朗，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李肅的手緊了緊，深吸口氣，沉聲說道。
“我要自首，就在剛剛，我殺63人，其中有32人為特管局與治安局的內部成員，余下則是附近的村民，他們涉及了活人獻祭行為，這也是我殺死他們的原因。”
李肅知道自己說完這些要面對什么，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將所有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那些活著的人，有不少聽到李肅的言論都打算出言勸阻，因為李肅是一個好局長，平時對他們都關照有加。
秦朗也是驚訝的睜開了雙眼，向李肅看去。
此時的李肅正輕輕點頭，回應手機中的疑問，將此事徹底坐實。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隨后一臉淡笑的走到了秦朗身邊的椅子坐下，像是個慈祥的老人，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一眾部下。
“秦朗，你說為什么會有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做，非要去鋌而走險呢？”
這話，說的是臨山村村民，也說的是被秦朗殺死的那些人，或許，也是李肅在說自己。
秦朗看著李肅，費力的從清弦懷中坐起，無奈的嘆氣。
“李老，你是知道我的，我最多也就是被關一陣子禁閉，不會有其它影響，但你這么說，處分可就不是這么簡單的了。”
“但也不會多么嚴重，不是么？”
李肅笑著，用一種十分輕松的語氣回答著秦朗的問題。
涉及到了活祭的人該殺，但一般都會被公開處刑，用以加深民眾對此事嚴重的印象。
但這可以說是私自殺人，不管怎么說，李肅都會受到處分。
而看著這個倔強的老頭，秦朗也是十分無奈。
“也對，不過若是由兩個人承擔罪名，那處分被分擔，就更不嚴重了。”
說完，秦朗和李肅二人都笑了起來。
一直笑了好一陣。
“你這孩子，比他們說的要好多了，至少對我的胃口。”
說著，李肅對著面前的眾人擺了擺手，將他們遣散離開，而他和秦朗則是待在這里，等待著上面人過來將他們帶走。
“但你可和他們說的不一樣，李老，他們說你最注重約定，怎么到我這里就違約了呢？”
秦朗耷拉著眼角，此時他的精力連保持清醒都很困難，但還是在與李肅聊天。
腳下是把地面染紅的鮮血，面前是尸體堆積而成的小山，兩個人就在這里閑聊說笑。
“違約？我可沒有違約，我只是說同意你的想法，但并沒有說答應。”
李肅開始玩起了文字游戲，說著自己如何如何，總之，就是不承認自己違約。
秦朗的眼皮也是越來越重，他靠在清弦的身上，時不時的嗯一聲，算是回應李肅的話。
“所以說啊，我怎么能讓一個孩子獨自承擔這個責任？不然被趙老知道，可是會取笑我的。”
看著秦朗，李肅輕聲笑笑。
他今年九十六歲，口中的趙老，就是秦朗以前提到過的那位，居住咸陽，給普通人制作護身符的趙真。
那位老爺子今年182歲，比李肅幾乎年長了一百歲。
是一位極其長壽的老人，也是目前秦國年齡最大的一等修士。
曾經，趙真還教過李肅修行，是李肅十分尊重的一位長輩。
“哪還有24歲的孩子啊。”
秦朗瞇著眼，低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