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回到起點，也意味著徐明之前的想法錯了，是一直沿著一面墻，根本無法走到終點。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書晴在一直盯著他，時刻修改道路，只是概率不大。

‘恨不忘’

這條路與‘愛不得’截然不同，它雖然彎彎繞繞，但卻沒有任何岔路，也沒有任何阻擋。

取而代之的，是冰墻上用簡約線條創作的畫。

畫中，一位女人來到了高山附近的村莊，與一位男人成為夫婦，相夫教子，生活美滿。

但越往后，畫風就越加詭異起來。

女子丈夫的形象也在一點點扭曲改變，從最開始的普通人，慢慢變成了一個猙獰的野獸，用巨大的爪子抓住女人的身體，然后一點點將其撕扯，吞之入腹。

就是字面的意思，女人被變成野獸的丈夫吃掉了，只剩下了地上零零散散的骨骼，那簡約線條勾勒出的骷髏頭，眼眶的線頭改變了少許，就變成了一副怨毒的樣子。

等到徐明走到了盡頭，就見一個野獸模樣的冰雕站在道路正中，它身后就是一堵冰墻，此處就是‘恨不忘’的終點。

而那野獸的形象，就是畫中女人丈夫的樣子。

……

嘭！

隨著一聲輕響，又有一人的腦袋應聲破裂，鮮血噴射的到處都是，這里的地面早已被染紅，甚至血液都能淹過少許鞋底。

又是海量的記憶被秦朗查閱，雖然大多最后都會像是垃圾一樣從腦中消失，但短時間查閱十余人的記憶，對秦朗來說負荷還是太大了。

他的身體輕輕搖晃，大腦發暈，視野也產生了輕微的模糊。

但幾乎是下一瞬，清弦的身影出現，將秦朗扶住，同時將自己的力量向秦朗灌輸，緩解他的疲勞。

“秦朗……”

看著這樣子的秦朗，清弦的臉上都出現了些許愁容，語氣也無法保持平靜。

但秦朗只是笑笑，反手握住了清弦的手。

“都做到這里了，怎么能放棄？而且有你在我身邊，我非常安心?！?

上次就是，清弦為了救他，才會沉睡那么久。

秦朗的話語讓清弦不再勸阻，安靜的站在他身旁。

她們是愛人，所以清弦會尊重秦朗的決定。

秦朗殺死這人后并沒有著急用明魂術搜查下一位的記憶，而是將手機拿了出來，對著一旁的李肅扔了過去。

“李老，之后若是有叫明的人發訊息求救，就拜托你替我走一趟了，位置大概就在臨山村附近?！?

明，是秦朗給徐明打的備注。

李肅走了秦朗也不擔心，因為清弦同樣能夠控制局面。

李肅聽后點了點頭，將手機收好，秦朗也就在此開始了搜尋與祭祀有關的人。

有的人罪責輕，秦朗就饒他一命，罪責重，那就當場處死。

這件事做完之后，秦朗知道自己一定會受到追責，但這無所謂，因為若是讓這幫垃圾繼續活著，秦朗會更難受。

“求求你！秦局長，我還有妻兒！我……”

求饒的話秦朗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哪怕是與秦朗平級的二等修士，在李肅的控制下也無法抵擋明魂術的搜查。

嘭！

又一個人倒在了地上，失去生命。

“愛她們，就更不應該參與這種事情??！”

秦朗的手都在輕微顫抖，不是氣的，只是累了。

李肅在一旁沉默不語，地上的鮮血早已將他的鞋底染紅。

這一生，他行的直，做得正，所以聽到秦朗的要求，第一時間任由秦朗對他使用明魂術，以證清白。

原以為，只會有幾名下屬被牽連，但沒想到只是短短時間就死了七個人。

他們是罪有應得，李肅則是自責。

自責自己沒有早早發現，自責在林西市成活了五十三年，卻沒有一次感覺到異常。

耳邊的咒罵與乞討，李肅已經能夠將其無視。

他現在在想，為什么這些家伙有膽子隱瞞活人祭祀。

“山神會懲罰你們！！”

思索著，其中一個被鎖鏈困住的人突然發出了絕望的怒吼，接著不等秦朗動手，腦袋就用盡全力向地面砸去，企圖自盡、

秦朗狀態不佳，自然是無法阻攔，但李肅可是還在呢。

只見他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了這人的身前，握住由炁凝聚的鎖鏈，將這人直接提了起來。

“山神？”

李肅發出了一聲冷哼，因為在秦國能被冠以山神的，只有久白山的那位山主。

不過很顯然，這人說的山神并非是山主。

“山神一定會為祂的信徒報仇，會將你們全部殺死！所有人??！你們，誰都跑不了??！”

說完這些，他就開始了猙獰的大笑，也不知道是山神的狂信徒，還是因為過度的壓力，讓他瘋了。

而秦朗早在聽到山神的時候就向過靠近，此時這人已經被李肅制伏，他也不猶豫，直接使用明魂術搜查起了這人的靈魂。

打算見識見識，這位山神！

——

這人的名字暫定為甲，二十年前，他剛成為一名見習調查員，第一個任務就是陪著治安局去臨山村進行人口普查。

而在調查中，有幾個臨山村的村民沒有見到，據村長說，是在外打工沒有回來。

治安局的人聽到便在冊子上如實記錄，這種情況在村子里十分常見，也就沒放在心上。

村長熱情招待了他們，甲不怎么喜歡應酬，所以早早離開，而后因為無聊，就打算去山上轉轉。

那時也是冬季，山上的雪很大，甲到處亂轉，不知走到了哪里，腳下沒站穩，直接從山腰滾了下去。

他是修士，但見習調查員這個稱呼，就代表他還尚未入等，所以，慌亂中的他根本就無法穩住身形。

但他沒死，甚至都沒有滾到山底，而是被一堵雪墻攔了下來。

那雪墻的一旁還放著一些食物，甚至還有一瓶熱水。

依靠這些東西，甲慢慢冷靜下來。

從這一刻他就確認，陀山上一定有神仙，就是神仙救了他的命！

因此，他閑時就會來陀山，又因為總來陀山，他發現了山頂附近用來舉辦祭祀的山洞，但他沒有上報，而是時不時的去那里清掃，最后與臨山村的人遇到，勾結在了一起。

因為那個從未露過面的神救過他的命，所以，甲就用自己的能力保護整個臨山村。

但山神似乎也只有這一次顯露過蹤跡，之后，無論甲多么虔誠的祈禱，山神都沒有再出現。